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過誓的,雖然再娶已經違誓,但他可以選擇不碰白明月。
白明月一夜無眠,雖然她從身旁宮女口中得知了公孫辛去了書房,心裡卻依舊恨毒了鬱氏。
鬱氏!鬱氏!
這個變數!如果不是鬱氏,現在她早就和公孫辛你儂我儂了,結果這個人在,不僅將她進宮的時間推遲了三年,還阻攔在她面前。
中,鬱氏本來就是個短命鬼,結果這個短命鬼多活了這三年!
但是,不要緊,她會送這個短命鬼上路的。
畢竟,她是那麼的善良。
呵。
她輕輕的笑着,豔光四射的臉上流露出暖意,絲毫看不出她心裡有多惡毒。
當然,這對她來說並不算惡毒,畢竟,她受到的教育就是——爲了達成目標,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只要結局是好的即可。
她笑着與宮女說話。
她彷彿天生就有與所有人親密的天分,只要她想,任何人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對她掏心掏肺,處處爲她着想。
除了她自身的人格魅力外,也運用了現代化的催眠和暗示,畢竟,特工有時候不得不扮演審訊的角色。
她花了三個月,輕易的就在宮中佈置了眼線。
可以說,除了太子妃寢殿,這東宮全是她的眼線。
至於她在太子妃寢宮沒有眼線的原因麼,不過是因爲,那裡所有的宮人都是由對太子忠心不二的暗衛扮成,那些人可沒那麼好打發。
她的催眠暗示雖然對人有大用,但是意制力越是堅定,催眠暗示越不容易成功,她只能姑且作罷。
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辦法。
她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已經算計好。
第二日,太子良娣遇刺一事於宮中傳開,刺客於抓住當場咬破毒囊身亡,雖說還在查找刺客,但良娣受傷,太子不去看一看是說不過去的。
然而,這麼一去,公孫辛就沒能脫到身。
因白明月直接了當的告訴他:“刺客是我派的,公孫辛,我有本事弄進來一個刺客,就有本事弄進來兩個刺客,這一次,他刺殺的是我,下一次刺殺的是誰就說不準了。”
“你就不怕本宮殺了你。”
“本宮?”白明月古怪的笑了,她道,“我爲什麼要怕?公孫辛,我有一個好爹,你倘若捨得這天下,那便殺了我吧。”
這是陽謀。
她將自己所有兵馬齊齊擺出來,任憑他見招拆招,否則,他也只能認了,一頭栽進來。
她即便用這種方法,她也要把公孫辛留在她身邊。
別說什麼相看兩相厭,倘若不相處,連厭的機會都沒有。
她只相信,人定勝天,沒什麼是想,卻做不到的。
公孫辛聞言只是定定的盯着她,道:“白明月,我曾以爲,你很適合做朋友。”
她卻冷笑道:“是你自己說的,白明是你朋友,我白明月卻不是的!你說,你要怎麼選。”
他沒得選,既不能殺她,也不能放她,萬一她真叫了刺客來,他能護住鬱氏幾次,他只能從根源解決,步步不離她左右。
他爲鬱氏做的這事,並不打算叫鬱氏知道。
他習慣有什麼事先爲她擋了,事後也不去邀功。
鬱氏卻並不會領情。
時值苦夏,鬱氏身子弱,每一年這個時候都過得異常艱難,才入苦夏兩日,她已經吐了三回酸水。
因着她答應公孫辛暫時不透露她並不是個瘋子的事,也沒法向太醫要去暑的藥,還是楚歌叫宮人上了幾盆冰擺着,纔好些了。
楚歌心疼的看着越發消瘦的自家娘,道:“我讓爹來看看吧。”
鬱氏怏怏道:“有什麼看頭,我不過是不舒服,年年如此,躺一會兒就好了。”
浮白道:“你管她呢。”
楚歌不贊同的斥責道:“浮白。”
浮白看着自家姐姐,不再說話。
鬱氏翻了個身,不再看着姐弟倆。
楚歌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書。
浮白卻道:“你就這樣吧,什麼都不放心上!要是!要是那女人生了兒子怎麼辦!”
鬱氏聞言只是淡淡道:“我與你爹說好了,哪怕他百子千孫,你就是你,是皇長孫,任何人也動搖不得。”
浮白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浮白向來如此,人不大,脾氣卻很大。
楚歌道:“娘,你莫生氣,浮白就是這樣的脾氣,我會說說他的。”
鬱氏道:“不要緊。”
楚歌知道她不想說話,於是不再提起。
鬱氏心裡卻有絲苦澀,她有什麼立場去吃這醋。
太子妃再進一步便是皇后,皇后是要母儀天下的,莫說吃半點醋,就是爲自家夫君廣選天下美人也是應該的,即便不是皇后,尋常家庭,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
她能怎麼辦?
她閉上眼,不再去想那些事。
公孫辛是個厚道人,他答應了鬱氏的,所以,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將白明月迎回來三年,都未同白明月生下一兒半女。
至於鬱氏,還是那麼半死不活的拖着。
白明月本來想趁鬱氏這病怏怏的模樣要鬱氏命的,哪知道,公孫辛寸步不離的跟着她,即便上朝,也有暗衛跟着她。
她固然可以一意孤行甩脫暗衛,但,若是在這段時間,鬱氏出了什麼事,公孫辛鐵定會算在她頭上,那便不划算了。
她要的是公孫辛的愛,她可不想公孫辛因爲別的女人而恨她,所以她老老實實的待了三年。
她本意是,鬱氏身子弱,這熬着熬着,熬的油盡燈枯,死了就正好。
哪知道,鬱氏還沒死,皇帝就先熬不住了。
正值中秋,八月大蟹肥美,皇帝沒忍住,多吃了兩口,引發寒症,就這麼去了,這事簡直莫名其妙。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人的計劃全盤打散。
公孫辛將自己原本的謀劃全部推散,匆匆登了帝位,卻因爲先帝大喪,得等一年才能舉辦登基大典。
公孫辛原本就忙碌於政事,這下越發忙碌了,即便忙碌着,他也記得,他允諾給鬱氏的皇后之位,他一步步的散發風聲,不過三月有餘,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瘋了十來年的太子妃在太子的精心照顧下,逐漸恢復了神智,不定能在登基大典前恢復全部神智,同太子一起,一個爲皇,一個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