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寤從茶樓裡離開,想了想直接往皇宮而去。她想要多陪陪重霄。下一次再見還不知道得要何年何月。
剛到宮門口就看見了似乎專門等着她的靈玉長公主,舒姝。
十七歲的舒姝,出落得相當的漂亮,一聲的氣質矜貴端莊,舉止之間都是大家典範,皇家威儀。
舒姝自樹陰之下出來,屈膝給舒寤行禮道,“臣妹見過皇姐,皇姐萬福金安。”
舒寤微微詫異,“免禮,皇妹這是?”好吧,她已經可以確定了,舒姝就是專門在這裡堵她的。
“臣妹有一事想問問皇姐的意思。”舒姝心平氣和的說道,絲毫沒有自己身爲嫡出卻要來求舒寤這個庶出的不平和不甘心。
這麼些年來,她也看開了,日子都是自己活出來的,父皇不喜歡她又如何,她又不是不能活。而且,她還有母后的疼愛關心呢!
她是舒姝,是大呈的嫡公主,該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不該爲任何人讓自己折腰,叫她拋開自己的尊嚴。哪怕那個人是她的父皇也不能。
至於她這位備受皇寵的皇長姐,說實在的,她是有些可憐她的。和貴太妃是個什麼人這麼多年來她也多多少少自己瞭解了些,有這樣一個母妃,她這位皇長姐怕是心冷更多的。
而且七歲爲了習武離宮,學武功有多辛苦她並不能親身體驗,但是聽人說練武都是夏練三伏冬練六九的,肯定辛苦萬分。總是父皇再疼愛她,她人都不在皇宮裡了,再多的疼愛又能起什麼作用?還不是照樣吃苦受累,沒人關懷體貼。
至於她如今的地位榮寵,舒姝自己是有些羨慕的,但是絕無嫉妒之心。大呈的境況如何,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她羨慕的不是她的位高權重,而是她的勇氣和擔當。
以區區女子之身,肅清朝野,斬殺奸佞,爲着大呈挑起了半邊天,舒姝是打從心底敬佩羨慕的。
舒寤看着舒姝眼中的神色,眼中的異色再次閃過,不過,人家既然沒有惡意,舒寤也不會與人爲難就是了,“那便邊走邊說吧。”
舒姝點頭,“昨天皇上命人將樑皇替太子求娶我爲太子妃的旨意給我看了。還說嫁與不嫁都隨我。”
這件事舒寤也是知道的,“那你是怎麼想的?你若是不願意,阿堯和我都不會勉強你。靈歡皇妹她們的婚事,之前我都隱晦的跟她們提過的,她們也表示願意。”嫁入四大軍閥比一般的世家好多了,幾位公主自然不會不願意。
舒寤以爲舒姝來找她就是因爲不想嫁到樑國去的,卻不想舒姝竟然說,“我願意。不過外面那些流言我也聽了不少。據說樑國皇室嫡系尚有人在,而且還是皇姐你的表兄。我就是想問問皇姐你對你這位表兄是何看法?”
舒寤好笑的看向她,“皇妹是想問我想不想幫着我這位表兄重新登上皇位吧?”
舒姝的臉色一紅,並未反駁。
舒寤輕笑一聲,這姑娘倒是有意思,這些年來,舒姝倒是難得的沒有長歪,心性平穩成熟,只是經的事有些少了,“你放心,我若是有意扶持他們,又何必現在都不動手?”
聽到舒寤如此說,舒姝頓時就放心了。
舒寤眸光一動,又說道,“你放心,你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你太子妃和皇后之位我都必定幫你抓在手中。大呈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方,始終站在你的身後。等你出嫁那一日,我定送你一份大禮,讓你迅速在樑國站穩腳,無人能撼動你在樑國皇室的地位。”
她的手裡可還有當年獻章帝給的書信和玉璽呢!
舒姝感激的看向舒寤,“多謝皇姐!”
“不用言謝。不過靈玉,我也有個要求,我要你儘量將樑國皇室控制在手裡。”舒寤勾起脣角,眼神灼灼的看向舒姝。
舒姝瞳孔微縮,“皇姐什麼意思?”
舒寤一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些年來我母妃的所作所爲你也看見了,我希望你能成爲她那樣。如今的樑皇不過是昔日樑國皇室偏遠的一個宗室之後,才能平庸,太子雖然接受了儲君的教養,但是資質並不好,守成尚且勉強,功績絕無可能。”
“此外,太子爲人品行一般,絕得一個好歸宿,如今不過弱冠之年,東宮姬妾便不少了。一開始我和阿堯其實都不願意讓你遠嫁過去的。只是想要在宗師裡找一個女子封爲公主嫁過去。可是母后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硬是要你嫁過去。”
關於這點,舒姝自己是知道的。四大軍閥裡最強的就是宋閥,但是宋閥主已經替他弟弟求娶了二皇姐,再娶一位公主是不太可能的。而其它的勢力又配不上她嫡公主的身份。母后又不願意她被其它姐妹壓一頭,所以才讓她嫁到樑國爲太子妃。
她自己也是願意的,能爲大呈做點什麼她很樂意。
“靈玉,這世道對女子的束縛很大,可是這束縛也不是不能解開。你是我大呈的嫡公主,身份尊貴,你若是隻能在後宮裡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也未免太對不起你這嫡公主的身份了。也未免太對不起大呈了。”
“樑國太子靠不住是必然的,我不想看着你虛耗自己的光陰,守着名分過一輩子。也不想看着你折斷自己的驕傲尊嚴去曲意逢迎一個男人。靈玉,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舒姝如何不懂?這兩種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迷茫都看着舒寤,“可是皇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舒寤轉身看着她,一手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沒關係,沒有人天生就會玩弄權謀,你的婚期在明年,在這之前,我會讓教導阿堯的太傅和夫子們教你。等你出嫁的時候,你的陪嫁裡會有大量的人才,他們都會全心全意的幫你。”幫舒姝,幫大呈,也是幫她的霄兒。
舒姝看着舒寤深邃幽暗的眼睛,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破碎坍塌,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成長,她知道,那叫野心!她反手握住舒寤的手,眼神從所未有的堅定。
“皇姐,你放心。靈玉定不負你所託。”
舒寤頓時就笑了起來。這一片大陸,若是能在霄兒的手裡同意,這功績應該也挺大的,霄兒能得到的金龍氣運也定然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