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疤都是在作戰的時候留下來的,有少數是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在訓練和出任務的時候留下的,而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在戰鬥之中留下來的,其中單單是彈片傷就多達十幾處之多,這些傷疤就如同勳章一般,鐫刻在了他的身軀上,在陽光下面熠熠生輝。
本來門口兩個軍部警衛連的衛兵在看方漢民的笑話,但是當他們看清方漢民的身體之後,不由得漸漸的收起了臉上壞笑的表情,轉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對方漢民不由得肅然起敬,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對方漢民幾乎同時舉起手敬了個禮。
方漢民楞了一下,也立即立正向他們還了一個軍禮。
一個士兵轉身進去,不一會兒給方漢民搬出來了一個板凳,送到樹蔭下面,恭恭敬敬的給方漢民擺好,對方漢民說道:“長官請坐!剛纔我等對長官多有不敬,還望長官多多包涵!您先坐着,我們先去幫長官找件乾衣服披着,在下去去就來!”
方漢民笑着說道:“二位兄弟不必客氣,光着膀子也挺涼快的!就不用麻煩了!”
那個當兵的笑着說道:“長官別忘了這兒可是軍部大門口呀!來來往往的別讓人家看笑話嘛!”
方漢民一聽也是,雖然軍部這裡戒備森嚴,但是這兒本來就是個道觀,來上香的人不少,但是都被趕走了,讓人看見他一個光着膀子的大漢站在軍部門口,確實不成體統,於是他只好抱拳說道:“那就勞煩二位兄弟了!”
過了一陣一個衛兵從裡面跑出來,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衣遞給了方漢民,方漢民隨手披上,卻發現這件衣服顯然太小了點,跟綁在了身上一般,穿上連手都伸不開,胸口的扣子都扣不上,下襬只能剛蓋住肚臍眼,一看就跟是偷別人的衣服一般。
“這……這……這衣服有點小呀!”方漢民無奈的低頭看看綁在身上的這件襯衣,對兩個衛兵說道。
兩個衛兵看着方漢民這打扮,也只能強忍着笑,確實看起來太滑稽了,穿上還不如不穿看着順眼。
“長官,您個頭太高了,我們一時半會兒也給您找不來合適的,您就先湊合一下吧!”
方漢民想想也是,他這個個頭,在這個男子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多點的時代,確實顯得太高了點,想借一件合身的衣服,還真不容易找,就身上這件,估計也是衛兵能找到的比較大的,要是他們的話,估計連穿都穿不上!於是只能先湊合一下。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剛穿上這件襯衣,劉副官就從裡面走出來,看到方漢民的這幅德行,不由得楞了一下,當時就笑了起來:“你在哪兒偷了這麼一件襯衣?趕緊進來,軍長要見你!”
方漢民扭頭想要去拿他的衣服,劉副官說道:“別管了,丟不了,趕緊進去!軍長不喜歡等人!”
方漢民於是只能跟着劉副官走入了軍部,當他出現在廖耀湘面前的時候,廖耀湘看到他這幅打扮,也微微楞了一下,就連不苟言笑的廖耀湘,這會兒也露出一副忍俊不止的樣子,指着方漢民罵道:“你這個混蛋,故意給我難堪不是?這衣服哪兒來的?趕緊給我脫了,一看就是偷得!”
方漢民拉拉身上這件緊窄的襯衣,有點惱,對廖耀湘說道:“軍座!這是借的,我的衣服剛纔被澆溼了正掛在樹上晾着呢!”
WWW. tt kan. ¢Ο
廖耀湘說道:“我那是讓你清醒一下,要不然你還糊塗着呢!說吧,找我幹什麼?不知道老子很忙嗎?能不能沒事別來煩我!”
方漢民於是趕緊陪着笑臉說道:“軍座,我是爲白有強那件事來的,卑職知道軍座是爲了我,卑職感激不盡!
但是白有強雖然有過,但是也罪不至將其除役,還望軍座收回成命,給他一個機會!
此人雖然這次做的事情真的過分,但是請軍座念在他這兩三年來,配合我做了不少事情,也算是戰功赫赫,從軍以來南征北戰,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請軍座念在他這些事情上,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廖耀湘取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擦,擡眼瞅了方漢民一眼,戴回眼鏡指着方漢民說道:“別以爲我將其開革都是因爲你,你把自己的臉看的太大了!
我之所以開革他,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人的人品不行,此人僅僅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居然就敢於不顧兄弟手足之情,對自己過往的弟兄痛下殺手,這種人我不用!因爲我不放心,這種能因爲一點小利,就隨時在我部下背後捅刀子的人!
剛纔給你澆了一桶水,我看還沒有把你澆醒,這種人你居然還跑來替他求情?難道是你的頭真的讓驢踢了嗎?”
方漢民聽罷之後,知道白有強此次的所作所爲,明顯是犯了廖耀湘的大忌,所以纔會讓廖耀湘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他還是正色對廖耀湘說道:“軍長,卑職之所以爲他求情,並不是犯了糊塗,只是卑職爲了自己問心無愧!
當初我多次對其說過,有朝一日卑職不幹這個營長了,便讓位於他,但是此次的事情,卻讓我也不放心把特務營交給他!
將其逐出特務營我可以理解,但是此人在國家大義方面,之前並沒有犯錯,在戰場上跟鬼子廝殺,從未怯懦過一次!從當兵以來,屢屢受傷!僅從這一點,他對得起國家!
雖然他私心重了一些,但是卻也不失是一個不錯的軍官,他跟我不一樣,他希望能在部隊待下去,出來當兵這麼多年,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有一天能衣錦還鄉,現在把他直接強行退役,對他來說無疑太殘忍了一些!
軍長,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他留一條路吧!哪怕是把他調離特務營也行呀!”
廖耀湘盯着方漢民的眼睛,聽着方漢民的話,等方漢民說完之後,廖耀湘好長時間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