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89 洞底
石頭山腳下，一行十幾人走在上山的路上。
“阿嚏……”
小黑子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嘟囔道：“也不知道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呵。”
小黑子身後，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不冷不淡的笑了一聲。
“打噴嚏這種事……應該跟別人說什麼應該沒有關係吧？”另一名胖胖的男子笑眯眯的說，雖然他臉上掛着笑意，但實際上仔細去看的話就不難發現，他那雙小眼睛裡閃爍的全是精明的光芒。
這兩個人一直跟在貝爾海姆身邊並且護送着新鮮出爐的議長女士來到東城牆，之前貝爾海姆負責斷後的時候，就是這兩位衝在最前方開路的卡牌師。
在這兩個人的印象中，當議會陷落之後他們就一直跟在議長女士的身邊，可以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而且在他們自己的印象裡他們可以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是開國元勳那種功臣。
然而當他們一行人來到東城牆後，他們兩位“流血流汗”的忠誠之士居然連進入瞭望樓的資格都沒有，反而是小黑子這個來路不明一看就是個野卡牌師的傢伙跟貝爾海姆以及議長女士談笑風生……
……明明自己什麼都比對方強，並且還那麼的忠誠、甚至都不嫌棄議長女士沒有經驗，手下連點像樣的勢力都沒有就加入進來了，可地位居然還不如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傢伙！這種心理落差可就太大了！
而當小黑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倆個人居然被派來協助小黑子……聽聽這個詞兒——“協助”！這個tmd不就是給人家當小弟嗎！？當時這倆卡牌師就很是不高興。
然而考慮到他們兩個在議長女士面前維持的那種“忠肝義膽”的形象，最終他們也還是沒有發作，默默的遵循着貝爾海姆的命令跑來給小黑子打下手了。
小黑子當時看到這兩個人挺老實的，也就帶上了。
分發給這倆卡牌師以及紅龍軍團的精銳士兵一人一塊混沌之石碎片後，一行人穿過了戰場來到了石頭山腳下。
而小黑子也正是在這時候打了個噴嚏嘀咕了幾句，這纔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也真是奇了……難道你有什麼特殊能力？別人只要一說你壞話你就打噴嚏？”
之前冷哼的那傢伙雙手抱着胸，一副很是不屑的樣子。
小黑子沒有去管那兩個人的言語，只是默默的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望着遠方的城牆。
“……必勝……”
“……必勝……”
遠遠的，陣陣歡呼聲傳來，隔着這麼老遠都能聽出這些高喊着必勝的士兵正處於極度亢奮之中。
看來一切計劃的都在順利的進行。
“喂！跟你說話呢！”高高瘦瘦的那位卡牌師有些不耐煩道。
“就是，你……”
胖卡牌師還沒說完，就被小黑子打斷了：
“……如果你們有意見，現在就可以回去跟貝爾海姆說。”
望着遠方的小黑子連眼皮都沒臺一下，只是用淡淡的語氣陳述着一個問題。
“……”
兩位卡牌師稍微愣了愣，沒想到小黑子的話會如此的直接。
“喂！你小子可給我客氣點！？我們可是跟着議長女士一路殺過來的！”胖卡牌師信誓旦旦的說。
“就是！我們可是跟以張女士同生共死過的！我們的感情可不一般！”高高瘦瘦的卡牌師順勢顯擺道。
“哦，好厲害哦。”小黑子翻了個白眼，MD你們跟艾妹兒女士感情不一般……那你們問過貝爾海姆沒有？
當然估計應該是沒問過——問過的大概率都變成人肉餅了，而沒變成餅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因爲拍成餅的時候至少貝爾海姆還是用巴掌的……而沒變成餅的就不知道貝爾海姆是用什麼姿勢、什麼東西幹掉他們的了。
是的……
敢跟艾妹兒女士關係不一般的，差不多都被貝爾海姆給拍死了。
“你不信？”胖卡牌師發現小黑子很敷衍，頓時覺得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走或留，自己選。走進現在就，留……就給我閉嘴！”小黑子先是會微微一笑，但言語上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們。
“走就走！我還怕你不成！？”高高瘦瘦的卡牌師馬上轉身就要回去……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多遠，就覺得後頸忽然被人抓住了。
“你幹什麼！？你這個該死的……放開我！！放開我——啊？”高高瘦瘦的卡牌師拼命的掙扎起來……
……可他剛一掙扎，卻發現後頸山的束縛忽然消失了。
“你……”
高高瘦瘦的卡牌師有點蒙。
首先是沒想到小黑子會出手，出手的速度還這麼快自己根本反應不過來，然而還有最後的問題……小黑子爲何又退了回去？
“回去吧，再見。”小黑子玩了下拋接，隨後將那快只有半個指指頭大小的黑色石頭收了起來。
這塊小小的石頭，正是小黑子之前得到的那些混沌之石拆分出來的。那兩位卡牌師正是憑藉這兩塊混沌之石這才平安無事的穿過戰場抵達這裡的。
“喂！！你！！你還給我！！那是議長女士給我的！！”高高瘦瘦的卡牌師滿臉怒氣。
“抱歉你錯了，這東西是我的。”小黑子淡淡的看着眼前這位，“再見。”
說罷，轉身就往石頭山頂上走去。
“喂……喂！你……你這個……呃。”高高瘦瘦的卡牌師追了上去，看他情緒激動的樣子似乎向罵點什麼，然而當小黑子再次駐足回頭看向他的時候，這傢伙終於有些慫了，低聲下氣的說：“請把護身符還給我好嗎……”
“當然不好。”小黑子看了他一眼，“再說一次，那是我的，是我的戰利品。”
“……”
“好啦好啦，現在也沒什麼怪物，跟上跟上……”旁邊的胖卡牌師打圓場道。
“哼……”
高高瘦瘦的卡牌師不屑的冷哼一聲，但也暫時也沒辦法——周圍還跟着好多個紅龍軍團的精銳士兵，那些士兵跟他們不同，只要貝爾海姆交代過了要聽小黑子的話，這些士兵就會一絲不苟的執行小黑子的命令。
面對這麼多見證者，高高瘦瘦的卡牌師即便再怎麼不憤也只能跟了上去。
原本，對於這兩位投機取巧的卡牌師小黑子並沒有什麼感覺，但現在看到這兩位對着自己不服不忿的樣子，大概是在嫉妒自己與被瑞海姆和艾妹兒女士之間的關係吧？
人有時候其實很奇怪，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小黑子的外形是怎麼髒、怎麼不起眼就怎麼打扮，所以當小黑子現身的時候這兩個人根本就沒瞧得起他。
然而當小黑子跟他們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大人物談笑風生的時候，那種落差感就來了……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小黑子纔是整個同盟的核心！
至少……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是這樣的。
整個隊伍之中，只有那個高高瘦瘦的卡牌師沒有了混沌之石的庇護，頗爲慌張藏在隊伍的中央，生怕突然跳出來什麼怪物咬他一口。
將這一切都砍在眼裡的紅龍軍團士兵們，看着那位卡牌師的目光頗有些同清……在出發之前貝爾海姆就將他們的任務交代下去了——收集糧食，轉運回城。而糧食如何辨認、如何尋找、如何運輸都要落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少年身上！
只要看看貝爾海姆和艾妹兒女士的態度就能看得出前面那位不是什麼普通人了……而這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卡牌師居然還去挑釁！這可真是抱大腿抱到了馬蹄子上，之後有他們受的了……
且放下紅龍軍團的精銳們的幸災樂禍不提，小黑子甚至都沒理會那兩位嘀嘀咕咕交頭接耳的卡牌師……
……他的注意力全在這條山路上！！
這怎麼會有一條山路的呢！？
之前下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往上爬的時候卻發現了，眼前這條山路絕對是近期才挖出來的！
可是石頭山頂上什麼都沒有，爲什麼要修一條直達山頂的路？
再考慮到坑道蟲爬過來的那個隧道……顯然之前地底邪教來到過這裡，再加上眼前這條並不必要的山路……簡直讓人不得不向壞的方面想啊！
當初，肯定是有什麼大人物在這裡私會過地下世界的來客的。
“……”
不得不說，德城淪落到如今這個樣子，還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許從上個地動季結束之後開始的？誰知道呢。
……
小黑子帶領隊伍一直來到山頂，在坑道蟲撞出來的那個巨大的洞穴面前聽了下來。
其他的紅龍軍團的士兵們開始準備索降之前的準備工作，而小黑子則仗着身型靈活直接順着牆壁爬了下去。
“……”
看到這一幕的那兩位卡牌師同時撇了撇嘴。
“看他那樣！像個猴子似的！”
“就是……聽說他還是個卡牌師呢！沒有半點卡牌師的優雅。”
“……”
在德城，由於卡牌師的地位很高，所以大多數人都將卡牌師與貴族、商人並列爲上等人。而這樣的看法甚至影響到了一些卡牌師……
然而不要忘了，卡牌師終究還是個戰鬥職業，優雅？那是貴族老爺們閒着無聊想出來的，爲了區別自己與其他人不同的無聊玩意，對於卡牌是來說……強就是一切。
……
洞穴深處，當小黑子再次看到那頭坑道蟲的時候，小黑子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
如果這隻坑道蟲死了、跑了甚至被邪教徒帶走了那可就糟了……好在那種事情並沒有發生。
小黑子上下檢查了一下坑道蟲的身體，從終端行來看它的壽命還有6天左右，身體狀態也保持得不錯，只要省着點用差不多能跑兩三個來回了。
當小黑子檢查完畢之後，忽然聽到兩聲壓抑的驚呼聲。
“……嘶……這就是坑道蟲？”
“天啊……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個怪物……”
“是啊，可怕的怪物！”
“……”
小黑子忽然眉頭一皺，轉過身來大踏步的走到兩位卡牌師面前，神色冷峻的問道：“你們之前是做什麼的？”
“……你什麼意思？”
高高瘦瘦的卡牌師一臉怒意的看着小黑子——他對於被小黑子順走的那塊混沌之石這件事依然耿耿於懷……
“沒什麼意思……原本以爲你們兩個是卡牌師，多多少少也能發揮點作用這才帶你們來的……”
說到這裡，小黑子上下大量了兩人一番：“然而……你們兩個人真的是卡牌師嗎？”
“……我們就是卡牌師！貨真價實的！！”高高瘦瘦的卡牌師甚至還拍了拍自己那滿是排骨的胸口，發出了陣陣沉悶的聲響。
“……哦？”小黑子挑了挑眉毛，“所以……你們真的上過戰場嗎？”
“……”
當小黑子問到這裡，這兩位卡牌師頓時有點慌了。
“沒……”
“上過！！”
兩人一頓，互看了一眼立即改口：
“上過……”
“沒上過……”
小黑子：“……”
其實現在想想也是，當初這兩位大搖大擺的開路時並沒有遇到什麼感染者，大部分的感染者都在他們身後，被貝爾海姆解決了。而少部分則繞過了貝爾海姆去攻擊兩翼，這也被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給擋住了。
所以他們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的上過戰場……只是沒殺過人而已。
小黑子回頭看了看紅龍軍團那邊索降的進度，轉過頭來之後就帶着點不屑問道：
“商二代？”
“……”
兩人同時無語。
也是，一名戰鬥力正常的卡牌師，怎麼會需要貝爾海姆他們團隊的保護？這些感染者的戰鬥力又不強，如果是正常的卡牌師早就自己殺回來了！
商人階層很富裕，尤其是商會與議會分庭抗禮之後，商人階層就更加富裕了。
既然富裕了就會重視教育，而大多數商人子弟都很難進入神學院。其中許多人會選擇繼續從商，一部分人會進入軍隊系統……而最後剩下的那些人裡，刨除那些有天賦的個例之外，其他絕大部分都是眼前這兩位那樣是硬用錢堆出來的“卡牌師”。
他們，只是勉強能過做到碎卡而已，至於戰鬥力什麼的……可以用“不值一提”四個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