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憐有苦難言,當下只能想辦法補救。
“要不,我換一個法子……”
方錦堂向來覺得月事污穢,哪還有什麼跟她親近的心思?
“不必了,今晚我歇在別處。”
說罷便直接出了房門,連句多餘的關心都沒有。
徐鳳憐望着方錦堂離開的方向,又是心虛又是氣苦,正尋思着調整心情去把人哄回來,不料她留在方錦堂身邊的心腹丫鬟卻急匆匆跑進門來。
“主子,莊主剛剛喚瞭如兒夜裡伺候……”
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徐鳳憐抓起手中的茶杯,狠狠朝丫鬟砸了過去。
“滾!”
丫鬟被砸了個正着,哪敢再撩虎鬚?當即捂着血流不止的額頭慌忙退下。
徐鳳憐惱恨的揪着桌布,心中的惶恐不安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不是說愛她嗎?不是最在乎她了嗎?
爲什麼要在她性命垂危之際去寵幸別人?
所有的體諒和心虛都在此刻煙消雲散,徐鳳憐忘了是她先背叛的方錦堂,只是將所有的錯處都一股腦推到了別人身上,她惱着方錦堂的不體貼,更恨如兒那個賤婢見縫插針,但她最恨的還是喻溶月!
要不是喻溶月對她下毒,她又何至於受這般委屈?
……
約莫實在是覺得委屈,莊上第二天就傳出了徐鳳憐患病的消息。
喻溶月聽得好笑,只覺得徐鳳憐這人真是有趣,對待旁人百般惡毒,心硬如鐵,自己卻長了副玻璃心,這麼點事就病倒了,簡直可笑至極!
不過喻溶月現在也閒心把注意力分給徐鳳憐,她現在面臨着一個更大的問題。
原身她……
沒錢!!!!
萬壽山莊的產業盡數被方錦堂霸佔,就連她那些貴重首飾這些年都被徐鳳憐想精想怪的剜走了,堂堂莊主夫人,竟然混得比莊上的下僕還窮!
她無語呢喃:【阿八,我覺得原身真的挺有本事的。】
阿八鳥臉懵逼:【啊?】
【我見過各式各樣的敗家子,但像原身這樣的,真還是頭一個。】喻溶月嘆息,【窮成這樣也是個技術活呀。】
阿八:【……】
就在喻溶月想着怎麼搞錢的時候,方錦堂掐着時間過來了。
“秘籍默的如何了?”方錦堂錦衣雪白,氣質卓然,看起來實在是人模狗樣,也難怪原身父女會瞎了眼,錯把豺狼當綿羊。
方迄正在簾後讀書,聽見方錦堂的聲音,臉色就有些難看,他擔憂的看向喻溶月。
“孃親……”
“不必擔心,你且安心讀書。”喻溶月安撫地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撩開珠簾走了出去。
她從邊裡的書架上抽出默好的秘籍扔進方錦堂懷裡:“第一重心法秘訣。”
方錦堂不疑有他,一把奪過,看見頂頭的那行字,臉色就是一青。
“喻溶月,你是在耍我嗎?!”
喻溶月不溫不火道:“急什麼?接着往下看。”
方錦堂只得耐着性子往下看去,越看越是神色凝重。
拋開那句【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不提,這本秘籍裡記錄的運功方式簡直聞所未聞,奇詭至極,但詭譎中卻又十分玄妙,堪稱深不可測!
方錦堂心動微動,按捺住立刻嘗試心法的衝動,耐着性子道:“我會驗證這本秘籍的真假,若是真的,我自然放你們母子倆走,若是假的……”
他陰惻惻的目光如刀刃般掠過喻溶月秀美的脖頸:“後果你應該清楚。”
“這是自然,我還等着天高任鳥飛呢,哪會在這種地方弄鬼?放心吧。”喻溶月頓了頓,像是倏地想起了什麼事一般,“對了,昨天徐鳳憐來找過我。”
方錦堂挑眉冷笑:“憐兒與你姐妹情深,來找你敘舊有什麼稀奇的?”
要不是他笑裡滿是惡意,喻溶月沒準還真信他對徐鳳憐的本性一無所知了。
“敘舊?就當是敘舊吧。”喻溶月笑道,“她只不過是在敘舊時,順便讓我也替她默了份秘籍罷了。”
方錦堂臉色驟變:“什麼!?”
喻溶月眉眼彎彎,幾乎把【看好戲】這三個字直接寫到了臉上:“這麼驚訝幹什麼?沒想到你的心肝寶貝會背叛你?方錦堂,你該不會真這麼天真吧?”
方錦堂狹長的雙眼微微一眯,似乎並不信:“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喻溶月看似驚訝的瞪大眼,“方錦堂,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方錦堂神色不耐:“什麼?”
“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她是女表子,你是野狗,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挑撥你們幹什麼?我巴不得你們髒髒臭臭湊一窩!”
“喻溶月,你找死!”方錦堂大怒,高舉右手朝喻溶月抽了過去。
喻溶月不閃不避,連脣角的弧度都沒改變半分:“你拿到的只是第一重,我要是掉一根頭髮,你這輩子都別想看到後面的。”
方錦堂的掌風戛然而止。
半晌,他倏地冷笑出聲:“很好,你果然是膽子見長了,或者說這幅牙尖嘴利的模樣纔是你的本性?”
喻溶月聳聳肩:“牙尖嘴利總比人面獸心好些,方莊主過獎了。”
“……”方錦堂臉色一青,氣得險些拂袖而去,忍了又忍才問道,“你爲什麼要把秘籍給徐鳳憐?”
在方錦堂眼裡,喻溶月此人倔強至極,之前無論他怎麼軟硬兼施,這女人都不承認有秘籍的存在,現如今又怎麼會如此輕易讓徐鳳憐得手?
“這話可真稀奇,你都能拿迄兒威脅我了,徐鳳憐當然也能啊,您二位可是山莊的主子,要欺負我們這對孤兒寡母還不是輕輕鬆鬆?”喻溶月頓了頓,饒有興致的補充道,“哦,我自稱寡母是因爲我現在已經當自個是個寡婦了,並不是真的說你死了啊,別慌。”
珠簾後面的方迄笑出了聲。
方錦堂:“……”欺人太甚!
就跟還嫌他不夠氣似的,喻溶月又悠悠道:“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
“你也看到了,這秘籍只傳男子,女子是無法修煉的,徐鳳憐拿到手之後,當然也不會是自己用。”喻溶月緩緩續道,“十有八九是受他父親徐元茂的指使,徐元茂此人你比我更瞭解,野心勃勃,所圖甚大,他要秘籍,自然也是奔着天下第一去的,這多巧啊,你和他目的一致,以後連練得武功都一樣,翁婿相殘,多有趣啊,你說是不是?當然,她如果不是給徐元茂,那你就該擔心自己頭上是不是有點綠了。”
方錦堂暗暗攥緊了手心,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正如喻溶月所說的,他了解徐元茂,以徐元茂的性格,會讓徐鳳憐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性極高,而能唆使徐鳳憐背叛他的,也只有徐元茂!
明明心裡已經信了十成十,方錦堂嘴上卻道:“我憑什麼信你?
“你也可以選擇不信啊。”喻溶月攤了攤手,“反正秘籍我已經給了,等徐元茂武功大成,孰真孰假自然一目瞭然,只是……”
她笑吟吟地瞥向方錦堂:“若真讓徐元茂搶了先,那這天下第一,恐怕就永遠與你無緣了。”
方錦堂倏地反應過來:“你把全部的秘籍都給她了?”
喻溶月柔柔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