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慕媛這個反應來看,她對自己這個正君似乎十分的忌憚,不過從之前小侍口中得來的消息,以前慕媛好像沒有這麼誇張,只是比較敬重自己的正君,畢竟蕭子緒的母親和慕媛一樣是三品侯。
慕媛的後院雖然人多,但是孩子卻很少,正君膝下無子女,五年前把庶出的男娃抱到身邊當嫡子養着,除了慕媛蕭子緒和幾個忠心耿耿的僕人,沒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庶子,除此之外也只有一個幾月大的庶女,聽說前幾日也被蕭子緒抱走了。
這些世家出來的正君確實厲害,輕輕鬆鬆就能把後院一堆人拿捏在手裡,讓他們根本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參見侯爺,劉小姐。”馬車停下之後,一個身着青色裙裝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只一眼,薛星棋就差點被他的長相攝去心神,來人長得十分俊美,是個風光霽月般的人物,但是相比起長相,他身上淡雅脫俗的氣質更加吸引人。
不知爲何,薛星棋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
這就是慕媛的正君蕭子緒,一臉淡淡的表情,通身氣場卻很溫潤,看上去相當舒服...個鬼,慕媛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居然把慕媛嚇成這樣。薛星棋調整了一下情緒,不再多想,這個男人很危險,自己這幾斤幾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乖一點好。
蕭子緒淡淡地看了慕媛一眼,薛星棋居然詭異地讀出了這個眼神的意思——回頭再收拾你。
“這位是?”劉妍非常沒有眼色,她根本沒聽見剛剛常隨說的話,一臉驚豔地看着蕭子緒。
“在下是侯爺的正君。”蕭子緒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家侯爺比較衝動,還請劉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劉妍連忙擺擺手,對美人她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想到對方的身份,劉妍心裡深深嘆息,這麼好的美人,可惜嫁給了慕媛那個草包。
蕭子緒依然不動聲色,他點頭朝劉妍致意:“那便多謝劉小姐了。”
劉妍暈乎乎地離開了,慕媛一反常態地沒有糾纏,蕭子緒從始至終都沒有把視線投注在慕媛和薛星棋身上,直到劉妍走了,他才略微分了點注意給慕媛。
“我似乎說過,讓你別去招惹劉妍?”蕭子緒冷冷地看着她,態度相當不客氣,“惹惱了她你也別想好過。”
慕媛神色難看,倒是沒有反駁。
警告地看了眼慕媛,蕭子緒轉而細細打量薛星棋,像是第一次見似的。薛星棋有些奇怪,不過沒有多問,掛着淺笑任他打量,他不過是被迫陪慕媛出來抽個風,怪也怪不到他頭上去。
“吟蘇公子?”蕭子緒恢復原先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公子還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較好,後也就算納你進門,你也不過是個侍君,若是肖想些不該想的東西,本君隨時能夠把你發賣了。”說完不等薛星棋反應又訓了慕媛一頓:“侯爺還是注意點好,別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放在心上,出了事就不好了。”就差沒說你別沒事出門亂勾搭人,惹來麻煩你解決嗎?
...所以這傢伙是來給他下馬威的?
薛星棋神色微冷,他脾氣好不代表他好欺負,被人罵成不三不四的人,絕對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事情。不過勢比人強,薛星棋可以等,被說一句也不會掉塊肉,沒機會報復對方就算了,有機會絕對不會放過的。
慕媛乾咳一聲,不知道怎麼反駁,想要弱弱地表示自己沒有接觸那種人,被蕭子緒一個眼神看的說不出話來,尷尬地望着天。
你尷尬個腎?薛星棋呵呵了,他都沒有尷尬好麼?
“本君要回去了,侯爺請自便。”蕭子緒敲打完不省心的人,心情還算好地上馬車離開了,根本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
薛星棋自己倒不是很生氣,很明顯慕媛混的比他慘,在家裡一點一家之主的架子都沒有,這已經不是夫奴了,完全是被蕭子緒壓的死死的,根本不敢違抗。
“侯爺,還去吃河鮮嗎?”薛星棋想了想就丟開了,慕媛怎麼樣管他什麼事,管好自己就好了。
慕媛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答道:“吃!走,我帶你去嚐嚐。”然後沒心沒肺地把蕭子緒的警告丟到腦後,歡快地指揮人先去定包間。
這也是缺心眼吧?難怪她正君一副帶小孩的架勢。
“吟蘇,你嚐嚐這道菜,沒想到這個時節還有蟹。”慕媛夾了只冬蟹給薛星棋,沒看見薛星棋微微抽搐的嘴角。
他...不會太會吃螃蟹...更不會用蟹八件...以前都是蕭玉彥幫他剝好了給他的...
看出了他的窘迫,慕媛帶來的小廝連忙淨了手上前幫忙剝。
“冬天是有冬蟹的,不過沒有秋天肥美。”薛星棋把自己知道的說了說,他不愛吃螃蟹,覺得清蒸的沒什麼滋味。
一盤子螃蟹沒吃掉多少,本來就性寒涼不能多吃,再加上上桌的兩人都不愛吃,慕媛在京都長大,更喜歡滋味重的菜品。
遊了湖又嚐了河鮮,慕媛今天的目的算是達到了,非常滿意地送薛星棋回了南風館,然後又不知道去哪裡找樂子了。
薛星棋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前來迎接的小侍,他一邊快步往回走一邊吩咐小侍趕緊準備吃的,剛剛吃飯的時候顧忌着面紗,完全沒有吃飽。
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間,趕緊扯下面紗,戴着這個東西,總是會心理上的感覺呼吸困難。
小侍帶着人端了飯菜上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吃下去一堆東西,心裡憂鬱想着,難道侯爺沒給公子飯吃?
吃完飯在院子裡走了走消消食,薛星棋回來洗漱完就上牀了。
薛星棋躺在牀上想了很久,雖然慕媛沒什麼能耐還怕蕭子緒,但是入他府裡未必就不好,如果自己實在集不齊贖身的銀兩,慕媛那裡也不失爲一個退路,就是蕭子緒有些可怕,但是隻要自己別惹麻煩犯到他面前去,他應該不會管太多。只是慕媛後院人太多,那些爭寵的手段自己不會,更不懂怎麼提防下毒之類的,有些麻煩。
第二天薛星棋把他的想法跟灼華說的時候,灼華只是莫名地笑笑,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多想。
這讓薛星棋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可以八成肯定灼華從誰哪裡拿了什麼好處所以對他比較照顧,但是灼華這個反應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卻又似乎很正常。薛星棋突然就安心了,他想,他似乎知道了點什麼,看來他的開-苞禮根本不需要擔心。
雖然如此,薛星棋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不是兒戲。
之後一段時間,灼華給他安排的課程越來越重了,尤其是彈琴之類的,開-苞禮的時候要登臺表演,雖然灼華有心放水,但是鴇父派了人來看着,所以他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因爲要準備開-苞禮,薛星棋已經好幾天沒有空閒陪慕媛了,他也樂得自在,不過該來的躲不過,沒過多久,慕媛趁他休息的時候過來見了他一面。
“吟蘇。”慕媛還是一副偏偏風流的樣子,實際上就像劉妍說的,慕媛不過是個有好皮囊的草包,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內裡。
薛星棋揉着手腕,這些天彈琴彈的他手都快要斷了,要不是原主學過彈琴,他這個身體還有些記憶,按照薛星棋一竅不通的架勢,不弄成彈棉花就不錯了。
小侍在他身邊替他揉肩捶背,坐久了腰痠背痛。
“侯爺今天怎麼有空來了?”薛星棋不情不願地起身行禮。
慕媛有些心疼地看着薛星棋疲倦的眉宇:“我打擾你了?”
“沒有。”薛星棋口是心非。
“那就好。”慕媛略帶期待地問道,“近日城西的梅花開了,你可有空陪我同賞。”
當然沒有。薛星棋垂眸,抱歉地說道:“恐怕最近是不得空了,吟蘇近日爲了開-苞禮的事情十分忙碌...”
“鴇父答應了讓我帶你去的!”慕媛急急地打斷他,自從那次遊湖之後,她總覺得吟蘇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是...更加強硬了一點。
慕媛從來見的都是柔柔弱弱的美人,畢竟大夏朝整體的審美風格擺在那兒,所以乍一見到薛星棋這種帶刺的,見獵心喜,其他美人都入不了眼了,等她見得多了,跟薛星棋多相處些日子,估計就膩了。其實她的正君也算是強硬的男人,就是太強硬了,讓慕媛有些懼怕,更不敢生出旖旎的心思了。
薛星棋心裡暗罵鴇父見錢眼開,準備換個方式拒絕她:“可是,上次蕭正君讓我離您遠些,我有些怕他。”薛星棋咬咬脣,強迫自己做出懼怕的樣子。
慕媛果然僵了一下:“啊...子緒他還說了這話?這...”
“侯爺要是無法讓正君接受我,還是莫要繼續來糾纏了。”薛星棋強忍着不耐跟她應酬,“正君不喜歡我,恐怕以後我即使入了侯府也不得安生。”
美人梨花帶雨的可憐樣最讓人心軟了,雖然對方沒有哭,都是自己腦補的,這一刻,慕媛被美色所惑,暫時拋下了對蕭子緒的懼怕,丟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吟蘇你別怕,我會幫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