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儒伸手捏起她的下巴。
燈光下，孱弱而纖細的女子擡起頭來，修長的脖頸宛如易碎的瓷器一樣，在燭光中顯出一點兒瑩潤的色澤來。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着，一雙帶着淚光的眼睛看着他，裡面帶滿了求饒。
被她這樣的目光看着，齊明儒的表情愈發的邪性。
“無論是誰，別管幾個人，只要一會兒叫了價的，想與雲眉姑娘發生點什麼，都可。”齊明儒的聲音響徹了這個翠羽樓：“今兒個，這雲眉姑娘，大家想怎麼玩怎麼玩。”
堂中一片譁然。
青樓雖是皮肉生意的地方，但也從來沒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
這堂中這麼多人，就算十個人裡有一個叫價的，這從沒被人開過苞的小姑娘怕是也熬不過一晚。
慶媽媽聽見這句趕忙走上前來：“齊公子……”
齊明儒冷眼看她，慶媽媽立時不敢說話了。
陸雲眉是京城名妓，翠羽樓雖然不太響亮，與達官貴人們常去的金風館、絕雲樓有差距，可陸雲眉是翠羽樓的招牌之一。
陸雲眉的恩客們不少並不是出不起這贖身的錢，只是這陸雲眉賣藝不賣身，強扭的瓜又不甜，誰也不願意當這個惡人。
如今倒是好了，她就這麼狼狽的跌倒在臺子上，燭光之下看起來身形窈窕，楚楚可憐。
場中倒是慢慢寂靜下來，一樓的富商們雖然沒有資格去二樓三樓，但這陸雲眉的名頭也是聽過的。
此時不由得死死的盯着臺上的人。
齊明儒垂眸，看着悽慘倒在自己腳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她怔怔的看着臺下的人。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躺在砧板上的魚肉，貪婪，淫邪。
不要……
她仰起頭來，眼睛裡帶着希望：“慶媽媽，不要……”
慶媽媽一直刀子嘴豆腐心，她還是翠羽樓的老闆，她如果搖頭的話，一定就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了。
可慶媽媽卻拿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支撐起上身來，茫然無措的四顧着，像只落入了狼羣的小羊羔。
隨後，她眼睛一亮。
“周公子，周公子救救我……”
周公子是她的恩客之一，最喜歡聽她彈曲子，是個風雅之人，家中也有些背景。
聽見自己的名字，周公子有些愧疚的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她又將目光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林大人……”
那林大人年輕俊秀，談吐幽默，亦是非同一般。
只是這林大人卻衝她笑了笑，搖了搖頭，看樣子還似是別有期待一樣。
她眼中希望的光芒一點點的消失。
四周的狼羣慢慢的開始試探。
“二百兩！”
有人驟然叫破寧靜。
堂中寂靜了一刻，隨後又立即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價的聲音，比之從前拍清倌人初夜的時候熱鬧了不知幾倍。
甚至還有二樓三樓的恩客也跟着叫了價。
她慢慢的低下頭，一雙漂亮的眼睛變得麻木，渾身的血也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慢慢的變冷。
周圍的聲音她已經逐漸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