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兩月,隆冬的北風颳到紫禁城,黃葉落地待到來年化作春泥。一切平淡如水,或許是出於補償的心理,胤禟這陣子倒是常來竹間院轉轉,連帶着好感度也增加了10點。簡洺卻不甚歡喜,畢竟來一次,就是50積分,她着實是倍感憂傷啊!
有言道,夜黑風高殺人夜!
在時隔六十多個日夜後,簡洺終於不再猶豫,她自橫樑上取過塵封已久的夜行衣,穿上後身姿利落在陰影中穿行,往四貝勒府而去。凌厲而陰寒的夜風,透過布料襲入身軀,冷得簡洺不由打了個寒戰。內力運轉,將寒氣驅散,簡洺抿了抿嘴,縱身一躍跳過圍牆。
鈕鈷祿氏所住院落的分佈圖,胤禛早就交給了她,一路潛行而去,將所遇之人的睡穴全然點上,她目光沉靜的撬開內室的門。
紅木架子牀裝飾華貴,雕刻精美,錦被中央處微微隆起了一個人形。簡洺眼神暗了暗,緩步走到牀邊,看着女主目光沉沉。
“系統,這種情況可不可以動手?”
“剝離靈魂中的女主系統,基礎條件是,意志力薄弱且不抵抗。人在睡夢中的話,只是身體機能趨於沉寂,意志並不能說薄弱,反而會因做夢的緣故大腦皮層活躍,意志力與清醒時一般無二。宿主,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系統最後又不由提醒了一句,聲音雖稚嫩,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萌萌噠。
簡洺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聖母,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搞不清狀況。
點上女主的啞穴,簡洺自一旁櫃子裡翻出幾條織錦緞繡花盤領,將其四肢緊緊綁在牀欄上。這麼大的動靜,女主自然是悠悠醒轉了過來,她驚詫的看着身着夜行衣,卻不遮面的簡洺,動了動手腳,發現無法動作,瞳孔驟然一縮。
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簡洺用指甲撫了撫她的臉頰,輕輕一笑後,一隻手扯了扯錦被緊緊矇住她整張臉,另一隻手則把着脈搏,以防真的給悶死了。
牀上的人劇烈掙扎着,卻因手腳被困而搞不出大動靜,感受到脈搏的跳動漸漸便緩,掙扎力度也漸弱,簡洺眯眯眼,扯掉被子。鈕鈷祿氏面色漲的通紅,空氣一流通,她迫不及待的開始大口呼吸,待呼吸稍稍緩了點過來,她用仇恨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簡洺。瀕死的感覺,任何人都不會願意嘗試!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30點,當前好感度爲-30。”
意料之中,提示音清越作響,簡洺勾了勾脣角,面上的笑容在陰影下,如邪魅般可怖。鈕鈷祿氏驚懼的看着再一次被蒙上來的錦被,不由張大嘴巴大口喘氣。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20點,當前好感度爲-50。”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10點,當年好感度爲-60。”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10點,當前好感度爲-70。”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10點,當前好感度爲-80。”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10點,當前好感度爲-90。”
“叮!女主好感度降低10點,當前好感度爲-100。”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個動作,清越的提示音頻繁想起,負好感度節節攀升,直到一夜之間到達-100,這是恨之入骨的程度。簡洺很明白,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下,女主緊繃的神經已接近崩潰,而她這個兇手,更是讓她恨不得挫骨揚灰。
動作輕柔的掀開錦被,簡洺看着脣瓣發青,目光暗淡,且氣若游絲的女主,眼神暗了暗。
“系統,她如今的意志力如何?”
“差不多了,你把握一下度,將她悶暈過去就可以了。”
簡洺聽言,抿了抿嘴,這回也不給她太多喘氣的功夫,再次悶上錦被。過了良久,感受着脈搏無力的跳動,簡洺才掀開被子,女主的腦袋已無意識的歪向一側。
聽着系統的指導,簡洺將右手掌輕輕覆上額頭眉心處,一股暖烘烘的熱量在掌心遊蕩。幾息時間後,一道白煙自女主天靈蓋騰昇而起,簡洺右手一揮,那縷白煙猛地竄入手掌心。
“宿主,ok了!”系統感受着能量入體,不由滿足的道。
簡洺點點頭,手指按上女主手腕,微弱卻確實存在的脈搏,證明着她依舊存活着。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簡洺還是輕舒了一口氣,她不想讓自己的手再沾染上太多的人命孽債。
無論後果如何,只要活着便好,也算是自欺欺人了!
眼眸冷了冷,她將綁着四肢的盤領盡皆解開,放入原先的櫃子,又解開她的啞穴,隨後重新帶上黑布面罩,離開了此地。
“完事了?”
方一離開這處院落,簡洺便看到胤禛自樹蔭下轉出來,他看着簡洺,目光沉沉。
簡洺微微一愣,沉默的點了點頭,她不確認對方是否看到了她的舉止,眼神閃過一絲焦躁。
“是爲了泄憤,還是其他緣故?”胤禛的神情難得的有些不解,他看到簡洺聽到他這話輕輕蹙起眉頭,不由又加了一句:“若是不想說就罷了。”
“泄憤也好,其他緣故也罷,四爺是否覺得在下心胸狹窄,爲人陰毒,實在不堪呢?”簡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緩緩吐出這句話,她面上冷笑一聲,連帶着語氣都有些尖銳:“可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啊!心底的某些東西可能在選擇走上這條路時,就已經開始腐爛了,這別無選擇,我不能後悔,也後悔不了。過去早已埋藏,全新的生活只想順着自己的意,不受制約的過得痛快,可這世間哪來的自在。要想得到,終歸是要付出的!”
簡洺喃喃說着,目光幽遠而深邃,似非而非的話語,在無意識中吐出了今日這事帶來的鬱氣,與做任務之後藏在心底的壓抑。她受過高端的教育,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高門貴婦,她明白心慈手軟與心狠手辣需用在不同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底終究良知不曾泯滅,天真猶有殘留。她可以面不改色的折磨這人,卻無法心如止水,情緒完全不受影響,如今的她,還是個擁有着任何感情的正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