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吧。”沈佑君垂下眼簾輕聲說。
他沒有立刻回絕已經讓程雲翼大鬆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老爹認爲他再跟沈佑君搞基,這種事當然有必要得到沈佑君的首肯。人家也不過是他的新朋友沒理由不考慮就答應下來,搞基啊,這謠言說出去名聲也不怎麼好聽。
“你還站着幹什麼,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沈佑君擡頭看到程雲翼還在神情輕鬆的走神,不由就有點好氣,“趕快去打飯啊!”
程雲翼回神立刻答應着,問過沈佑君要吃什麼後趕快屁顛屁顛的去買飯了。
食堂的另一邊,一羣美麗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正在吃飯。
“白甜,你怎麼總是心不在焉呢?”
夾菜的景陽看了一眼遠處角落裡沈佑君頎長的身影和跑開的程雲翼,微笑的淡淡看着眼前一起聚餐的蘇白甜。
“啊?沒有。”蘇白甜掩飾的笑了笑,不再敢那麼頻繁的回頭了。
景陽今天請禮儀隊的一幫骨幹姑娘們吃飯,因爲低年級下午還有課,不方便出去只在食堂要了幾個小炒,漂亮姑娘濟濟一堂,很惹眼。
景陽跟姑娘們說了幾句客氣話,幾句場面話,大家就開始吃飯聊天了。只有發現了程雲翼和沈佑君的蘇白甜心理惴惴,總覺得頻繁看見兩個人在一起讓她有些不安。
“李嬌,你今天跟沈佑君一起上課?”蘇白甜滿心都是怎麼破壞程雲翼和沈佑君關係,被景陽一問自然有些心虛,臉上對其笑容向李嬌大廳爲什麼這兩個又會走到一起。
“是在一起上課了。”李嬌雖然也對程沈二人的關係不大自在但她還不至於待見蘇白甜的詢問。
“那,那他怎麼和……”
蘇白甜話沒說完李嬌就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在她耳邊小聲風涼道:“蘇美女這是後悔前兩天跟佑君表白沒有立刻答應他?既然你沒回應,人家跟誰在一起還有你打聽的份?”
蘇白甜被人捧慣了,在李嬌這裡吃了一憋心裡不爽也不好在多說,只是狠瞪了李嬌一眼。
李嬌看不上蘇白甜拿腔拿調的裝清純,跟她關係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根本滿不在乎蘇白甜的態度。
“大家慢慢吃着,我去下洗手間。”景陽站起身對衆人笑了笑。
衛生間在食堂二樓,剛好要路過沈佑君所在的那個樓梯拐角處,景陽有心過去跟他說幾句話,不料還沒走近沈佑君反而先看到了她。
“表姐。”沈佑君看到景陽走過來,立刻像看見了救星一樣,把她拉了過來。
“怎麼了?”景陽問。她只知道剛纔沈佑君跟程雲翼在一起說話,至於說的什麼她也不是神仙並不知曉。
沈佑君左右看看程雲翼沒有回來就把剛纔他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景陽,末了問了一句,“表姐,你看這事我該怎麼回答啊。”
當然是答應了,然後假戲真做!景陽的內心叫囂着,不過表面還是略帶思考狀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說:“這事,你自己是怎麼看的?”
“我……我覺得程雲翼這個人還挺仗義,之前我們之間不對付是我們有些誤解。”
“既然你覺得他是個可交的朋友,那幫幫他也是應當的。聽你說的他爸爸確實也有點過分。”景陽看着沈佑君蹙起的眉心繼續道,“再說他也沒讓你跟他演假情侶,不過是一起吃吃飯打打球,你在學校也沒個很要好的朋友,其實在男生中間這種同學關係很普遍。”
沈佑君似乎把景陽的話聽了進去頻頻點頭,“表姐說的是,交個朋友而已。”
景陽看他認真的樣子心裡甭提多高興了,不過目的既然達到了多餘的話也就不用再說了,見好就收,“佑君我去下衛生間,那邊禮儀隊的人還等我呢。”
進了衛生間的門,景陽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撥通了賀彥瑞的電話。
“賀彥瑞,你猜怎麼着,我今天可是幫我的親親表弟下了一個令人歡欣鼓舞的決定呀,我……”
“景陽稍等。”賀彥瑞連忙打斷了景陽的話,似乎有些不方便。
景陽怔了怔,仔細聽電話那邊的聲音,似乎有男生敬酒聊天的說話聲。
“景陽,可以了。”不多時賀彥瑞那邊的環境也變得清淨起來,只有他的聲音,“剛纔在跟學生會的男生吃飯,劇本里經常提到的學生會副主席商寧回來了,今天學生會幾個男部長都來給他接風。”
賀彥瑞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着重提到的人當然也是對劇情起關鍵作用的人物。
商寧,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原文裡的反派二號人物,除了蘇白甜數他給兩位男主下的絆子最多,其實商寧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傳統*文裡的暗黑“男三”。
他在學生會裡作爲副主席分管程雲翼所在的外聯部,對程雲翼那是愛護有加極力提拔,慢慢連他自己都發現他對程雲翼過分的喜歡,但是他還是個挺坦然的人,很快就承認了自己對程雲翼的愛戀,甚至很過分的認爲他對程雲翼那麼好,程雲翼就應該喜歡他。
後來程雲翼跟沈佑君走得近了,商寧心裡那個不爽,明裡暗裡給他們製造了無數誤會,加上蘇白甜的攪和和最後程父的阻攔,整個*文的進度就變得慢之又慢,程沈兩人的感情可謂是山路十八彎。
景陽壓根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經歷陪他們把劇情再走一遍,她的目的就是儘量解除誤會讓這些“攪屎棍”離男主們遠遠的,絕不讓他們的計謀得逞。
“商寧回來的倒是快。”景陽冷哼一聲,對賀彥瑞道,“蘇白甜交給我,這人就交給你了。”
原文裡學西班牙語的商寧有幸跟着學校的考察團去西班牙某大學做了爲期兩週的體驗學習,這纔剛回來。
“好。”賀彥瑞答應的很乾脆,“剛纔酒桌上他們在商量學校下一步組織校內籃球賽的事情,開場典禮請了校領導,你們禮儀隊也要準備一下。”
籃球賽的舉行並不在景陽的計劃裡,不過景陽也不在意,反正以她隨機應變的本事決不讓沈佑君吃虧就是了。
“天氣預報說明天降溫,沒事少出門,會冷。”賀彥瑞溫和的聲音打斷景陽的思緒,好像話裡蘊藏的溫度都能通過電話傳過來。
景陽不自覺脣角就帶了微笑,甚至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對他的關心早已沒有了牴觸情緒。
“我知道了,你也記得多穿衣服。”
吃過午飯的蘇白甜心事重重,她想要儘快拿到錢,拿到車獲得沈佑君的愛。這件事看起來似乎不難,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接二連三看見程雲翼跟沈佑君在一起她就是心裡不舒服,總不至於學校那些八卦帖子是真的吧,兩個男神級帥哥對她的表白壓根就就是是互相氣對方的小手段,那他們豈不是把她蘇白甜當猴耍?
想到這裡蘇白甜冷哼一聲,不過很快就告訴自己這不可能,因爲程雲翼跟沈佑君不和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要是有什麼基情也用不着現在才爆出來。再仔細想一想或者是因爲她當時沒有迴應他們倆,所以兩個人面子上過不去,爲了遮掩才走得近一點?
嗯,一定是這樣,他們一定是因爲都喜歡自己卻都沒得到迴應才覺得同病相憐。
蘇白甜作爲一個自我感覺超級好的“校花人物”,這樣想當然很符合她的邏輯,在她的世界裡合該地球圍着她轉。
想着想着越想越得意的蘇白甜忽然發現了另一件高興事兒,她看着下午的課表眼前一亮,下午的中國哲學大課她們專業和沈佑君的專業一起上,這樣豈不是有機會跟沈佑君親近了?
蘇白甜自鳴得意的笑起來,看着鏡子里美麗的自己立刻着手打扮起來。她相信憑她的美貌和妝容,一定能夠完完全全俘獲沈佑君!
下午的中國哲學課上,蘇白甜很順利的佔據了沈佑君前面的座位,整整一節課她都在故作不知的擺各種姿勢,與周邊同學說話的一顰一笑都故意帶了幾分過分的側頭,生怕後面的沈佑君看不到。
不過面對前面香氣襲人搔首弄姿故作姿態的蘇白甜,沈佑君只是嘆了口氣,忍住內心的無奈和反感將精力放在了做筆記上。
兩節大課結束後沈佑君並沒有立刻走,他習慣下課後將筆記完善一下,等教室裡鬧哄哄的人走得差不多才從容的離開。
蘇白甜也沒有立刻離開,她留心着沈佑君的動作,見他不走還以爲他是有意想跟自己多留一會,說不定等一下人走完了他還要過來跟自己說話呢。
蘇白甜這樣想着心裡越發得意,正在盤算該用什麼樣的姿態面對沈佑君:高冷,清純,大方還是清媚,她不停地在心裡模擬沈佑君上前搭話的場景,自覺在他面前怎麼樣自己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沈佑君整理好筆記回頭一看前後門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東西也準備走。
他這一走可讓蘇白甜吃了一驚,站起身望着他的背影一下就愣住了。不過沈佑君只是走了兩步就轉過了身。
蘇白甜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看吧,他還是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呢,那晚表白後自己沒表態他一定以爲自己在拒絕她,今天再來找她就想讓她先說話,不過欲留還走的小伎倆可騙不了她蘇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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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甜得意地看着沈佑君轉身走向她,就在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裡時沈佑君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拿起了忘在座位上的外衣就大步走了。
蘇白甜徹底慌了,剛要追上去,卻發現剛纔沈佑君拿外衣的時候衣袋裡甩出了一塊上好佳水果糖,還是她最愛吃的哈密瓜口味!
哦,一定是沈佑君想學廣告裡的小伎倆,算了,自己就遷就他一次如他的意吧。
“沈佑君。”一聲呼喚帶着三分委屈五分甜一分媚氣一分期許,着實讓人心魂一蕩。
若是不瞭解蘇白甜的人一定被她叫的骨頭都酥了,可是沈佑君總算是知道她有多虛榮多做作,不由眉頭一挑,側身警惕的看向蘇白甜。
蘇白甜趕忙上前一步拾起了地上的哈密瓜水果糖,也沒留心沈佑君看她的眼神,只管嘟起小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佑君,一擡手露出手心中的水果糖說:“嘿,你的糖。”
她滿心覺得沈佑君下一刻會綻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深情望着她輕聲說:不,是給你的糖。
可惜現實太諷刺了,諷刺的簡直讓蘇白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佑君先看了看她手中的糖而後冷漠的看着她說:“我不要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連一絲一毫遲疑都沒有。腦海裡搜索着關於這塊水果糖的來歷,好像……
好像是中午吃過飯程雲翼放在他衣袋裡的,他說上午下午連着上課很累,上完課吃糖會輕鬆一點。
沈佑君腳下的步伐忽然一頓,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又走了回去對傻掉的蘇白甜說:“你還是把塘還給我好了,程雲翼給我的東西,他應該不想留在你那裡。”
羞辱,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連他不要的一塊小小水果糖都捨不得給她,這分明就是在嘲諷她一文不值!還擡出了程雲翼,一定是他們兩個被她拒絕故意報復她!
回過味兒來的蘇白甜登時就急了,猛地把糖扔了過去,大喊道:“沈佑君你們太過分了!”
沈佑君根本不在乎她說什麼,凌空接過那顆糖握在手心,轉身直接就走了。
晚飯時候沈佑君把這件事講給景陽聽,差點沒把景陽笑死,好在程雲翼來找沈佑君吃飯景陽才止住笑,推說跟同學有約,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你表姐剛纔笑什麼笑那麼開心?”程雲翼有點好奇的問。
沈佑君本來嫌敘述麻煩,不過看程雲翼那麼有興趣還是寥寥數語將事件過程大致說了。
“幹得好!”程雲翼高興地一拍大腿,彷彿沈佑君給他出了一口惡氣似的。
“我就知道你目前肯定最討厭迷惑你爸爸的蘇白甜。”沈佑君說。
提到程父程雲翼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帥氣的臉上已經沒有剛纔那樣身神采揚的表情了。
沈佑君是聰明人,看他這樣自知失語,岔開話題道:“我把糖拿回來了,我沒有吃糖的習慣,還給你吧。”
程雲翼看着桌上沈佑君從蘇白甜那裡要回的哈密瓜糖,想起自己母親重病連他這個兒子都認不出,父親根本就從來不會想到他的感受,一時間覺得沈佑君真是個不錯的朋友:自己的東西他不會隨便給別人,他做事情還會顧及自己的心情。
不知怎麼程雲翼忽然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還有了點小開心。
“這個口味很好的,我很喜歡,你吃吃看。”程雲翼拿起那顆糖撕開糖紙很熱絡的遞給沈佑君。
沈佑君遷就程雲翼家中出事後的心情,語氣裡也少了幾分平時的硬氣,多了一分妥協和忍讓,他爲難的看了看那顆糖道:“快要吃晚飯了……”
“沒關係,開胃的。”程雲翼執拗起來就有點幼稚,他還從來沒覺得周圍有誰那麼在意他的感覺,所以他一定要對待他好的沈佑君好。要是沈佑君拒絕他的好,他就要胡攪蠻纏。
見沈佑君還是有點猶豫程雲翼帶着十足的惋惜和感嘆說“我要是這顆糖,我就會傷心,你一定實嫌棄它。”
沈佑君無奈了,輕嘆一口氣將糖果放進了嘴裡,瞥了一眼激動的程雲翼,“你還不去買飯?一顆糖吃得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