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身後這位難道不是和你一夥的?我明明看見她跟你一起進來的。”
我看到白衣女子站在門邊不動,就朝着她說:“美女,你怎麼站着不說話?過來啊!”
白衣女子依然不動,只見黑衣女子突然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再看看我們的表情,捂着耳朵大叫一聲,就衝出門去,那白衣女子回頭衝我笑了笑,也跟着走了。
塗毅看到黑衣女子走了,哈哈大笑:“德性,也不看看哥們是混哪裡的,跟我鬥,我嚇不死你!”
我奇怪她們爲什麼就這樣走了,疑惑地看看塗毅,塗毅卻笑着誇我:“小魏,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讀書時那麼老實一人,現在也知道看眼色行事了,配合起來天衣無縫,撒起慌來比我還真,哈哈哈哈!”
我聽他這麼一說,更糊塗了:“塗毅你什麼意思啊?我撒什麼慌了?”
塗毅拍拍我的肩膀:“裝,接着裝,剛纔房間裡哪來第四個人?看把那婊子給嚇的!”
我說:“可明明是有一個白衣女子啊,披着長髮,長得還挺清純。”
塗毅說:“得得得,差不讀行了啊!別連哥也嚇唬,哥不信這一套!”
塗毅說罷倒頭就睡。
這下輪到我害怕了,看塗毅的樣子,不像是騙我,難道剛纔那個白衣女子,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
我越想越不對勁,回想剛纔黑衣女子的表情,確實是很驚恐的樣子,顯然她也沒看到白衣女子,所以被塗毅的話嚇跑了。
我拍拍塗毅,他睡得跟死豬一樣,哼都不哼一聲。
不行,我還是得弄清真相,我在房間裡轉了幾圈,靈機一動,跑到酒店前臺那裡,跟他們說我剛有個錢包掉走廊裡了,要求查看一下監控。
這是個豪華五星級酒店,安保極嚴,對客人的服務也周到。前臺服務員聽我完的是訴說,立即聯安保部,帶我去調看塗毅房間所在樓層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晚上十點十八分,黑衣女子從電梯出來,走到塗毅房間門口敲門,房門打開後,她站在門口片刻,此時應該是和我在對話,十點二十分,黑衣女子進入房內,此時走廊裡空無一人。十點二十三分,黑衣女子倉惶從塗毅房間裡躥出來,向電梯跑去,從這段監控錄像來看,根本沒有白衣女子的影子。
看完錄像,我向安保部致歉,說錢包可能在回酒店之前就丟失了。
我回到塗毅房間,打開房間所有的燈,想着要不要回家。
看看塗毅的樣子
,還是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酒店,我只好硬着頭皮住下陪他。幸好明天是週六,我不用上班,打算挺過今夜後,明天再補覺。
躺在牀上電視看到後半夜,除了購物節目已經沒有其他可看的了,肚子餓得咕咕叫,起身燒水泡了方便麪,泡麪的香味把塗毅饞醒了,他睜開眼說:“別一個人吃獨食!給老子也泡一碗!”
可吧檯上只有一桶方便麪,我說:“等着吧,等老子先吃剩了,再餵你!”
塗毅連滾帶爬下了牀,奪過我的泡麪,假裝“呸呸呸”往裡面吐口水,然後對我說:“想吃我口水不?不想吃滾一邊去。”
“你特馬真噁心!”我罵罵咧咧地穿上衣服,走出房門,準備去酒店旁邊24小時便利店再買一點吃的。
走到電梯旁,按了半天不見電梯下來,想想反正樓層也不高,就走消防通道吧。
我拉開消防門順着樓梯通道往下走,四周靜悄悄地,只能聽到我自己的腳步聲。
走到二樓轉彎處,一個黑影把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就是剛纔那個黑衣女子,大概是喝多了,坐在樓體上睡覺,旁邊有一些嘔吐物,應該是她吐的。我悄悄從她身邊過去,卻被她一把拉住。
她醉意朦朧地說:“帥哥,帶我去喝一杯!”
我厭惡地掙脫她的手,快步走出酒店。
城市便利店閃耀着溫暖的燈火,我走進去選了泡麪和火腿腸,想起那個嘔吐得神志不清的黑衣女子,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又加了一杯熱豆漿。
回到酒店消防樓梯,黑衣女子仍然坐在那裡,她衣着暴露,消防樓梯通道溫度又低,凍得嘴脣都有點發青。
我把熱豆漿塞進她的手裡,她擡頭看看我,隨即用豆漿暖着手,說:“謝了。”
我多了一句嘴:“你爲什麼坐在這裡?”
她用手向上面指了指:“因爲只有這裡沒有攝像頭,保安不會來趕我。”
我說:“看你凍成這樣,趕緊回家吧!”
說罷我就走上五樓,回了塗毅房間。
塗毅吃飽了肚子繼續呼呼大睡。我吃完東西也困得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等我們倆醒來,已經是快中午邊了。
洗漱好,塗毅說請我吃中飯,我說昨天喝多了酒,也沒太大胃口,就在酒店吃自助餐吧。
於是上了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從高處望着底下如同螞蟻搬的車流,我心想,人生其實也和螻蟻一般渺小。
吃飯的時候,塗毅對我說:“
老頭子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今年我必須去家裡的企業上班,所以,我快樂的人生到此就結束了。以後老子要是混得好,你就別來找我了,哪天要是落了難,你得管老子吃飯。”
我微笑着對他說:“滾犢子,去死好嗎?!”
塗毅說:“別介,好基友一輩子,除了學生時代幾個哥們,從今往後,哥再也不可能交到真心的朋友了。”
我想想也對,這個社會不就這麼現實嗎?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飽了,想想每份588的自助餐價格,我心猶不甘,就走到餐檯前再取些水果吃。
服務員新上一盤榴蓮,馬上被食客搶光了,我看到盤子裡還有最後一塊,裡面用夾子去夾,不料有人手更快,搶先夾住了榴蓮,我不滿地回頭一看,卻是那個黑衣女子。
我說:“怎麼又是你?”
黑衣女子說:“好稀奇,男生也愛吃榴蓮嗎?”
我不想搭理她,隨便取了點其他水果就離開了,誰知黑衣女子跟着就過來了,自來熟地坐到我們桌上。
塗毅問:“衛小魏,這位是?”
看來他昨晚真喝多了,做過的事情都忘了。
黑衣女子撲哧一笑,對塗毅說:“帥哥,怎麼這麼快就把人家忘了呢?一夜夫妻百日恩,也太薄情了吧!”
塗毅狐疑地看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問他:“昨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塗毅搖搖頭,又點點黑衣女子:“斷片了,我不會真和她……?”
我哼了一聲,沒說話。
塗毅已經弄不清狀況,有點尷尬地嘟囔了一聲“我靠!”,起身就走。
我也跟着要走,黑衣女子一把拉着我,把我拽回座位說:“你別走,我有事問你!”
我皺了皺眉頭說:“什麼事?”
黑衣女子說:“昨天謝謝你!”
我說:“不客氣,還有別的事嗎?”
黑衣女子掏出一支菸點上:“有。”
這是服務生過來告知黑衣女子,這裡禁止吸菸。
她掐滅菸頭,又把煙放回煙盒,我瞧見煙盒上印製着可怕的骷髏頭,一看就知道是進口煙。
我多嘴道:“你看着骷髏頭吸菸,不害怕嗎?”
黑衣女子慘然一笑:“有什麼好怕的!人死後不都那樣嗎?”
她沉默片刻,問:“我問你,昨天我身後真的跟着人嗎?還是你們聯合起來嚇唬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