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這裡找到了,她去哪裡,他自己跟到哪裡。
桃夭無奈,安排人手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因爲許馨兒的身體原因,本來一天的路程,生生被他們走成了兩天。
每到一個小村莊,白子路都會下車,去跟當地的老百姓詢問,有沒有一些特殊的藥材出售。
一路上下來,倒是讓他見到了不少好東西。
主要是賣給他不需要中間商賺差價,價格公道,那些藥農也樂的將珍藏的實貨賣給他。
很快,就到了這大梁朝的國都,滏陽城了。
隔着馬車的車窗上,被秋風吹起的簾子,許馨兒看着高於其他城樓的城門樓失神。
進了這城門,自己就要開始拯救任務了,雖然有些討厭這次的任務目標,卻不得不爲之。
自己從穿越到許馨兒身上,從初夏,到入秋,已經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要說有什麼收穫,除了幾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就是身邊這個一臉高深莫測的神醫大人了。
很多次,喬璐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愛人,可是,多方試探未果,喬璐也就歇了心思了。
是與不是,以後總會有見分曉的那一天,她現在的任務是,趕緊恢復身體,然後參加科考。
只有這樣,纔能有機會見到做了皇帝的男主,才能開啓那部分劇情。
現在的自己,就跟拿着一張殘缺的藏寶圖一樣,心有餘而力不足。
要怎麼做,才能在不引起白子路注意力的情況下,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呢?
許馨兒苦惱。
“公子,我們是先找一家客棧呢,還是租個院子?”
許馨兒躺在馬車裡,看着桃夭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問她。
“先找個客棧住下吧,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去打聽打聽,找個寬敞一點的宅子。”
“嗯,那我下去安排了。”桃夭說完,替她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好在這些年紅娘給她留下的積蓄夠多,再加上芙蓉樓賣了,又得了很大一筆銀子,許馨兒手頭足夠寬裕,不然,還真不敢這麼任性。
“公子想買宅子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薦一下,我有個兄弟,跟衙門裡有些親戚關係,在這邊買宅子找他穩妥。”
馬車外面,楊鏢頭有些過意不去的開口。
這徐公子出了那麼一大筆錢,請他們將人安全的送到京城,可半路上人出事兒了,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按照道兒上的規矩,他們這一趟,已經算是走脫了,非但不能收錢,還要把原來的定金還給僱主。
而且,爲了以後鏢局的聲譽,還要與僱主交好。
是以,一聽徐公子準備買個宅院,楊鏢頭就自發的推薦上了。
第二天,許馨兒派桃夭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姐姐,跟着楊鏢頭他們去看了宅子。
許馨兒的要求,已經跟桃夭說了,要安靜,還要交通便利,不能在鬧市區,又要方便生活。
而楊鏢頭的兄弟亮子推薦的房子,很符合許馨兒的要求。
桃夭回去稟告了許馨兒,得了她的首肯,直接拿着銀兩去了官府。
有楊鏢頭和亮子的擔保,過戶手續很快辦齊,地契也到了許馨兒的手裡。
這時候,因爲白子路不停的將她當成小白鼠研究,許馨兒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雖然還是不能下牀長時間的站立,偶爾扶着牆轉轉還是可以的。
“楊大哥,這是當初答應你們的銀子,你看看。”
晚飯後,許馨兒趁着狀態還不錯,讓桃夭請了楊鏢頭過去一敘。
“這,公子,這萬萬使不得,這趟鏢,是我威遠鏢局沒能達到公子的要求,怎麼還能收了公子的銀子呢。”
楊鏢頭侷促不安的將許馨兒推過來的銀子,又推了回去。
“行有行規,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今天我要是拿了公子的銀子,以後我在這一行也不用混了。”
看許馨兒還要堅持,楊鏢頭乾脆放了狠話。
“楊大哥,你聽我說,這些是你該得的。”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這一行人,都是女眷,怕路上出了岔子,才請的你們,現在,你把人完好無損的送到了京城,你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
“徐公子,可是你,這……”楊鏢頭爲難的搓了搓手。
若是他一個人,他說什麼也不會要這筆銀子的,只是,這麼多兄弟,回去的路上不得吃喝?不要盤纏?
而且,現在樂山鏢局突然出現,搶了威遠鏢局不少大生意,關鍵是人家路子比他們深。
所以,每一次成功,對現在的他們而言,都彌足珍貴。
“楊大哥,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下,我以後還怎麼好意思找你做生意?”
許馨兒說完,捂着嘴咳了兩聲。
楊鏢頭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疲憊之色,卻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楊大哥收下吧,就當是你們跑前跑後,替我買宅子的一點心意,以後有需要了,我還找你們威遠鏢局。”
說完,許馨兒不再理會坐在圓桌前的楊鏢頭,顫巍巍的站起身,扶着桌椅和牆壁,慢慢回了內室。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見到軒轅曄澤,不然不知道具體劇情的她,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
而且,距離呂修文帶走被喚醒的尋龍玉,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作死,去勾搭皇帝的女人。
在白子路再次端着他新的實驗結果進來的時候,許馨兒哭了。
她現在就完全是個小白鼠,每天被各種味道奇葩的草藥灌的,小肚子都出來了。
“神醫哥哥,我能不能不吃藥了?”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女人了,何必故作堅強。
許馨兒眨巴着眼睛買了個萌問。
“你想砸了我神醫谷的招牌?”男人的聲音,透着股一絲不苟的嚴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馨兒居然還聽到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笑意。
一定是她出現幻覺了,肯定是幻覺。
就他那張面癱臉,會笑?別逗她了。
“可是,這見天兒的喝藥,我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跟等死一樣……”
許馨兒委屈的皺起眉頭嘟囔。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她臉上失望、委屈的樣子,聽着她自暴自棄的話,心裡,會突然有股不舒服的感覺。
白子路將這種情緒歸結爲,這是他的病人,第一個沒有治癒,也沒有找到有效治療辦法的病人。
“不要胡思亂想,放心吧,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難得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麼冷硬。
白子路第一次哄女孩子,說完他自己就紅着臉出去了,留下還在跟那碗藥較勁兒的許馨兒。
“小姐,你讓我打聽的人,我打聽到了。”桃夭依舊是一身男裝的走進來說。
滏陽偏北,氣溫本就比江南低,再加上已經臨近中秋,白日裡秋高氣爽,到了傍晚,卻是有些涼意的。
桃夭穿了件,很有北方特色的黑色褂子,在屏風前頭抖了抖身上的寒意,才進了內室。
“外面怎麼說?”
許馨兒一口悶了那碗苦絕人寰的中藥,接過桃夭遞給她的蜜餞,含在嘴裡,緩解了一會兒嘴裡苦澀的味道,纔看着桃夭開口問到。
“京城中,符合要求的,就只有剛剛立了大功,被皇上冊封爲大將軍王的呂大將軍了。”
桃夭僵硬着一張臉,百般不情願的開口。
若不是那呂公子辜負了小姐,她何至於癡傻瘋癲?
又何至於放下自在優渥的日子,千里迢迢的趕來滏陽?
還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一想到她被威脅着的生命,桃夭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市井裡,對他的評論如何?可有打聽到了他家住哪裡?”
許馨兒頂着桃夭恨鐵不成鋼的目光,開口問道。
如果呂修文不是她的任務目標,她才懶得管那個渣渣呢。
玩弄女人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活該他愛而不得,被人戲耍。
只是現在,如果呂修文死了,她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雖然不會再動不動就抹殺,可聽1037的意思,懲罰世界,跟直接被抹殺,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她可沒有那個勇氣去地獄裡走一遭,還是安安穩穩的完成任務吧。
至少要將任務好感度刷80分。
“小姐,你還是忘了呂公子吧,他不會是你的良人。”
桃夭以旁觀者的目光,苦口婆心的勸慰。
“哐!”桃夭話音剛落,門口有不小的聲音傳來。
“誰?”桃夭趕緊追了出去。
今天一早,楊鏢頭他們就收拾行李離開了宅子,返回威遠鏢局了。
這宅子裡,現在除了那位白神醫,其他都是女眷,目前存在很嚴重的安全隱患。
明天一定要去牙行,買幾個身手了得的護院。桃夭在心裡暗自決定。
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除了一個,可能是被野貓踩下來的花盆外,並不見人影。
“桃夭,呂修文他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也知道我弟弟的消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牀上氣息微弱的許馨兒開口,目光卻撲閃着桃夭看不懂了光芒。
只要不是對那呂公子念念不忘就行了,桃夭聽着她的話,暗自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認識也有好幾年了,在芙蓉樓那樣的地方,能有一份真心實意的溫暖,真的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