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開槍,誰都不許開槍!燒死他們!燒死他們!”方漢民蹦起來打着手勢,對周圍的那些想要開槍的官兵們大叫了起來。
其他那些官兵也意識到了方漢民想要達到什麼目的,紛紛跟着用各地口音大叫了起來:“別開槍,別開槍,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於是一大羣中國兵,就圍在這棵大樹周圍,遠遠的看着這幾個被燒成火球的鬼子兵,渾身冒火在樹下翻滾,其中一個鬼子剛纔在樹上,用樹藤把自己綁在樹上,一時間下不來,這會兒真成了架在篝火堆上的烤全羊了,被烈火燒的發出殺豬一般淒厲的慘叫聲。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這些日本兵在烈焰之中掙扎哀呼,但是卻沒一個人開槍結束他們的痛苦,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慢慢的被烈火燒死,一個個抽搐着倒在地上,漸漸的不再動彈,可是即便如此,火還在繼續劇烈燃燒。
燒了一陣子之後,有的日本兵的肚子被燒的炸開了,發出一聲砰的悶響聲,內臟迸出老遠,沾上火之後,也燃燒了起來,人身上的脂肪被烤化,也成了助燃劑,一具具日軍屍體被燒的開始收縮起來,緩緩的抽成一團,彷彿還活着一般。
終於有人聞着空氣中的燒人肉的焦糊味,看着這些慘不忍睹的日軍屍體,實在是忍不住了,扭頭扶着大樹,便哇哇的吐了起來。
方漢民也皺着鼻子,弄了塊布,倒上水捂在了口鼻上,泛出一陣陣的噁心,轉身離開了現場。
這火勢確實夠大,幾十米外都薰得人站不住腳,好在樹林中前幾天剛下了一場大雨,樹林中很潮溼,周圍也沒有易燃的松樹和竹林,大多是富含水分的樹種,這場大火倒沒有引發巨大的森林大火。
到了這個時候,這夥日軍已經徹底被全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李建峰上前連連向方漢民道謝,一路陪着笑臉,衆星拱月一般的圍着方漢民返回了列多。
回到列多之後,方漢民便見到了齊學啓,齊學啓立即便對他說道:“鮑特納在視察工地的時候,遭到了日軍狙擊手的射擊,右胸上部中彈,傷勢很重,被救回來之後,就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方漢民裝傻充愣道:“哦?這可是不幸的事情呀!我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救下他!可惜!可惜呀!”
齊學啓怎麼都不可能想得到,命中鮑特納的那顆子彈是方漢民射出來的,所以點了點頭道:“是有點可惜,不管怎麼說,這傢伙再怎麼是個蠢貨,也畢竟是我們的盟友!怎麼?你說你當時也在那邊?”
方漢民把繳獲來的那支卡賓槍丟在桌子上,沒人注意到這支槍是他繳獲的,而不是前些天齊學啓的警衛給他的那支卡賓槍,接着把帽子摘下來丟到桌子上,把身上的裝備都取下來,丟到地上。
這才抓過來齊學啓面前的一杯水,咕咕咚咚的灌了下去,擦了擦嘴,又抓起來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確實在現場!”
齊學啓疑惑的看着方漢民問道:“你小子怎麼會在哪兒呢?”
方漢民抽着煙,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開口說道:“我怎麼不能在現場呢?我出去之後,先是到了日軍最後襲擊車隊的那個地點才下了車,進了林子,在林子裡整整轉了將近兩天時間,才找到了那夥鬼子的蹤跡!
我一路上沿着鬼子留下的痕跡,一直追到了工地那邊,等我準備發信號的時候,鬼子已經開槍了!我當時並不知道鬼子打的是誰,於是便立即在背後單槍匹馬的跟鬼子幹上了!
我當時確實在現場,但是卻晚了一步,沒能攔住鬼子的狙擊手狙擊鮑特納!所以只能算是他運氣不夠好吧!
合着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和那些鬼子,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當時鮑特納肯定穿的很光鮮!是不是還是穿着他那身筆挺的軍服?頭髮梳的跟狗舔了一般?
切!誰讓他喜歡臭顯擺,到哪兒都穿的那麼光鮮,鬼子狙擊手不打他打誰?明知道列多現在不消停,有鬼子在這一帶活動,他還弄得跟個燈籠一般,生怕人家看不出來,他是個當官的,而且還是大官,簡直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方漢民一臉鄙視的對齊學啓說道,對鮑特納沒有半點的敬意。
“你這混小子,閉嘴!這話以後少說爲妙,告訴你人心隔肚皮,這話要讓有心人聽了去,弄不好會告你一狀,你這不敬官長的罪名就徹底坐實了!以後你在軍隊裡混,一個不敬官長的名聲,誰當你的上司,會待見你?”齊學啓趕緊攔住了方漢民這張臭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方漢民訓斥道。
“這話說得,您看我平時是那種不敬官長的人嗎?我對孫師、廖師、羅司令還有您老人家,以及各團的團長副團長們,平時有半絲不敬嗎?
鮑特納本來就是自找的,活該!誰讓他瞧不起咱們中國人的?我方漢民就是這種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傳出去有能咋地?他現在沒死,還要感謝我老人家呢!要不是我及時開火,又是扔手榴彈,又是開槍,把鬼子的行蹤暴露的話,恐怕鮑特納這會兒早被鬼子們打成了篩子了!切!他沒死已經算是燒高香了!”方漢民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齊學啓苦笑着搖着頭,指着方漢民張了張嘴,想要再罵他幾句,可是卻沒罵出來,於是只好說道:“你還是小心點你的這張嘴吧!對了,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對上那麼多鬼子,怎麼活蹦亂跳的回來的?”
於是方漢民便把他如何跟這幫鬼子在叢林中周旋,如何最後把鬼子逼得逃無可逃,被他招來的弟兄包圍,最後又如何把那幾個鬼子烤了全羊的事情給齊學啓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