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忍不住了“你撒謊!鶯兒夫人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服用這毒藥的!你……”
之嵐公子揚揚手,制止了若水繼續說下去“好!那我就在找個證人!來人……”
幾個暗衛在門口應聲了“大人吩咐!”
“你們去將服侍過荀燕兒的丫頭全都找來,一個不許剩下!尤其是今年八月到九月之間的婢女!”
“是,大人!”暗衛們領命火速離開。
時候不大,第一位侍女就被帶進來了,這個丫頭就是荀燕兒的貼身丫鬟——珍兒!她今天就在相府。
這個丫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神情緊張的跪在地上“珍兒見過大人!”
之嵐公子示意楊太醫詢問,楊太醫躬身應命。
楊太醫問珍兒“珍兒,你是從何時開始服侍荀燕兒小姐的!”
珍兒想了想“從去年的臘月,奴婢開始服侍小姐的!”
楊太醫點點頭“那我問你,今年的八月份服侍荀燕兒小姐的是哪位侍女?”
珍兒馬上回答“就是奴婢,因爲那個月本來服侍小姐的清兒得了重病,所以臨時調換我過來了!”
楊太醫滿意的點點頭,那還不用費事了。
“那這個月的八月十七這天,發生了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珍兒愣了下“八月十七?”她有點想不起來了。
荀燕兒很緊張的看着珍兒,她的手心裡面全是汗水。
楊太醫走了幾步,拾起地上的拜帖,遞給珍兒“這帖子你還記得嗎?是不是你送到相府的!”
珍兒一看這帖子,就笑了“記得,大人!這帖子還是我去給燕兒小姐買的呢,這帖子老貴了,一封就得花上奴婢三個月的利錢呢!而且也是我送到相府的!”
“然後呢!送完帖子又發生了什麼事?”之嵐公子緊緊的盯着珍兒。
珍兒見之嵐公子親自問她,一下子紅了臉,靦腆的低下了頭,頓時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巧微好笑的搖搖頭,美男當前,小女孩心猿意馬了?心說還是楊太醫問的比較好。
楊太醫也跟着搖頭,他走到之嵐公子旁邊“大人,還是我來問吧!”
之嵐公子嘆口氣,點點頭。
“珍兒,你不要緊張,好好的想想那天你送完帖子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你就燕兒小姐去了那裡,做過什麼事!”楊太醫和藹的問。
珍兒望着楊太醫並沒有責怪她,心裡稍稍的安定了些。
“後來,小姐去了望江樓吃飯,她點了最貴的金絲燕窩。後來荀鶯兒小姐來了!”想起這位小姐,珍兒就想笑。
那天鶯兒小姐穿了件非常扎眼的新衣服,頭髮也梳理的很華貴。可惜,這些個到了這位小姐身上,全都跟她粗笨的身軀形成鮮明的對比,生生的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話。
可是她現在可不敢笑,只得使勁的憋在心裡。
“那你是不是一直在屋子裡侍奉的!”楊太醫追問。
珍兒點點頭,她懼怕的看了眼荀燕兒“燕兒小姐說過,她的身邊隨時都需要人侍奉,所以沒有她的命令,我們不得離開。就連睡覺
……我們也得有人醒着伺候!”
好大的排場,巧微諷刺的笑着。這恐怕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如此要求下人吧!她還真是早就把自己當太子妃訓練了!
作吧!不作死不罷休啊!
“好!非常好!”楊太醫拿出那個小瓷瓶遞給珍兒“這個東西,你見過沒?”
珍兒接過來仔細的看看“見過,這個瓶子原來一直放着燕兒小姐的梳妝檯的抽屜了,那天小姐把這個東西給了鶯兒小姐,說是強身健體的藥,還讓鶯兒小姐一直服……!”
“賤蹄子……我撕爛你的嘴,胡說八道!我……”荀燕兒撲了上去,想要掐死珍兒。
珍兒不知道爲何荀燕兒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愣在了那裡。
荀燕兒只差一步就能夠到珍兒了,卻冷不丁被衝出來的一個人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這巴掌打的很重,荀燕兒慘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嘴角頓時出血了!
等她看清楚是誰的時候,一下子傻了!
打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她出生時就對她呵護備至,疼愛有加的老父親!
荀老先生氣的渾身哆嗦着,他指着坐在地上的荀燕兒“畜生啊……你還真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是誰?是你的親妹妹啊!一奶同胞的妹妹啊!”
老先生再也忍不住了,他抄起牆角的掃帚,掄起來就忘荀燕兒身上打去。
這次可是真打了,荀燕兒身上頓時出了血印子,疼的她滿地打滾!
巧微冷笑着,早幹嘛去了?到現在纔想起管來了!能有用嗎?
這女人心裡指不定怎麼想的呢!
她服纔怪呢!
果不其然,荀燕兒一個挺身,回手奪過荀老先生手裡的掃把,哭喊着“什麼一奶同胞,我都沒喝過一口孃的奶,娘全都是因爲生鶯兒才死的!她難道不該死嗎?我是爲娘報仇!”
“你這個畜生!還敢在這裡胡攪蠻纏,我……今天就打死你,你去問問你的母親,她可曾怨恨過鶯兒!”荀老先生又抄起一把鐵鍬朝荀燕兒打去。
之嵐公子一看真要出人命,連忙命暗衛們攔住荀老先生,奪過他手裡的鐵鍬。
他倒不是爲了荀燕兒這個狠毒的女人,他是爲了荀先生和鶯兒。
鶯兒死了,荀老先生夠傷心的了,現在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怕這個老頭兒頂不住啊!
之嵐公子連忙勸慰道“岳父大人,您要保重身體啊!您……”他也很糾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這位心碎到了極點的老人家。
荀老先生見打不着荀燕兒,氣得呼哧亂喘、渾身亂顫。
老頭兒對着勸慰他的之嵐是羞愧難當,他拉住之嵐公子的手,泣不成聲“之嵐呀!是老師對不起你,將這樣畜生許你爲妻,老師耽誤了你一生的幸福呀!”
之嵐公子能說什麼?他跟鶯兒、燕兒這對姐妹的婚姻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個悲劇,最終以牲犧鶯兒的性命而收了場。
姊妹相殘,老父垂淚。人間最大的憾事莫過於如此了……
荀老先生用衣袖擦了擦老淚,他慢慢的挺直腰身對之嵐說“自古殺人償命,欠
債還錢!”老頭一指坐在在地上的荀燕兒“這個不是人的畜生,我就交給你了,按律制罪。該殺就殺,該剮就剮!以告慰鶯兒的在天之靈!”
說完老頭兒朝荀燕兒一甩袖子,快步的朝院門走去。
荀燕兒見老父親是真的不管她了,她徹底的慌了神。連滾帶爬的死死的打住荀老先生的衣襟“爹爹,燕兒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燕兒死了,誰給您養老送終啊!”
荀老先生不肯再看她一眼“燕兒呀,從小到大隻要犯錯,你都會推給鶯兒。現在……鶯兒死了,你到知道自己認錯了?可你懂不懂你這次犯了什麼錯啊!”
荀燕兒終於低下了頭,不敢再求了!
老頭兒使勁一抖衣襟,甩開荀燕兒“養出你這麼一隻白眼狼,我己經很對不起你母親了。如果我還原諒你的話,那我以後就更沒臉去見地下的娘倆了。從今天起,斷絕你我的父女關糸。你那怕死了,也不許你進我荀家的墳地。”
說完荀先生邁着大步離開了,任荀燕兒聲如何嘶力竭的呼喊,老頭兒也沒有再回頭。
之嵐公子深深的嘆口氣,他吩咐道:“來人,將荀燕兒押往刑部,按律制罪!”
“是,大人!”幾個暗衛唰……的站在荀燕兒跟前“荀小姐,走吧!”
荀燕兒沒有動,披頭散髮的爬在地上。
一個暗衛上前揪住荀燕兒的胳膊,被她一把甩開。
荀燕兒擡起臉,陰狠的盯着巧微“我這一生的不幸,全都拜你所賜,巧微你記住,我就算死了,也要變成厲鬼,詛咒你一輩子!”
巧微眨眨睛,她興味盎然的朝荀燕兒走了幾步。這話說的夠狠,如果是別人,沒準真被嚇住了。
可惜呀!荀燕兒遇到的是巧微,巧微本來就是二度爲人了,她的命豈是荀燕兒這種人所能左右的。
巧微笑着在荀燕兒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帶着笑又離開了。
這笑在別人眼裡甜美無比,而在荀燕兒眼裡卻是如地獄般的陰冷。
荀燕兒呆愣着被待衛架了出去,一臉不可置信的想着巧微對她說的那幾句話。
“燕兒小姐,我本就是厲鬼借屍還魂,否則我怎麼能有那個本事令魏太師復活?閻王都不敢收我,但我不介意你來找我作伴!呵呵……”
之嵐公子很納悶,他問巧微“你對荀燕兒說了什麼?她怎麼一下子從惡狼變爲落水狗了!”
巧微捂嘴神秘一笑“狠話誰不會說?不過這荀燕兒的脾性真是慫到家了,我騙她說我是厲鬼轉世,不怕她報復,沒想到她卻真的信了,笑死我了……”
她笑着蹲下了身子。
之嵐公子也笑了,他拉起巧微“還是荀燕兒做了虧心事,心虛。否則她又豈會被輕易的嚇住呢!”
巧微點點頭“有道理!”
之嵐看着依然疲憊的巧微,他扶起她的胳膊“走吧!妹妹,去微嵐苑好好休息休息!你也累的夠嗆了!”
巧微渾身的骨頭都該散架子了,她點點頭跟着之嵐公子出了鶯兒的院子。
出了院門,巧微不由的回頭望了眼這座失去女主人的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