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
菲奧娜！
這可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啊。
最開始在黑石城堡與鮮血女伯爵生活的時候，自己大姐就是這個名字。
除了更加確定鮮血女巫和鮮血女伯爵是一個人之外，李赫陷入深思。
如果百年前菲奧娜就出現在伯爵身邊，那豈不是說，當初和自己一同在黑石城堡生活的時候，已經一百多歲了？
但……通過平時的接觸，一點都感受不出來對方的年齡。
不只是外貌——外貌可以通過藥劑、法術力量甚至科學手段調整，但年齡帶來的歲月經歷是掩蓋不了的，哪怕擁有赤子之心，活了上百歲後，也不可能還是和一個少女一樣，待人接物總會有很大區別。
但根據他的觀察和感受，菲奧娜也許在幾個姊妹中相對成熟一些、冷淡一些，但依舊是一個少女心態。
那傳聞中在伯爵身邊的又是誰？
如果真的是菲奧娜，中間又經歷了什麼？
李赫不斷思索，發現出現越來越多無法解釋的疑點。
鮮血女伯爵完全就是一個謎團，很難釐清。
“呼——吸——”
李赫深呼吸，揉搓了一下臉，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
“不能這樣……不能完全按照別人的節奏走，這樣只能是亦步亦趨。要按照自己的節奏走，按照自己的計劃去了解、研究這個世界，然後解開一個個謎題。”李赫在心中道。
按照他的節奏進行的話，接下來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接觸真正的巫師世界，瞭解、掌控真正的法術力量。
做到這一步，很多事情、很多謎題都迎刃而解。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去接觸真正的巫師世界呢？
換句話說，自己去哪裡找到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的巫師呢？
唔……
……
一晃數天過去。
李赫一直在忙碌，偶爾閒暇時在購買的庭院中散散步，放鬆一下。
下午時分，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稀疏的落到庭院空地上，形成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金色斑點。
李赫腳踩斑點，慢慢踱步。
魔鬼阿倫克斯從庭院外走進來，手裡拿着一封信，看到李赫後，在遠處停住，不想打擾。
李赫望見了，主動出聲問道：“有什麼事麼，阿倫？”
“李赫主人，有您的一封信。”阿倫欠欠身子，恭敬的回答道。
“伊薩夫人送來的？”李赫挑了挑眉毛道。
“是的。”
“打開直接念給我聽吧。”李赫道。他知道，阿倫克斯雖然不認識魔鬼契約文，但對佛納倫薩語、巫魯克語等還是熟悉的，不是真正的文盲。
“是。”阿倫克斯聽了，沒有囉嗦，打開後快速念起來。
信中的口吻很尊敬，文字很華麗，但主要意思很簡單。
前兩天李赫送信，讓伊莎家族幫忙尋找一下倫薩巫師的蹤跡，對方回信表示，盡了最大努力，都沒有準確線索。雖然找到了幾個自稱巫師的人物，但簡單試探了一下就被戳穿了，不過是耍雜技、弄戲法的傢伙行騙罷了。
“沒有找到麼……”李赫聽完阿倫克斯讀完信的內容，輕吐一口氣，有些失望，但又沒特別失望。
在讓伊莎家族幫忙尋找的時候，他就有了這個預測。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着完全依靠對方。
阿倫克斯眨了眨眼睛，拿着信紙湊到李赫面前：“李赫主人，您現在是想要了解巫師、找出巫師的蹤跡來麼？”
“的確。”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爲您效勞，盡最大的努力，哪怕把整個倫薩所有的地面石板都掀起來，也幫你找到。”
“偶……”李赫望向阿倫克斯。
阿倫克斯滿臉堆笑，心中則是略微有些發虛。
他之所以主動提出幫忙，一方面是想做一個忠誠且有用的手下，另一方面則是和他最近正在接受的學習培訓有關。
到達倫薩後，和之前在路途上相比，李赫的時間寬裕了不少，按照之前所說，開始給阿倫克斯突擊補習，幫助對方努力學習各門科學知識，好讓對方變成一個有能力、有學識、有智慧的魔鬼。
阿倫克斯一開始還是很有動力的，真的想讓自己進步，但開始十分鐘後，面對李赫講述的諸多知識就開始後悔起來，感覺又好像回到了最開始接觸李赫的那一天。
感受都是一樣的。
學習？他寧願回潘帕斯魔盒中繼續被關着。
對阿倫克斯來說，學習實在是有些痛苦，看到有機會逃避，連忙爭取。
“主人，相信我，我肯定能做到的。”阿倫克斯望向李赫，認真道。
“那好吧。”李赫思索了幾秒，答應了阿倫克斯的申請，“不過過程要小心一點。”
“明白。”阿倫克斯點點頭，頭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無比積極的投入到尋找巫師的大業中。
不積極不行，按照李赫的學習培訓安排，每天都是有作業要完成的。
阿倫克斯很清楚，自己今天的作業還一點都沒碰呢，所以趕緊離開吧。
……
之後幾天，阿倫克斯也忙碌起來。
早出晚歸，甚至早出晚不歸。
白天黑日、晝夜不息的遊走在倫薩城中各處，尋找傳說中的巫師。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阿倫克斯不由得開始焦躁，之後是心虛，到最後是隱隱的害怕。
……
數日後。
黑石城堡。
許久未歸的阿倫克斯進入了城堡，輕手輕腳的向着附堡他所在的房間走去。
結果剛走幾步，突然被叫住：“阿倫先生？”
阿倫克斯動作微微一僵，緩緩轉身，看向旁邊，看着身穿白色蕾絲連衣裙的小姑娘，擠出一個笑容，輕聲打招呼：“薇兒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等你。”
“嗯？”阿倫克斯心裡突然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薇兒開口，證實了阿倫克斯的預感：“李赫找你，說你一回來，就去他那裡。他現在應該正在主堡做實驗。”
“嘶~~”
阿倫克斯感覺牙疼起來，耽擱了這麼久，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他現在十分心虛，但聽到薇兒這麼說，又沒有辦法，只能有些僵硬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麻煩薇兒小姐了。”
“不麻煩。”
阿倫克斯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前往了主堡一號實驗室，進入了主研究間。
在這裡，阿倫克斯果然看到了李赫。
李赫正在忙碌，不斷穿梭在試驗桌和放着各種藥劑材料的鐵架之間。其中一隻斷手，蹦蹦跳跳的，不斷給李赫遞上一根試管、一根玻璃板或者一個燒杯，雖然幫不了太大忙，卻的確讓李赫便利了幾分。
阿倫克斯看了，眼睛有些微微發紅，嫉妒的微微發紅。
之前在外面奔波，他還慶幸，可以把斷手丟在黑石城堡中不管，不用被對方騷擾。沒想到對方倒是會找機會獻殷勤……
哼……
阿倫克斯在心中冷哼。
李赫忙碌一會，試驗告一段落，把一管橙色藥劑和一管透明藥劑混合後，倒入錐形瓶封好，扭頭向着阿倫克斯望來。
阿倫克斯頭立刻發虛的低下去。
“這幾天在城裡面尋找巫師，有什麼結果麼，阿倫？”李赫詢問。
“主人……我可能讓你失望了……”阿倫克斯有些失落的道，“我轉遍了城中最有可能存在巫師的地方，但沒有任何發現。”
“你都轉了哪裡？”
“大部分貴族的府邸。”阿倫克斯道，說出自己的推斷，“巫師需要大量資源，想要在倫薩好好生活下去，肯定少不了和貴族有聯繫。於是，我潛伏在諸多貴族的府邸尋找線索，結果……”
臉上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阿倫克斯嘆了口氣道：“結果除了發現大量貴族令人噁心的事情外，沒有找到任何和巫師有關的線索。”
李赫聽了輕點了下頭，並沒有責怪，細眯着眼睛道：“你的思路是對的，巫師生活在倫薩，大概率要和貴族接觸……不過考慮到巫師蹤跡隱秘，不想有太多暴露，很可能和貴族的聯繫也是很注意的，並且可能控制在一個很小的圈子中。只有精確找到小圈子中的貴族，才能找到巫師的線索。但這並不容易，而且有可能驚擾到對方。”
“那怎麼辦，主人？”
“貴族的路線不好走，也許你可以試着走一下底層路線。”
“低層路線？”
“對。比如那些混跡在倫薩最底層的人們，比如倫薩的地下勢力，他們不像貴族高高在上，但倫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和他們產生關聯。就像貴族的麪包不是自己烤的，巫師想要收集一些東西，肯定也不是親自動手。他們註定會和外界有聯繫，會一層層的關聯到最底層的人們身上。”
“這樣麼……”阿倫克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主人，我具體要怎麼做？”
“簡單。找一個旅店，不要很大，也不好很小，最好是位於城中窮人聚集地方的那種。走進去，點一杯酒，拿出一枚銀幣，向旅店吧檯的酒保打聽一下。”
“這樣就可以？”阿倫克斯有些狐疑。
“當然不可以，所以接下來是關鍵……”
李赫說起來，阿倫克斯一邊聽着，一邊連連點起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