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小姑娘一聽,就把名冊拿了過來,爺叔順手就遞給了我:“小魏,每點一個名,你做個記號。”
於是我手捧點名冊、爺叔手持羅盤,一起跟着導遊小姑娘去遊客房間敲門。
每敲開一間房間,導遊問遊客名字,我就在名冊上做記號,海叔趁勢看羅盤,三人分工合作,前面幾間都沒發覺異樣,直到最後一間,導遊小姑娘就有點膽怯了。
我自告奮勇上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男青年,我向房間裡望去,牀上也坐着個男生,戴着一個太陽帽,穿着件夾克衫,背對着我們,正在看報紙。
導遊小姑娘戰戰兢兢地問那開門的男青年:“不好意思,我來覈對一下你們的名字!”
男青年說:“我們房間兩人,我叫費亮,他叫胡青。”
我看了看點名冊,名字沒錯,就剩費亮和胡青兩人了。於是我向爺叔點點頭。
可爺叔偷偷看着羅盤,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時,我發現浴室裡有水聲,聽起來象有人在洗澡。
我說:“不對啊,怎麼浴室裡還有一人?”
開門的男青年費亮說:“對啊,這房間就我們兩個人,洗澡的就是胡青!”
導遊小姑娘指着看報的男生說:“那他是誰?是我們團裡的嗎?”
費亮顯得有點莫名其妙:“房間沒別人了啊?”
我對那位看報的男生說:“帥哥,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那看報的男生一動不動,費亮卻走到男生旁邊,對我們說:“你們三個什麼眼神啊!這是我的帽子和衣服!”
費亮說罷把掛在椅子上的帽子和衣服一掀,那看報的男生頓時就不見了,只剩下費亮的衣服帽子和凳子上的報紙!
導遊小姑娘嚇得尖叫起來,我趕緊把她先拉開,這時陳帥虎聽見響動也過來了,我把導遊小姑娘交給陳帥虎:“美女就交給你了,你負責照顧好!”
陳帥虎就帶着導遊小姑娘先回了她房間。
我和爺叔交換眼色,肯定了異靈就在這間房間了。
我裝作不經意地說:“呵呵,哥們,我眼睛近視,這位老爺爺眼睛老花,我們都看花眼了。”
我邊說邊走進房間,裝作不經意地撿起報紙問:“這是今天的報紙嗎?”
費亮說:“這是客棧留下的報紙,好像是過期的。”
我撿起一看,確實是半個多月前的報紙,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時,洗澡的遊客胡青出來了,他一邊用毛巾擦着頭髮,一邊
奇怪地看着我們兩位不速之客。
我朝他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了,剛纔導遊讓我們幫助覈對一下你們的名字,你們是上海來的吧?聽口音就知道。”
胡青說:“是的,這鄉下客棧條件真夠嗆,熱水一會冷一會燙,洗個澡都不舒服。”
我說:“小地方嘛,不講究些。你們是公司組織的旅遊嗎?”
費亮說:“對,都是公司同事。一年一次的福利。”
我說:“好的,不打擾了,你們休息吧!”
我說着就退出房間,幫他們帶上門。
我們回到爺叔房間,看到陳帥虎正陪着導遊小姑娘。
導遊小姑娘看到爺叔,立馬說:“老爺爺,我明明看到是有個人在看報,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嚇死我了!”
爺叔說:“我們都看見了!可房間裡的兩個人不象是裝的,他們確實沒看見。”
導遊小姑娘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老朋友’還在嗎?晚上會不會出來嚇人啊?”
我說:“你先別急,先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旅遊團的情況吧!”
導遊小姑娘點點頭說:“這個團是上海來鳳凰玩的,共42人,我是這裡的地陪。”
我問:“不是散客吧?聽說是公司組織的旅遊!”
導遊小姑娘說:“嗯,是的,是上海一個雜誌社,我有他們的名片。”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仔細一看,頓時明白了。
這張名片上印的單位,居然就是方旭堯生前的某個旅遊雜誌社!
難怪我剛纔覺得那個看報的男生背影這麼熟悉,原來就是方旭堯!一定是他看到同事來旅遊,心中有所留戀,所以就悄悄參加進去了!
我把爺叔拉到一邊,把我的推測悄悄地告訴了他,爺叔聽完點點頭,同意我的判斷。
我說:“既然是方旭堯,那就不用害怕,他不會害人,只是想再參加一次團隊活動而已!”
爺叔說:“出來嚇人總不好,你還是給他燒點紙,跟他說一聲吧!”
我聽從爺叔吩咐,拿了些紙到客棧後面燒了,我對空禱告說:“方旭堯,你想參加公司活動就悄悄地跟着,千萬別再現身嚇唬女導遊啊!等到了你做五七,我請白雲寺高僧來你墓地給你超度,這段時間你安分點,別再到處亂跑,知道嗎?”
我回到爺叔房間,告訴導遊小姑娘:“好了,沒事了,放心吧!”
她將信將疑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我也回了自
己的房間,想想方旭堯真是可憐,原本他也該是這裡的一員,現在卻只能偷偷地來參加同事的旅遊,生命真是太可貴了。
可他們雜誌社難道不知道方旭堯就是在湘西採訪的時候喪命的嗎?按理還算是工傷呢!事隔一個月時間,爲什麼他們就來這裡旅遊?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啊!
我覺得應該找個人問問,於是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考慮敲誰的門比較好。
這時,我看見樓梯口陳帥虎和一個女的在聊天,走過去一看,原來也是旅遊團裡的,我問:“你們這次出來誰帶的隊?我有事想問問。”
那女的說:“費主編帶的隊,就在最後一間。”
原來就是費亮,於是我折返走到走廊盡頭,舉手敲門。
費亮看到又是我,奇怪地問:“是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笑道:“費主編,我有事想請教,能否借一步說話?”
費亮批了件外套,就跟我出來了。我帶他去了客棧茶吧,要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這裡的黑茶不錯,你嚐嚐。”
費亮喝了一口,問道:“你是客棧的?”
我說:“我叫衛小魏,你叫我小魏好了。我是影視公司的,在這裡給劇組打前站。冒昧約你出來,是想問下,方旭堯是不是你們雜誌社的?”
聽到“方旭堯”三個字,費亮驚得一口茶噴出來:“你怎麼會認識他?”
我說:“我就在這裡認識他的,他死的地方,離這裡不遠。”
費亮說:“方旭堯到底是怎麼死的?真的是淹死的?他會游泳啊!”
我說:“警方的判斷是淹死的,但其實疑點還很多,我也一直在查。你們雜誌社裡,有跟他比較談得來的同事嗎?”
費亮說:“我叫胡青過來。”
費亮掏出手機發了短信給胡青。費亮對我說:“我之所以向總編提議今年公司旅遊來鳳凰,就是想順便來看看方旭堯,祭奠一下他。他是在出差時出的意外,同事們都很痛心。”
這時,胡青來到了茶吧,費亮向胡青介紹了我:“這位是影視公司的小魏,他認識方旭堯,你們聊聊吧!”
胡青也很詫異地看着我,說:“怎麼這麼巧?方旭堯他真的死了嗎?我心裡總是不敢相信!”
我說:“他真的死了,親自去送葬的,他的墳地我也去過幾次。”
胡青說:“那天消息傳來,說是方旭堯淹死了,我怎麼也不相信,他游泳技術很好,我們一起在游泳館辦的年卡,纔去了幾次,他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