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該幹活了
銼掉槍口上的準星,套出絲扣,尋了一些零件,用醫用吊瓶口上的橡膠蓋做成簡單的消音器,用橡膠的彈性封合來減小槍口的火焰和音爆聲,只是用了幾個小時功夫,兩支盒子炮上都安上了八釐米長的消聲器,還有兩根備用的,因爲這種簡易的消音器質量太次了,打上幾槍估計就要廢掉了。
帶着做好的裝備,李斯尋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將盒子炮一橫,啾啾的就打了十幾槍尋找槍感,雖然盒子炮使起來與李斯從前那柄柯爾特手槍有着天地之差,在設計上,盒子炮拿在手裡又不舒服,但是幾乎通曉國內外所有輕型武器的李斯很快就把槍感找了回來,命中率高得嚇人。
將槍在手上轉了幾個圈子,插進腰間,長衫一抖,將槍蓋住,李斯的嘴角顯出幾絲冷笑來。
“客官,您是看病還是抓藥?”春仁堂的小夥計在李斯一進門的時候便迎了上來,李斯這身裝束在這個時代絕對只有富裕人家纔有得穿,一般小康之家能穿上機器提花的粗布都算不錯了。
“抓藥,不過我要先請教一下老郎中,因爲我要抓的藥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李斯晃了晃手指頭。
“好咧,坐堂一位……”小夥計拖着長調叫了一聲,看病的人不多,幾分鐘就輪到了李斯。
“嗯?”坐堂的老郎中皺了皺眉頭,雪白的鬍子微微一抖,擡頭看着李斯。
“小夥子,你身體強壯,無病無災,消遣老夫不成?”老郎中一雙精亮的眼睛看起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不是看病,只是想向老郎中問一種藥。”李斯笑道。
“什麼藥?”老郎中扶着鬍子自信的問道。
“一種異味不大,不過吃過之後,卻讓人有一種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覺。”李斯問道。
“嗯?”老郎中盯着李斯的眼睛,一臉的不滿,光聽這種症狀,就讓人產生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莫非此人是惡徒?
李斯回視着老郎中,眼神清亮,毫無一絲的愧疚之意,老郎中突然笑了,眼睛向李斯的腰間瞄了兩眼,李斯不由心頭一驚,再看老郎中,又恢復了之前專業的郎中形像。
“在此稍等,這藥比較難做,半個時辰才能敖好。”老郎中笑咪咪的說道,拿過一張巴掌大小的小便箋,毛筆沾了點墨,稍一沉吟,刷刷的龍飛鳳舞的開了一張藥單子,李斯對書法稍有涉獵,可惜這草書卻怎麼也看不懂,老郎中已經拿着便箋向小夥計招了招手,小夥計利落的悄聲跑了過來,老郎中將便箋交給小夥計,小夥計也不多言,拿着便箋便向後堂跑去。
李斯就坐在凳子上等着,老郎中也不與他答話,有病人便號號脈,沒病人便閉目養神,好似李斯並不存在一樣。
大約一個多小時,小夥計又跑了回來,一臉怪異的看着李斯,卻把手上兩個拳大的青瓷瓶交給李斯,李斯拔開裹着紅布的塞子看了看,像墨汁一樣烏黑的液體晃動着,聞了聞,沒有太大的異味,反而有一股香氣,這股怪異的香氣讓李斯覺得很熟悉,想了想這才恍然而悟,經過初步提純的鴉片就是股子味道嘛。
“二十塊。”小夥計說道。
李斯拿出錢來結帳走人,明顯可以感覺得到兩道目光在身後注視着他。
胖胖的田中揮動着手上大鐵鍬,他不是在幹活,而是在做菜,那邊的飯糰子已經蒸進了鍋裡,這邊一口直徑足有兩米多的大鐵鍋裡翻着雞肉,兩隻剛剛抓來的大肥雞,裡頭再塞上土豆青菜林林總總就是一個大雜燴,混合的肉菜香氣讓田中吞了口口水。
正當田中琢磨着是不是偷吃幾塊的時候,外頭一股濃煙涌起,稻草燃燒後那股味道涌入鼻端。
“柴垛着了,柴垛着了……”外頭有人大叫起來,田中大驚,萬一廚房被燒了,自己第一個要被切腹,誰讓他是這裡的伙頭呢。
“八嘎……”田中大罵一聲,扔下手上的長柄鐵鍬就奔了出去,十幾個廚子忙着取水,幾下子就把火給滅了,燒的是一個小柴堆,也幸虧如此,纔沒有引起大的反應,要是把憲兵引來,耳光是免不了的。
田中罵罵咧咧的回了廚房,狠狠的吸了兩下鼻子,這鍋菜好像更香了呢,實在忍不住的田中撈起一塊雞肉來放進嘴裡,三兩下就吞了進去,非但沒解饞,反而口水流得更多了。
“中國廚子太差了,我田中才是天下第一廚師。”田中美滋滋的想着,先給中隊長挑着雞肉搬出一盤來,再把菜淘到大桶裡,指揮着手下的小夥夫擡了出去,直到廚房沒人了,幾個疊起的蒸籠後,換上了一身緊身衣的李斯探出頭來,溜到院子裡,一頭扎進柴草垛裡,看了看手錶,雙手抱着肩膀,扭了下身子,讓自己更舒服一些,李斯也不是沒想過直接下點毒藥把這些日鬼子都毒死,只是一來毒藥難尋,中醫雖然不乏一些劇毒品,但是都是限制使用,而且多數毒藥吃下去反應小,只有直接做用於血液才起作用,二來就是四處買毒藥也太引人注目了點。
今天可算是田中這個胖廚子最得意的一天,兩大桶雞肉雜燴吃得所有的鬼子兵眉開眼笑,每個人都要對田中豎起一根大姆指來,樂得田中綠豆眼都變成了芝麻眼。
“田中,下次再做得這麼好吃,我就去給抓個花姑娘回來。”一個鬼子挺着吃得溜圓的大肚子向田中擺手大叫着,晃當着身子迷迷乎乎的向營房走去,這飯吃多了,就有些睏乏了。
聽着廚房這些鬼子談論着菜如何的好吃,躲在柴草剁裡的李斯冷笑了一下,罌粟這玩意可是相當不錯的調料,在現代激烈的競下,不乏一些飯店火鍋店用罌粟杆或殼做調料,讓人吃後回味無窮,不過要是吃多了,雖然一次不至於上癮,但是睏乏欲睡是難免的。
在柴草垛裡蹲了幾個小時,天已經黑了,這年頭天黑了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大部分人都睡了,鬼子吃了這種加了料的飯菜後,值守的強挺着昏昏欲睡,不值守都鑽被窩呼呼大睡,呼嚕聲此起彼伏,讓沒睡的人更想睡,甚至站崗的直接一頭栽倒大睡不起。
“該幹活了。”李斯喃喃的自語着,起身將身上的衣服翻轉過來,卻變成了黑色的隱身衣,一晃手,綁在小臂上的三棱刺彈了出來,握在微有彈性,吸汗附合手型手的把手上,起身扭了扭脖子,脖子嘎巴做響,此時的李斯,在黑暗中,兩眼閃亮,冷笑着向廚房摸去,這幾個伙伕都住在廚房。
忽忽的呼嚕聲,還夾着夢話,嘀咕着好菜沒吃着,李斯搖了搖頭,這都他媽的要死了,還想着吃呢。
李斯最大的手藝就是殺人,手向嘴上一捂,將腦袋向一側一搬,三棱刺順着腦後就捅了進去,李斯捅這地方是最制命的地方,蘋果大小的一塊地方,一刀下去,0.2秒之內就可以讓敵人失去行動能力,一般是反恐狙擊專打的地方,不過此時李斯卻用上了,必須在悄無聲息當中將所有的敵人解決。
李斯這一刀捅下去,手下這個鬼子腿還沒等蹬上兩下就沒了命,李斯一個個的摸過去,機械的重複着動作,不到一分鐘,這一屋十幾個鬼子都被三棱刺捅翻,腦漿混着脊液從傷口流了出來,並沒有多少血跡,那味道,非腥非臭,怪異之極。
收起三棱刺,拿出小太刀來,順着頸部的骨縫處划起了刀子,咕嘰嘰的血水噴射當中,十幾顆好大的腦袋被割了下來,在李斯冷酷的眼神當中疊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人頭組成的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