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均是一愣,首先沒有想到應嗣源竟然是位女子,其次,這人的修爲頗高,一行人中有兩位真人,竟然感應不到這個人具體在哪裡。
“家父身體尚且硬朗,多謝前輩關心。”應循答道。
“你是那小子的兒子?嗯…倒是新奇。”說話間,一行人前方的空氣模糊起來,隨即一個人影顯現,應該是剛纔一直就在那裡看着。
只見那人,約八尺有餘,龍首人身,頂着一對長長的鹿角,兩根細長眉須一直垂到胸前,手腳皆佈滿湛藍色的鱗甲。
三界之中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或者說,龍人。
應循看了一眼,便臉紅地低下頭去,道,“前輩之美,貌若天仙。”
‘臥*,應循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啊…這哪裡貌美了啊…簡直驚悚好吧?’王恕內心震驚道。
實則是應循按應龍族的標準來評判的,應嗣源確實是應龍族中最美的那個。
“少給我貧嘴,我有多漂亮自己會不知道,纔不吃你們這套。”應嗣源紅着臉說道,一旁的玄灝清臉卻綠了。
前輩,你說歸說,麻煩矜持一點好嗎…身後的尾巴快搖斷了好吧…
也是這時候一行才注意到,應嗣源有一條酷似應龍族幼龍形態的尾巴。
“不不不,前輩謙虛了啊,美貌這種東西,關鍵還是要看氣質。這世間的那些庸脂俗粉哪能跟您比啊…”對方沒幾句便暴露了本性,王恕趕緊順着話茬說道。
“說了,不吃這套。來這所爲何事?”尾巴搖晃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應嗣源迅速變了個臉色,道。
王恕見糖衣炮彈沒了作用,便也悻悻然褪去了諂媚的神情,換上了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轉變之快,令人乍舌。
“啊…實不相瞞,家師姬無初臨終託我過來取樣東西。”王恕這般說着,還不忘拿出風來扇裝模作樣地扇了幾下。
誰知應嗣源憤憤地說道,“姬無初?那死鬼這麼膽小,竟然派自己徒弟來取…等等,你說什麼?臨終?姬無初他死了?”
王恕看了眼玄灝清,將朝雲國以及之後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下...
應嗣源聽後,露出哀傷的神情,聽到姬無初迎天雷魂飛魄散後,一陣惋惜道,“嗯…倒是猜到會有這個結局,沒想到竟這麼快…”
王恕卻是一愣,看來這女人知道不少往事,可能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
應嗣源復又看了看東方鳶柔,道,“他們找了這麼些年所謂的魔王,想不到竟然藏在了所有計劃的第一環。要是早先發現,恐怕也不會是這個結果了,命運真是會捉弄人。”
“應阿姨,你看,我們都是自己人了,能不能…”王恕微笑着說道。
“【坎水珠】?”應嗣源頓了頓,道,“也不是不可以,本來就和姬無初約好,若是他能帶個小輩,勝了我的徒兒,便將珠子給他。”
“好啊,沒問題!”王恕心道,‘原來死鬼師父已經安排好了啊,就是不曉得她徒兒是不是像陸浩然那樣的變態...’
擡起頭,發現玄灝清一臉挑釁,王恕一愣,支着玄灝清說道,“那個...應師叔...您徒兒是他?”
“我的徒兒最近外出遊歷去了,一時也不知他去了那裡,灝清雖不是我徒兒,本事也多是從我這裡學的,你就勉爲其難和灝清比一比吧。”應嗣源看了看玄灝清說道,然後似又想起了什麼,補了一句,
“但是我有個條件,你不能使用【夜魄】,這也是姬無初當初答應我的。”
看了眼玄清灝,王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自信地說道,“沒問題。應循,交給你了。”
應循,“???”
玄灝清,“???”
大哥,你不自己上嗎?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啊…
看着應循一臉懵逼,王恕把臉湊近,小聲道,“怕什麼,你連楊咲都打過了,還怕他?”
“激將法對我也不管用,這是你和你師父的事情,我是不會插手的”應循不悅道。
“不要這麼說嘛,你看,那玄灝清姓玄,你就沒有想過是爲什麼麼?”王恕鬼鬼祟祟地把應循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應嗣源則皺着眉頭看向玄灝清。
“難道說…”被王恕這麼一提醒,應循看了看玄青,又看了看玄灝清,一時腦子有點短路。
這裡頭...還能有什麼故事了?
玄灝清因爲能力有限,偷聽不到,一臉不耐煩地看着王恕和應循在那竊竊私語。
“你看啊,這應嗣源如此美貌,玄灝清明明是顏淵的徒弟,現在卻跟了她,定是圖她美貌。
不過看他那一副苦瓜臉,肯定是求而不得。
剛纔啊,我觀察他看玄青的眼神,很危險吶。”
被王恕這麼一說,應循立馬就緊張起來了。他自己無所謂,玄青可不能被人惦記上!
看着應循稍稍變得凝重的神情,王恕添油加醋道,“然後你再看啊,這人雖然是個男兒生,卻陰柔得很,我曾經啊,和師父路過一個叫龍陽館的地方,見門口站着的大多也是這個樣子的。”
聽着聽着,應循再次看了看遠處,只見玄灝清青着臉,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看着他和王恕,心理又篤信了幾分。
“喂,你們商量好了沒有?”玄灝清不悅道,等一等倒是無所謂,就是這現場的氣氛令他覺得有點難受。
關鍵,玄師伯看自己的眼神怎麼也變得怪怪的…
“咳咳,這種小事情就不勞我們隊長親自出馬了。反正你們那邊的徒弟也不在,我這邊出來打打場應是也無不可。鄙人應循,還請玄兄賜教!”半信半疑的應循實在拗不過王恕,只得提着龍槍上前喊道。
當一個人不想做一件的事情的時候,理由從來都只會是一個,便是‘他不想做’。
應循不知道王恕不想的原因,王恕不講,他也不會去問,這是小隊這段時間以來形成的默契。
“哼,誰來都一樣。”玄灝清不削道,“聽說你擊敗了楊師兄,別得意,在海邊,從來沒有人贏過我!”
原本應循不過是打着代替王恕的念頭,玄灝清的話瞬間激起了他的好勝心,道,“請!”
應循和玄灝清兩人一陸一海地看着,神情專注地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出手。
原本寧靜的東海,海水逐漸間躁動起來,一波接一波地衝刷着海岸,一浪更比一浪強。
海面慢慢上升,及至某一刻,海浪將好觸及應循腳邊,後者一發力,竟是踏浪朝玄灝清襲去。
東方鳶柔慢慢走到王恕身旁,微微側過身子,輕聲道,“你還要瞞多久呢…”
王恕看了看應循,道,“…或者他已經知道了呢?”
然後轉過頭,發現玄青也在看着這邊,後者尷尬地笑了笑,王恕也跟着笑了起來,“你看,雖然沒有說,大家明明都已經知道了啊,我哪裡有瞞着呢?”
“啊!”一側戰場,玄灝清慘叫一聲,被應循一槍掃落。
驚訝於這麼快就分出了勝負,一行人朝海面看去。
卻見應循半邊身子浸在海水裡,眉頭卻皺了起來,這哥們的叫聲,怎麼聽着怪怪的…似乎痛苦中有那麼點…
正自不解,應循忽然心生警兆,向後刺出一槍,只見玄灝清正要一爪襲來,胸膛被朝雲槍刺了個透,然後化成了一灘海水,散落海面。
“坎水的分身麼?”應循喃喃自語道,隨手往側邊又是一槍,將玄灝清的又一個分身擊破。
轉眼間,海面上又幻化出數十個玄灝清的分身來,朝應循攻去,復又被應循一一破去,然後分身又出現…
周而復始,及至上百個分身後,玄灝清緩緩從水面升起,不解地看着應循。
明明他的分身裡頭還藏有麻痹神經的毒素…換做尋常人,早就毒發癱倒在地,爲何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應循也是一臉疑惑地看向玄灝清,‘感覺不是很強啊…’
“有意思,沒想到這二次化形的真人如此無解…”在一旁的應嗣源自是看得明明白白,不是玄灝清不行,是這應循當真是百毒不侵…
“咦?應前輩也知道二次化形?”王恕不解地問道,適才他故意沒有說應循的事情,不料竟被應嗣源看穿了。
“你小子記性倒是不好,我雖不喜孔仲叔,卻也是這個世界衆生之一。那日艮山你們幾個暴走的時候,我就在一旁剿滅潛入過來的魔族”應嗣源繞有深意地看着王恕。
“臥*!你是那個龍人?不對啊…那人明明…”王恕驚訝地說道,艮山那日確實有個龍人,氣息還無比強大,但是,似乎不是這位啊…
“從魔界來到這裡,我一直都沒有化形,平時便都是這副模樣。那日天地元氣暴走,不用再擔心雷劫,便是我真正的形態。”應嗣源解釋道。
“嗷…原來如此…呃…等等,你說從魔界到這裡…!?”回過味來的王恕瞪大了眼睛,震驚道。
“應桀那小子沒跟你們說麼?我啊,在魔界的時候便已經活了許久,算來應該是個三千歲的老太婆了。”應嗣源故意露出一副和藹慈祥的表情說道。
王恕“…”
玄青和東方鳶柔齊齊看向應嗣源,玄青湊上前去好奇地問道,“真的呀?應前輩這般年紀,卻仍不失顏色,可是有什麼駐顏之法?”
應嗣源一聽,似是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笑意淫淫地和玄青討論起來,
應嗣源:“這女人啊,就是水做的,平時要注意保溼。”
玄青:“嗯,是的呢…以前在西海,天天在海里頭,皮膚可好了。你看看這些日子,已經幹成這樣了,摸着都沒以前光滑了…”
轟~玄灝清雙手在距離胸前不到一拳的距離揉出了一個水球,裡面不停地射出一個個水彈。應循持槍揮舞成圈,一一打碎,碎裂的水彈鋪溼了一臉。
應嗣源:“還有還有,一定要少見光,早晨、旁晚最佳。你正好又是條小海蛇,可以泡水裡頭,皮膚還不會脫水起皮。”
玄青:“嗯嗯,以後我一定注意。”
譁~應循被玄灝清化出的巨型水蛇一口吞沒,掉進了海里頭,一隻手拼命地擺着,似是極爲痛苦。
東方鳶柔:“前輩,那我怎麼辦呢…”
應嗣源:“你啊,不能呆水裡,那就儘量多喝水,白天要用層紗將臉遮住。”
東方鳶柔:“哦…原來如此…”
叮叮叮~應循被圍在一個圓形的水幕中,水球一個個地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打在身上、槍上、頭髮上迅速結成了冰塊。不一會兒便似穿上了一套冰甲。
應嗣源:“然後呢,就是要有充足的睡眠,人一疲勞,就看上去沒有光彩。”
王恕:“嗯嗯…應前輩說得極是,像我這種就是用腦過度,搞得都是擡頭紋啊,魚尾紋啊之類的,哎…”
應嗣源:“你一個大男人,學什麼駐顏!”
王恕:“哎呀,前輩,瞧你說的。生而爲人,每個人都有追求美和幸福的權利。”
應嗣源:“話是這麼說,怎麼就怪怪的,你能只追求幸福嗎?”
王恕:“應前輩,你這是性別歧視!”
應嗣源:“……”
錚~一聲金器鳴音,水幕似失去了動力,無力地散落下來,應循一槍抵在了幾近虛脫的玄灝清喉嚨,看了看岸邊。
應嗣源“還有啊,千萬不能忽略飲食上的細節,各種搭配很重要…”
王恕/東方鳶柔/玄青:“嗯嗯…”
似乎…沒人關注他啊…
應循:喂,我打贏了,你們要不要過來鼓勵或者祝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