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吃飯忘記看時間,飯後拎着自己的包匆匆去上班,房間裡一下子只剩下了蘇薇一個人。她收拾着碗筷,將鍋碗瓢盆都放進水槽裡。水龍頭打開,一瞬間,腥氣的味道瀰漫開來,又是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蘇薇不慌不忙,站在水池邊等着。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一會兒,紅色再一次淡去,漸漸變成了清水,她這纔開始慢慢悠悠的涮洗。
夜晚,她將一杯水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水中泡着她剝下來的一片雞蛋殼。
原主從出生就能見鬼,天生的陰陽眼。小時候不少次因爲這捱打。因爲她總能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但是告訴家裡人,家裡人卻沒有一個相信的。所以,她自小厭惡自己的這一雙眼睛,想盡辦法想要讓自己的陰瞳閉上,可是,卻沒有找到辦法。
但是,蘇薇不一樣。她曾經到過靈異世界,結識了孟俊,拜了師父,學了不少的方術,雖然稱不上厲害,但是在危機時刻完全可以自保。
其水通陰,殼破其陽。蘇薇就是要看看,這一次的房子裡的鬼,到底是個什麼鬼。就在蘇薇思考的同時,就聽“咕嘟”一聲,茶几上的玻璃杯裡,又往外冒起了氣泡……
蘇薇正略帶期待的盯着那杯子,可這一次,只是冒了兩下泡,就不再有反應出現在杯子上了。
果然,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貨色。蘇薇一笑,將杯子裡的水潑了,扔掉雞蛋殼,就進了安瑤的屋子,去蹂躪牆上掛着的那臺網絡電視。
原主雖然有陰陽眼,但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哪怕是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她也未曾訴說過,她的生活仍舊和普通的女生一樣,上學,上班,沒事找個朋友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
房間陰冷,蘇薇打開電視,隨意選了一部恐怖片出來。
剛剛的測試已經讓她放下了心。房間裡的東西的能力並不大,只能讓水泛起水花,並沒有巨大的反應,那麼這東西也只能搞出些小動靜,動不了她本體。
蘇薇看過許多的恐怖片,看着電視上放着的這部片子,沒有一丁點感覺,倒是心中默默吐槽着各種穿幫鏡頭,以及電影有些誇張的bgm。
也不知道是不是電影音樂的原因,蘇薇忽然打了個冷戰,周遭的空氣瞬間冷了下來,自己似乎是被什麼籠罩住了一般,極其不舒服。
耳畔一抹冷風颳過,讓蘇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突然,電視上的影響抖了一抖,配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呼呼啦啦的奇怪的聲音。蘇薇盯着電視的情節看。畫面上的女主角分明還長大了嘴巴正說這話,可電視硬生生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蘇薇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依舊面不改色。
而老天似乎並不滿足她的反應,電視畫面立刻又一抖,隨後整個滅掉,緊接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上,恍恍惚惚幾個白影,彷彿是人影一般飄來飄去,愈來愈近,似乎要從電視中飄出來撲上蘇薇的面門。
蘇薇不慌不忙,從牀上站起來下來,拔掉了電視插銷,轉身出了房間進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剛關上門,就聽門“篤篤”兩聲,有人敲門。蘇薇過去開門,並沒有人。關上門,她便開始脫掉身上的裙子,換睡衣。就在她正要解內衣釦的時候。突然,眼前一晃,一個人形般的黑影飄了過去,房門瞬間被開出一條縫,隨後“嘭”一聲又被重重摔上。
蘇薇的細眉一挑,不由輕笑出聲,沒想到,這屋子裡的東西還是個害羞的貨色。
蘇薇的輕笑傳到了門外。陰暗的角落中,一個黑色的影子怒瞪着蘇薇的房門。狠狠的錘了一下旁邊的牆面,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夜漸深,輕薄的被子搭在蘇薇的身上,布料勾勒出她優美的小腿線條。原本關上的房門被夜風吹開了一條小縫。
一雙獸瞳一般的眸子出現在門縫中,死死盯着牀上的蘇薇。登時,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走廊處慢慢蔓延而來,就像是一個人在地上爬來爬去,衣服摩擦地板的聲音。原本只開了一條縫的門無聲打開,似乎是爲了放那東西進來。
門軸的吱呀聲將牀上的蘇薇從睡夢中吵醒。半夢半醒之際,蘇薇揉着眼睛,朝着門口看去,見門大開,不悅皺眉,抓起牀頭的一個杯子就砸了過去。
原本還扒在門框上的那雙眼睛瞬間消失,走廊上奇怪的摩擦聲驟停。不過片刻,房間裡又沒了動靜,反而傳來了蘇薇平穩的呼吸聲。
黃色的獸瞳再一次攀上門框,朝着房間中看去,就見到蘇薇換了一個姿勢,睡得正香甜。一瞬間,獸瞳的主人大怒。包圍在他周遭的黑色褪去,露出了一副蒼白卻魁梧的男人形態。
煞白如紙的拳頭砸在牆上,漆黑不見低的眸子滿是憤怒。
他正是蘇薇心中所謂的東西。一個被困在別墅中的靈魂。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怎麼到這裡來的,爲什麼會在這裡,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他的記憶之初便是在這黑暗的別墅之中。在一開始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靈魂,直到後來,又一個女人到這房子裡,他在那個女人面前大吼大叫,鬧得歇斯底里,可那女人仍舊沒有答理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原本的世界。
他嘗試過走出去,可沒到他走到門邊或者企圖翻窗戶出去的時候,都會有一股十分霸道的力量將他給拽回來,若是他硬闖,那股巨大的力量就是直接侵佔他的意識,讓他痛不欲生。
後來,他逐漸發現,自己可以控制或者改變這裡的許多東西。可以製造出來幻象,讓別人看到。雖然只是短短一小會兒,但是這短短的時間裡,也足夠他讓那些在這裡居住的人感覺到恐懼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這裡的房租如此便宜。
在自己屢次耍小把戲把人趕走之後,他就打算將這塊地方獨佔下來,不讓別人搬進來。可沒想到,現在居然搬進來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對他的能力和把戲沒有一丁點的反應和表示。
還有剛剛那聲輕笑,算什麼?對自己不屑一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