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師長好。”沈方輝立正向翟勤敬禮,圍在身邊的兩個旅長和六個團長也一起敬禮。
翟勤在家裡的時候,並不願意回來,嬌妻在懷想幹嘛幹嘛,富二代少爺的生活多好。但是他不能不返回部隊,在漢口司令部,知道朝香宮鳩彥王指揮兩個師團向金寨進攻。與霍山近在咫尺,卻沒有向獨立師進攻,並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離開部隊養傷,獨立師並非自己指揮,爲什麼鬼子沒有進攻呢?他沒有搞明白。但是他們進攻金寨,那就離進攻霍山不遠了。
在司令部裡研究一番,翟勤得出結論,不是朝香宮鳩彥王不進攻,而是他沒有力量進攻。第10師團和第13師團最先進入合肥,另外兩個師團是通過津浦路過來的。但是黃河水讓部分鐵路中斷,日軍大部分是步行到達合肥的,重武器是通過海上沿長江送到安慶,再轉道送往合肥。所以後續兩個師團並沒有到達,他的兵力不夠。
如今第3師團和第16師團到達,他有膽量了。翟勤對此只是一聲冷笑,他連夜離開漢口,在還沒有被徹底封鎖的長江上過江,連夜趕回霍山。
大家激動過後,翟勤看看剛剛調歸獨立師的原第199師副師長周德敏說道:“周副師長我給你一天時間,把199師重新整編,我將對部隊做出重大調整。”
周德敏有些不明白,雖然第199師傷亡巨大,但還有七千多人,一天時間整編怎麼可能?再說他心頭也有些不滿,199師在金寨激戰,近在霍山的獨立師竟然袖手旁觀不出兵增援。
誰不知道獨立師兵精糧足,彈藥充足,已然快兩個月一直在休整。但這是有後臺的翟勤部隊,別人說什麼也沒用,沒有撤到大後方去已然讓人奇怪了。
再說作爲師長的翟勤又不在,他們能怎麼樣?退守油坊店的199師突然接到命令,他們師長羅樹甲調往戰區接受新的職務,199師歸獨立師指揮。這是兩個師級單位怎麼指揮?部隊暫時由副師長周德敏代理,一切聽從翟勤命令。
隨後周德敏接到翟勤命令,部隊放棄洪沖和油坊店,向霍山撤退。鬼子並沒有發動大規模進攻,正在因天氣炎熱而進行戰役休整,怎麼主動撤退了?
進攻的命令執行得不快,撤退當然是毫不猶豫。199師全線放棄陣地向霍山撤退。
別說周德敏不明白,正在進攻的第13師團也不明白。很快荻州立兵接到報告,根據日本特工情報得到的消息,回湖南養傷的翟勤返回部隊。
作爲接連在翟勤手裡吃虧的荻州立兵
嚇一跳。翟勤這個人根本沒規律可將,戰術奇怪無法琢磨。他返回來指揮獨立師,而199師無緣無故突然主動放棄陣地,這一來讓荻州立兵中將疑神疑鬼,並沒有貿然前進。
他在研究翟勤要幹什麼?金寨向東,霍山不是主攻方向,他們進攻的方向是麻城,那是武漢方向。爲此荻州立兵警戒牽制東面的獨立師,第16師團向麻城方向進攻,與第二十七集團軍楊森的部隊和二十六集團軍的徐源泉部隊,爭奪麻城向大別山這一段地區。
佔領麻城就可以向羅田、英山進攻,從而逼近武漢。對於荻州立兵的小心思,翟勤算計着就是,所以他沒有像以往一樣隱藏行蹤秘密返回霍山,而是光明正大的返回來。不說弄得天下皆知,相信鬼子也知道。他特意命令第199師撤退。
兩天時間,荻州立兵沒有輕易前進,知道自己使詐成功,看來老子的威名還是管點用的。
看着周德敏不明白,也有些不情願,翟勤一笑說道:“沈參謀長,傳令團長以上軍官,四個小時後來師部開會。”
“是”沈方輝立正回答。他也知道周德敏不滿在哪裡。他也想增援199師,但師長命令獨立師就是訓練,不要參與任何作戰,他只能執行。弄得下面的旅長和團長全都不明白爲什麼,難道師長變成保存實力不抗日了?
因爲各團全都駐在霍山周圍,有的距離也不近,所以翟勤給出四個小時。當各團長到達的時候,已是下午時間。翟勤的老毛病,一言堂沒商量,開會就是他自己說,想研究提前研究,一旦開會那就是簡潔快速。
看着這些人說道:“獨立師是獨立作戰單位,爲了區別方便指揮,獨立師將使用統一番號,有別於其他部隊,所以我將對部隊進行調整。但是調整時間只有今天一夜時間,明天一天時間。那就是你們只有兩夜一天時間,誰的部隊不能完成,那麼旅長不用幹了,立即回家。沒有商量餘地,明白嗎?”
“明白”所有人都回答。但199師的人明顯回答得不熱情。
翟勤說道:“從現在起,第199師將撤消番號,整編成獨立師第3旅,旅長由陳冬生擔任,原來的旅長返回軍事委員會聽候命令。”
這一下弄得兩個旅長瞪大眼睛,吞併部隊也不是這樣吞併法。都是中央軍,爲什麼這樣做?他們犯了什麼錯誤?
原第87旅旅長鄭中選站起來:“翟師長,我們犯了什麼錯誤,爲什麼免我們的職?”
翟勤臉沉下來:“鄭旅長,我並沒免你的職,你聽不清嗎?你們返回軍政部,聽候命令另行
安排,免不免你們的職是軍政部的事。這裡是我說了算,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鬼子進攻在即,我沒時間和你們說,軍隊不是你家的。”
鄭中選一愣,他算是見識到什麼是流氓翟勤了。哼!這樣處理問題,自己去軍事委員會告他。他站起來憤怒的離開會場,另一個旅長許昌也站起來,冷哼一聲離開。
六個團長傻眼了,他們認爲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他們,翟勤打算把部隊全換上自己的人。就連周德敏也這麼認爲,看來自己這個副師長也是走人的下場,臉色很難看。
翟勤對兩個旅長負氣而走一點感覺也沒有,接着說道:“原199師的部隊縮編成三個團,第257團和第489團合併,第258團和第490團合併,第256團和第491團合併,256、257、258團團長爲正團長,其他三個團長爲副團長。周副師長任獨立師副師長,我不在的時候和沈參謀長指揮獨立師作戰。
這一下可是震驚所有人,絕對乾脆。這樣快速的縮編,真是別具一格。翟勤不管周德敏瞪大的眼睛,繼續說道:“各營、各連一以下各單位完全接按着這個方式進行整編。所有軍官軍銜不變,職務降一級,不服氣,不聽命令的可以跟兩個旅長學,主動離開,我不算你們逃兵。現在起我給你們兩夜一天時間完成部隊整編,完成不了的,就是不合格,我會踢你們回家。記住!我是翟勤,不要跟我講理,我就不講理!散會,執行吧。”
翟勤最後的話讓原199師的軍官目瞪口呆。獨立師的人忍不住想笑,師長太有意思了。陳冬生一下跳起來喊道:“他媽的快點,哪個不快,老子立即踢他回家,快。”
199師的六個團長屁股底下像是安了彈簧,一下跳起來和陳冬生跑出去。其他幾個團長也站起來返回部隊。
翟勤看着周德敏說道:“周副師長,你剛剛進入獨立師,以前也許聽說過,我的戰術有別於其他將領,希望你能儘快熟悉,什麼事情儘量和沈參謀長商量。”
看到周德敏機械的點頭,對原199師參謀長羅中旭說道:“現在起,你是獨立師副參謀長,協助沈參謀長指揮作戰。希望不要因爲職務降低有什麼不滿。不管什麼職務,哪怕是一個兵,我們是爲了抗戰。”
羅中旭一個立正:“師長放心,我明白。”
周德敏也知道翟勤的話是說給他們兩個人的,也微微立正說道:“屬下一定盡力。”
翟勤對沈方輝說道:“辛苦一下,按獨立師標準整編部隊,不合格的士兵軍官退役,給安家費。”
兩個師的參謀部合到一起。因爲獨立師擴大,很多原旅參謀進入基層,沈方輝正感到人手不夠,原來師長有這個安排,那太好了。整個參謀部被使用得團團裝,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翟勤看看什麼人也沒有了,只有鄭小山和林超兩個人,一個是師部直屬偵察大隊,一個是師部直屬工兵大隊。對兩個人說道:“你們同樣有兩天時間。林超,我要桐城、舒城、六安、合肥的詳細情報。桐城,六安,舒城這三個地方向裡面潛伏人員,保證有內應的人。明白嗎?”
“明白”林超一個立正隨後問道:“師長想佔領這些地方?”
翟勤一笑:“你說我要幹什麼?”
林超高興的說:“我就知道師長厲害,堅決執行命令。”
翟勤對鄭小山說道:“你的大隊立即開始對霍山進行安排,按我告訴你的安排,?”
鄭小山立正:“師長放心屬下明白。”
翟勤說道:“你們是直屬大隊,並不在各旅各團之內,不管獨立師佔領哪裡,立即進行佈置。”
“是”兩個人一個立正,他們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兩個人離開後,翟勤對餘昌說道:“餘主任,翟貴退役,後勤軍需由你全權負責,副手你自己安排。你在獨立旅開始到 現在時間不短了,有些事也明白怎麼做,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餘昌並沒有因爲翟貴不回來有什麼高興的,因爲翟勤這個人是不摳門的。手下工作是很好乾的,只要不貪,就沒問題。
他也看明白了,師長是精明的,要是讓他抓到錯,恐怕得死無葬身之地。像在別的軍隊貪點錢,弄個肥差,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好好幹,師長不會虧待任何人。連忙立正說道:“卑職明白,師長放心我一定做好。”
翟勤點點頭,他明白水至清無魚的道理,也不能太過火了。獨立師這些人都不是清教徒,也都是人,有些小毛病也不必太追究。對餘昌說道:“你聽到了,我打算奪取這幾個地方,進城後怎麼做知道吧?”
“知道”餘昌立即興奮起來。獨立旅佔領什麼地方那可是風捲殘雲,鬼子漢奸就是一掃空。如今是獨立師了,人家一個師是兩個旅六個團,獨立師是三個旅九個團,那還不是大發其財,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翟勤都安排完,獨立師的指揮部裡沒人了,所有人都被派出去,只有不多的幾個值班參謀和機要人員。電報的滴答聲,讓翟勤心頭靜下來,盯着牆上的地圖。
看着大別山區的這個面積,翟勤在細化自己的戰略方向。這裡臨近長江,武漢一失守和重
慶方向等於斷絕。鬼子沒有能力控制整個山區,大面積的地方沒有多少兵力,但明顯他們會進行封鎖,不利因素是自己的補給將十分困難。
想有所作爲,就必須有充足的彈藥,有一個可以休整的地盤。平原上自己想都別想,鬼子治安整肅計劃開始,他們會大舉進攻各個根據地。
這段時間自己應該打下基礎,戰略儲備自己用什麼儲備?只有日本人的東西能讓自己儲備。將來錢是沒用的,糧食武器彈藥纔是關鍵。
翟勤別的不知道,可是知道八路軍敵後根據地有多艱苦,吃紅薯連鹽都沒有。既然自己知道,怎麼可能不做準備。當他在薛嶽司令部裡瞭解到全部情況的時候,已然有了一個打算。戰略反攻是什麼時間,那好像是四三年以後的事,這才三八年,還有五六年時間。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年怎麼度過。第二個問題是怎麼打擊鬼子壯大自己。
既然部隊在這裡,大別山又是山區,那就把這裡作爲自己的根據地,好好經營一番。但怎麼經營呢?翟勤還沒有想好。地盤小了沒用,大了自己守不過來。擴大軍隊不行,槍炮彈藥哪來?這些不是憑空可以出現的,自己造槍造炮?翟勤從來沒想過。他知道那不現實,就是妄想而已。
不過有一點可以借鑑,老前輩可是給自己留下了寶貴經驗,那就是繳獲敵人武裝自己。對,這些就出在鬼子身上。翟貴看着地圖,什麼地方最好呢?
合肥最好,但那是大城市,自己沒飛機,沒坦克拿什麼守合肥。看來還得學老人家的戰術,農村包圍城市。自己是惡魔,是流氓,當然要有流氓的手段。對,就這麼辦。
思考很長時間的翟勤終於有了主意,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喊道:“翟貴,少爺餓了。”
鍾秀坤立即跑進來:“師長,我給你準備好飯了。”
看到他的新勤務兵,翟勤纔想起來翟貴不在身邊了。這小子這時候正摟着沈潔高興呢吧?他又想起林紫雨,那絕頂的容顏,那因他離開的淚水,小鳥依人的溫柔。
想起林紫雨也就想起了張敏,自己該怎麼和她說呢?電報可以聯繫,可這些話能電報說嗎?翟勤想了半天,對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實話實說。原諒更好,不原諒自己也沒有辦法。
想到這,告訴鍾秀坤誰也不要打擾他,鋪開信紙給張敏寫信。這是一封長信,翟勤把他怎麼娶的林紫雨,回家又怎麼不能說,心裡的無奈對張敏的愧疚,什麼都說了。最後無恥的說愛人家,洋洋灑灑的萬言之多。
參謀部裡的人都以爲師長在制定作戰計劃
,誰也不敢打擾。翟勤一直寫到深夜,用信封封上厚厚的信,派人親自送往重慶。
翟勤心裡輕鬆多了,他的心事終於了結,明天開始他要全力對付鬼子。再沒有牽掛,那就拿鬼子出氣。誰讓他們弄得自己不能陪老婆,陪情人呢?很累的翟勤和衣而臥睡着了,他想的是明天開始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