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閃婚後真實的“家”

夏日炎炎的一天,在川流不息的車輛旁,柏油馬路上冒着一陣陣熱氣,小道上出現了一個疲憊的身影。那是方語拖着疲憊的身體慢慢的走着,正是中午,陽光很刺眼,她額頭的劉海早已被汗水浸溼,越來越多的汗液順着脖子流進衣服裡,她的身上穿着一條已經洗的略顯發白的牛仔褲和款式已經過時的純棉T恤。她的小圓臉慘白的,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順着劉海浸溼了她的衣服領口,眉頭不由緊皺,明亮的眼睛也不再有神彩,不多時她的衣服已經完全溼透了。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她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腸胃絞痛的很難受,拉肚子已經有一上午了,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她請了一下午的假,去診所拿了點藥吃了,準備回家休息,上班地點離家並不遠,走路大概十多分鐘的距離。當時的她本來想打電話給她老公,點開撥號後又默默地退出通訊錄,想到反正他也是不會接的,他一直都那麼忙。回家的路上,聽到了旁邊傳來少女特有清脆甜美的聲音,轉過身看到對面迎來一對小情侶,男孩溫柔的看着女孩,一隻手打着傘,一手拿着包,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邊走邊安慰懷裡的女孩,馬上就到咖啡館了,堅持一下,女孩撅着嘴,不情願的說着好熱嘛,這種天氣還讓人家出門,說着兩人就走進前面的咖啡館。看到這一幕,方語眼睛早已溼潤,曾經自己也是這麼被寵着,後來再也沒有了以後。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婚後生活,甚至糟心的讓人不願意去回想,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又被緊緊地揪緊,不能呼吸,眼裡的視線也開始漸漸地的模糊。嘆了口氣,肚子又開始陣痛,緩了一會兒,稍微好轉一些,便趕緊在路旁的角落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她也慢慢的陷入了之前的回憶中......

就在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忙完所有的工作。到23:00點纔剛下班的方語拖着疲憊的身體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間門,果然又如她所料,屋子裡面黑黢黢的一片,清冷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地板上,沒有一絲溫度。現在的她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受不了這種沒有溫度像冰窖一樣的家,反而內心會有了一絲安寧的感覺。

開了燈,她換上拖鞋,接着就走進廚房,像往常一樣熟練的煮上晚飯,打開冰箱,準備拿菜出來洗,突然發現冰箱裡面也沒有菜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剩下兩根小蔥孤零零的躺在冰箱角落,這時候的方語已經連續加班一週了,晚上隨便吃一點,有時候太累就直接洗漱睡了,也就完全忘記冰箱裡沒有菜了。經過她上下翻找之後終於發現一根胡蘿蔔和一個番茄,還有兩個雞蛋,那麼今晚就將就着做個炒飯吧。熟練的把番茄胡蘿蔔切成丁,拍了兩瓣蒜,剁碎了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稍微有點發黃的蔥,起鍋燒油,打入提前攪拌均勻的雞蛋液,蛋液成形後,加入胡蘿蔔番茄,最後倒入煮好的飯,起鍋時撒上蔥花,不一會兒就飯香四溢。跟隨着啪塔一聲的熄火生結束,方語端出一盤剛做好的番茄蛋炒飯,留好了第二天飯盒要帶到公司的飯。拿了個勺吃了起來,隨手便打開電視,看着熱播的電視,看到一家人熱鬧吃飯場景,方語看着就羨慕的不行。當下又看了看眼前自己的這個冷冷清清的家,她更加覺得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嘴裡的蛋炒飯瞬間也沒了滋味。明明已經結婚了的兩個人現在相處的卻比一個人更孤單了,心裡不禁有點傷感起來。想到這,她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正巧消息響了。連忙打開微信,不是她丈夫的消息,內心五味雜陳,最後一點點希望也隨着她眼裡的亮光慢慢的消失,心裡更加空落落的。之前心裡的那絲隱隱的期待是不願意相信婚後的丈夫會做到這個份上,哪怕她再主動發消息,就連打電話,給對方發消息也很少給回覆,漸漸地她主動的熱情也消失殆盡了。後面知道原來是公司發的通知是關於明天上班的安排,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越來越覺得生活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平淡而又無趣。吃完飯的她,清理好了廚房。洗漱之後,躺在牀上的她還是控制不住的看了手機,之前就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一看手機,不知不自覺時間已經23:48了,看到沒有未接來電,打開微信,下意識的她的視線又不自覺的落在林鵬微信頭像上,和她的聊天消息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月15號,還有之前多次她單方面發的消息,都沒有一條回覆的。上個月15號那是林鵬讓她陪着去參加他表妹的婚禮,正巧那一天中午,當時的她工作很忙,好不容易忙完,吃完午飯後纔看到。就給林鵬發了個消息解釋,林鵬回覆了嗯,告訴要參加表妹婚禮,提前請幾天假,那時的她也沒有多想便回了句好,兩人就跟着回了趟老家,慌慌忙忙的趕回這邊上班。這種事情也是時不時有的,有時候方語感覺自己像工具人。參加這種聚會時會對她很好,回家就不一樣了,像極了天氣預報晴轉雪那麼突兀,有時她也替林鵬覺得累得慌。而林鵬他已經習以爲常,他那種性格在外面一般都是非常會來事,受歡迎的,又十分會討長輩歡欣,也是同年人之中的智囊,相處後每個人都喜歡的那種人。當初不就是覺得他真誠會來事,明事理,對人好且人實在,兩個人靠自己也能夠好好地過日子。那種性格是當時她非常缺乏的,眼界窄的她是很是崇拜對方的,哪怕出現問題,更多的選擇忍受,總會下意識認爲是她自身的原因,一直在不停的反省,總會自責內疚覺得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好,說錯哪句話。所以一直到之後,後知後覺的方語覺得是原生家庭對林鵬有所影響,但是後面才從婆婆她們隻言片語中知道,他童年過得很好,是最受寵的孩子。她慢慢的的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應該是自己太多缺點不能被對方接受的,所以她更加努力的做好自己,後面哪成想他是對所有人都好,但是除了方語,她就是那個唯一例外的人。

她到最後知道,對方永遠只會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看待事情,面對兩個人發生的問題矛盾,只會在意他自身的感受,從來不會理會她的感受,每次反省交流也變成他站在道德制高點單方面的批判,接下來就是幾天“冷靜期”。每次爭吵後,他當做從未發生一樣,還說方語不知道學會放下,那麼久的事總記着,可是好笑的事卻是他每次爭吵也會提起過去吵架時她的不好,小心眼,愛記仇。但是他忘記了言語暴力對人的傷害是持續的。

當然也有對她是好一點的時候,那就是隻有在外面人多聚會的時候對她確實不錯,在親戚朋友看來她情緒是不穩定的,有一個對她這麼好的男人,還不知足。但是隻要在私下相處時,態度是180度的大反轉。對於她的存在完全無視,甚至不少時候會覺得她是不是和他有血海深仇,那她存在就是爲了被他貶低和羞辱,每天這種“特殊關懷”都不會少,精神上的傷害對於現在的方語來說已經成了家常便飯。這讓原本性格就不太開朗的她變得越發不喜歡和人交流了,更加自卑,人也變得陰鬱了很多。還總覺得自己人生很黑暗,沒有希望,自己也是一個很糟糕的人。有時候正巧兩個人碰面也會無緣由的和她吵架,衝她發火,他總是說自己很累,很辛苦,不知道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她也一直在學着給予足夠的包容諒解。儘管她已經完全的按他的要求做法去完成他要求的事情,但他仍然會責怪,挑剔,態度不會有任何變化,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提要求。原因這塊他只會說我是爲了你好,更是爲了我們的家庭,心胸寬廣一點,少斤斤計較。但是越到後來她也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內心的痛苦與煎熬,每次面對的要求越來越苛刻,她人也更加的焦慮,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甚至她時常覺得自己存在會對別人造成困擾,希望自己徹底消失,說實話那段時間是方語從小到大經歷中最痛苦黑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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