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仁蒿的大院,是蒼門城最闊綽的民宅了。元禮和元智,趁着夜色,躍進了封仁蒿的大院。他倆躲過了封府護院家丁的巡邏隊,隱藏在封家大院內的大廳外迴廊的陰暗處,密切注視着封家大院的情況。因爲元禮和元智藏身的位置正對着大門口,對封家大院門口的情況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一輛日本軍用汽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封家大院的門口,緊接着,從車裡跳下三個日本士兵來,其中兩個站在門口警戒,另一個頭目摸樣的人,走向了封家門口站崗的兩個家丁,對其中一個家丁說着什麼。那個家丁立即跑進院子,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將那個日本小頭目帶了進去。
過了約莫一袋煙工夫,封仁蒿隨着那個日本小頭目走了出來,和三個日本士兵一同上了車,向日軍憲兵司令部的方向開去。
“封仁蒿這個漢奸,這麼晚了,還被日本人叫去,不知密謀什麼?我們跟過去看看。”元禮拉了元智一下,兩個人一起一落離開了封家大院的迴廊處,跳過外牆,施展輕功,追趕着前面那輛行駛的汽車,向日軍憲兵司令部而去。
到了日軍駐蒼門城的司令部,封仁蒿被那個日本小頭目帶進門去,元禮和元智趕到時,只看到了封仁蒿進院的一個背影。
元禮和元智在日軍憲兵司令部的門前大街上觀察一下,居然找不到能夠容易翻越憲兵司令部牆頭的地方。元禮和元智商量,決定到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後面看看。元禮和元智過大街穿衚衕。來到了憲兵司令部的後面大牆。一下子傻眼了。後牆的牆體高大寬厚。牆頭上還建造了一人多高的鐵絲網,在後牆的一面,就有四個崗樓,崗樓口架着機槍,探照燈將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后街照的像白晝一般。只要是有人進入探照燈照射的區域,日軍就會開槍射擊。在這個地方,不管你武功多高,都很難有用武之地。
元智在大街上撿到一根木棍。就躲在暗處,將木棍扔向後牆。木棍進入了執勤鬼子的視野,鬼子崗樓的機槍就立即開火了,子彈還掃過了元禮和元智躲藏的牆體。
元禮拉着元智,立即跑開了。
夜深了,元禮和元智折騰了一天,既沒能進入醫院去救元真,也沒有能夠進入日軍司令部,兩個人很沮喪。不過,收穫還是有的:殺死了一個鬼子和兩個保安隊員。
元智有些餓了。翻遍了身上的所有衣兜,也沒有找到一分錢。
元禮見狀。問道:“怎麼,餓了?要不,我們還是回軍統吧,那裡有吃有喝,還有地方住。”
“我纔不會去呢!回去,就得受他們的監視,還不如餓着呢!”元智說。
“嗯,就是我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們擅自離開軍統,按着他們的說法,非得讓我們腦袋搬家不可,四師弟,不回去就對嘍。”元禮拍着元智的肩頭說。
“那你爲什麼還提議我們回去?”元智不解地問。
“我呢,是試一試你的意志是不是堅定。”元禮說。
“好了,我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還用試嗎?三師兄,我真的餓了,還是找吃的要緊,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元智說。
“我們穿着這身皮,還怕找不到吃的,走,我們到金福順大酒店試試運氣。”元禮說。
“三師兄,還是不要去了吧,我們曾經在那裡刺殺過周佛海,沒有成功,還搭上了軍統洪雲漢的性命,這些,你都忘了嗎?”元智不同意再到金福順大酒店。
“四師弟,你看看我們兩個,一副保安隊員的打扮,誰還能認得出我們來。封仁蒿的保安隊,在蒼門城敲詐勒索,誰敢得罪呀。走吧,我保證你吃的飽飽的。”元禮拉着元智就走。
“三師兄,我們雖然穿着這身保安隊員的皮,但是,我們不能像真的保安隊員那樣禍害老百姓,不是嗎?難道,我們要去白吃嗎?”元智站住了,不想跟着元禮走。
元禮拍了拍衣兜,笑着對元智說:“甭看你的衣兜裡沒有錢,你聽聽,叮噹響的大洋,就裝在這個兜子裡。”元禮從身上穿着的保安隊服裝的兜裡,掏出兩塊大洋來,在手裡掂了掂,“走吧,兩塊大洋還不夠你吃的嗎?”
元智樂了:“呵呵,原來,你兜子裡有錢呀。兩塊大洋,夠我們哥倆吃上十頓八頓的了。走,今天我們好好搓一頓。”
元禮和元智,來到了金福順大酒店,雖然已經深夜,金福順大酒店還是熙熙攘攘。
元禮和元智整理一下衣服,揹着槍,大搖大擺地進了金福順大酒店。
“老總,歡迎光臨,請上二樓雅座,請!”一個大廳經理模樣的胖子,衝着元禮和元智,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熱情地將元禮和元智迎上了二樓。
元禮和元智在二樓的一處僻靜的桌子上坐下來,將揹着的槍放在桌子旁。一位小夥計走了過來,先倒上茶水,然後問兩位吃點什麼。
元禮看了一眼元智,那意思是說,你不是餓了嗎?你點吧!
元智不客氣了,師兄手中有兩塊大洋,自然底氣十足,就大大咧咧地擺起譜來:“一個小蔥拌豆腐,不,一個不夠吃的,要兩盤。米飯兩大碗,快上!”
小夥計有些疑惑了:“兩位老總,不要個炒菜或燉菜嗎?魚香肉絲啦,京醬肉絲啦,清蒸羊肉啦,水煮肉片什麼的。是我們金福順大酒店最拿手的幾道菜,也是最最實惠的幾道菜了,許多老總來就餐,都喜歡吃這幾道菜。另外,到我們金福順大酒店來吃飯的,沒有不喝酒的,兩位老總,想喝點什麼酒呢?”
小夥計心想:保安隊員到金福順大酒店來吃飯,哪個不是大吃二喝,大魚大肉地往死了逮,誰像今天這兩位呀,如此清淡和節儉,簡直就是吃素,這與他們的保安隊員身份是何等的不符呀!
元禮見小夥計極力推薦菜和酒,早就不耐煩了,衝他一擺手說:“我們要什麼,你就上什麼,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呀!我們弟兄公務在身,不便喝酒,去,快去端飯去!”
小夥計不樂意了,都囔着,扭身走了。
小夥計一邊走着,一邊自言自語地叨咕:“哼!上這麼大的飯店來吃飯,就要了兩盤拌豆腐,跟吃素有什麼兩樣!哼!又不是和尚,還不沾葷了呢!坐在那裡還擺譜,擺什麼譜?哼!像消費很多錢似的,我們金福順大酒店還頭一次遇到這樣沒有體面的客人呢!”
小夥計的自言自語,被在二樓吃飯的兩個日本憲兵聽到了。兩個日本憲兵斜着眼看着元禮和元智,想要從他們身上發現點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蒼門城的熱詞是“和尚”兩個字,只要一說起和尚,就令日本人十分敏感。剛纔小夥計不經意的話中,有“和尚”兩個字,便令兩個吃飯的日本憲兵警覺起來。
小夥計面無表情地將兩盤拌豆腐,兩碗米飯放在元禮和元智的桌子上,也不屑與元禮和元智說話,提着托盤走了。
元禮和元智也確實餓了,端起飯來,狼吞虎嚥起來。元智吃得快,一碗米飯下肚,也算墊了底了。屋裡實在太熱了,元智將頭上戴着的保安隊帽子擼下來,來煽風驅熱。
“光頭,和尚,碧源寺的和尚!”兩個日本憲兵,一見元智的光頭,就喊叫起來,並抽出腰間的佩刀,向元禮和元智衝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