第十一章 錘鍊

有人指路就不用胡亂衝撞,雖是步行,肖夜卻是不急,正好一路上可以錘鍊實戰經驗,這種東西天塵子沒有傳承給他,或者說即使傳承給他用處也不大,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戰鬥方式,因人而異,刻板的完全參照別人的戰鬥方式只是下乘。

森林裡的野獸不少,碰到了肖夜總要去較量一番,小到一頭狼,大到說不上名字的巨獸,不過碰到此類肖夜通常會把沈落落抱到大樹上,然後才獨自一人去遊鬥。

做任何事情實踐永遠是最快的學習方法,實戰經驗也是一樣,肖夜本就聰明,正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昆吾劍也越來越得心應手,只要不催發靈氣發動劍刃攻擊,單論昆吾劍的鋒利程度已然算是絕世神兵。

既然是錘鍊,危險總會有的,有一次沈落落在河邊洗臉,突兀的躥出一隻怪異的巨獸,獠牙大齒,一隻獨目長在頭上,身子跟頭渾然一體,渾身粘稠散發惡臭。若不是肖夜救援得當,沈落落就要被那巨獸吞下去了。

即使如此,肖夜爲了救沈落落也被那巨獸撕咬了一塊肉下來,更被巨獸拖至水中,好在肖夜熟練水性,在水中利用昆吾劍的鋒利與它搏鬥,最終將它擊潰,卻並未擊殺,被它逃去了。

上岸之後肖夜才發現那巨獸有毒,被咬的右腿很快就發黑腐爛,走路都走不了,靈氣雖然能緩解,卻也無濟於事。最後還是沈落落不知道在哪裡採了一些藥草過來嚼碎了給肖夜敷上,說是從巨獸棲息的地方採來的,恰好能解此毒。

而兩人的關係也在不斷的救與被救,關心與體貼中急劇升溫,年紀相當,兩人很快成爲好朋友,一路雖有危機重重,卻也有歡聲笑語。

“這裡離暮金城還有多遠?”入夜,兩人圍着燒起的火堆烤着狼肉,肖夜邊用昆吾劍插着狼肉翻滾,邊問道。

沈落落歪頭思考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們走了十二天,只是出森林的話兩天可以,但是我們要去暮金城,就需要彎路,大概還要五天吧。”

肖夜點了點頭,其實他對於能不能出森林並沒有多大的渴望,好像和沈落落一直在森林裡生活下去也不乏是種選擇,但他不能,有些事必須解決,否則會留下遺憾。

“你有心事?”沈落落用左手撐在腦袋,臉龐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現一種妖豔的美感。

“心事算不上,一點小事情吧,沒有解決的。”肖夜沒有擡頭,他極少悲觀,否則兩年半的獨處他就該發瘋了。

“來,好了,小心燙。”肖夜挑下一塊肉放在樹葉上遞給沈落落。

狼肉被烤得金黃流油,沈落落早就食慾大起,這些天她嘗過肖夜做的各種美食,她不知道那些動物爲什麼被肖夜用火烤出來之後會那麼好吃,她也吃過烤的,但味道跟肖夜做的天差地別。

“你怎麼這麼會烤?”沈落落小心的接過狼肉,好奇問道。

“不會烤我吃啥?”肖夜撕下一大塊肉邊吃邊回。

“你爹孃呢?”沈落落問道。

“沒有爹孃。慢點吃,喝點水。”肖夜隨口說了一句,隨即拿起用竹子製成的水杯遞給沈落落。

聞言,沈落落一怔,美眸看着肖夜無所謂的樣子,胸口沒來由的一疼,這種感覺讓沈落落大爲驚詫,什麼時候自己也會爲一個男子心疼了?莫非自己也動了凡心……

夜晚的森林燒火是不明智的,但這裡接近外圍,不會有什麼厲害的兇獸,而且肖夜巴不得有野獸尋來,這些天錘鍊的速度很快,出招的方式也越來越嫺熟,用沈落落的話說,肖夜的招數就是刁鑽加野蠻,因爲他沒有任何套路可言,什麼方式能打到你就用什麼方式打你。

“其實你可以自創一套戰鬥方式,這樣可以令敵人措手不及。”沈落落沉吟後說道。

肖夜丟掉手中的骨頭,點頭說道:“嗯,這些天的錘鍊令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也好獸也好,他們的攻擊方式都不會一樣,我需要做的就是融會貫通,隨機應變,保證對手無論是誰都不會落入下風,當然,這僅限於同境界中。”

蛇類跟虎類的攻擊以及防守都是不同的,肖夜跟不同的野獸戰鬥,已經在細細的參悟它們的特性跟攻擊方式,甚至他希望遇到從來沒見過的野獸,以便鍛鍊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

顧及到沈落落一個女孩子家,肖夜臨時用樹枝樹葉搭起了帳篷,火堆燃燒在外邊,他則守在帳篷外打坐,對於現在的肖夜來說,這個境界打坐並不會比睡覺好很多,因爲打坐跟睡覺一樣,都是恢復自身元氣,相比於打坐,睡覺來得更舒服一點。

不過他要注意周圍的動靜,防止危險發生。

夜沉如水,帳篷裡的沈落落時而側翻時而睜眼沉思,相處得久了,越能感受到肖夜身上那種飽含滄桑跟細緻入微的體貼,根本不像是一個雙十的少年所能表現出來的東西,但是不可否認,這種細緻入微的體貼對少女心格外致命。

好幾次奮死相救,也令得沈落落這顆少女芳心跳動不已,那時候肖夜可能根本不會想到會因此喪命吧,他就那麼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救她,遇到危險也是第一時間抱着她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這麼多年,他是第一個抱她的男子,而且她居然並不反抗這種舉動。

一個正襟危坐的打坐,一個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一夜時間悄然而過,當東方一絲朝陽升起,第一縷紫氣東來之後,肖夜睜眼起身活動筋骨。

“勞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君子了!”肖夜低聲喃喃自語,佳人在旁,他卻假裝打坐了一個晚上,這特麼就是一種煎熬。

“什麼?”沈落落不知何時來到肖夜身後,疑惑問道。

正在憤恨自己的肖夜被嚇了一跳,乾笑一聲擡頭望天說道:“今天天氣真好。”

“討厭!”沈落落嬌嗔道,肖夜這話明顯是敷衍。

可沈落落這少女獨有的嬌嗔模樣卻把肖夜迷住了,肖夜呆呆的看着沈落落,這一刻他甚至覺得沈落落比葉熙和還好看,當下情不自禁的喃喃道:“落落,你真美。”

沈落落俏臉大紅,伸手拍了肖夜一下,隨即故作惱怒狀:“少取笑人家,天亮了,快些趕路!”

肖夜壞笑道:“落落臉紅了,害羞了,不過你真的很美,我沒騙你。”

沈落落大窘,舉拳朝肖夜打來,肖夜閃身躲開,沈落落再追,兩人一追一逃好不開心。

既然開了先河,肖夜便不再改口了,落落喊着也好聽親切。

再次趕了兩天路,兩天來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厲害的野獸,這讓肖夜大感失望。

看着肖夜失望的模樣,沈落落取笑道:“你就知足吧,要是來了一頭你對付不了野獸,你就等着成爲野獸的便便吧。”

便便這種話自然是從肖夜那裡學來的,這也是沈落落好奇的地方之一, 這些天時不時的就從肖夜嘴巴里說出幾個新鮮詞,沈落落不解就問,但肖夜的解釋往往讓沈落落臉色大紅,可偏偏她又好奇。

“那也是我成爲便便,放心好了,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跟着我一起死的。”肖夜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沈落落一怔,正欲開口,卻見肖夜豎指脣邊示意噤聲,而後伸手指了指西面,沈落落會意,噤聲跟着肖夜朝西面走去。

這些天的錘鍊不只是實戰經驗提升,如今肖夜的六識比之前強上太多,剛纔說話的時候西面隱約傳來一絲動靜,雖然不大,卻清晰可聞。

兩人走了一小段距離,聲音清晰傳來:“大哥,好不容易碰到這麼有靈性的畜生,抓回去能賣個好價錢哪!”

說話的聲音是個粗獷的男子聲音,能聽到聲音證明距離很近,肖夜攔腰將沈落落抱起,隨即雙腳在地上猛的一跺借力騰身跳上一棵大樹的樹枝,藉着樹葉的遮擋往前看去。

視線所及,只見三名男子正圍着一隻幼獸,那幼獸不過兩尺來長,似老虎幼崽,卻又有些不同,它被三人圍住,有些不安的刨動着小爪子,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見到那幼獸的可憐模樣,沈落落靠在肖夜懷裡擡了擡頭。

由於怕沈落落掉下去,肖夜一隻手一直摟着沈落落的腰,這倒不是故意吃她豆腐,而是這樣摟着的確很享受啊喂,反正沈落落也沒抗拒,沈落落的腰肢是典型的柳腰,盈盈一握,彈性驚人,這還是隔着衣服,想着想着肖夜不禁動了下手。

“啊!”手剛動,一陣痛感就襲來,肖夜忍不住低呼一聲,卻是沈落落張嘴咬在肖夜的手臂上。

沈落落得意的鬆開小嘴,不抗拒被肖夜抱着不代表肖夜可以得寸進尺,所以肖夜被咬之後自知沒理,訕訕一笑老老實實摟着不再動彈。

“樹上的朋友,出來吧!”那三人其中一人陡然轉頭目光逼視肖夜跟沈落落所在之處,那人一喊,另外兩人目光也直視過來。

肖夜苦笑一聲,對露出歉意目光的沈落落投去一個無所謂的眼神,隨即抱着沈落落跳下,往前半步擋在沈落落身前牽着她往三人走去,已經被發現了,轉身逃走就會被認爲不敵,他並不知道三人底細,貿然逃走萬一逃不掉被堵住反倒失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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