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能太正經,不然就沒意思了,其次還不能太差,免得這幫人又要起鬨挑刺兒。
於是就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韓飛一陣踱步:“歌曲?古詩?”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章悅見韓飛停住了腳步不由有了幾分期盼,對於韓飛的才華她絲毫不曾懷疑,不過畢竟都是耳聞,始終感覺有些虛幻。
其餘衆人也是一樣,這下也都藉着酒勁跟着起鬨,想要看看韓飛是不是跟傳說的那樣有才。
卻只聽韓飛口中清唱。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
舉酒欲飲無管絃醉不成歡慘將別
別時茫茫江浸月”
衆人一聽這個就愣住了,賈幼乾張了張嘴,剛準備拆穿韓飛的作弊行爲,但是聽着聽着又不得不承認,雖然這詞用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可這曲子的確是原創的,而且還挺入耳?
章悅都傻了,如果韓飛換一首歌,不管好壞她都能接受,可偏偏韓飛就用一首古詞現編曲子給套了進去,而且套的還是如此巧妙,心裡不由暗暗腹誹。
“哼,這個小氣的男人。”在章悅看來,這擺明了就是韓飛在迴應她剛剛所說不準吟詩,才專門現編了曲子。
按理說小氣的男人,是不太受女人歡迎的,可是此情此景,此曲猶在耳邊,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討厭不起來吧?
唱到興起,韓飛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頗有些李白斗酒詩百篇的豪邁。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語
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
大珠小珠落玉盤
落玉盤”
副歌部分的戲腔一出來,所有人都傻眼了,先編曲還不算,還臨時加入了戲曲元素,這樣的要是還不算有才,那什麼纔算?
如果說剛剛主歌部分大家都還抱着“我上我也行”的態度,那麼這段戲腔之後,在場的衆人都不得不在心裡寫一個服字。
“臥槽!”
“牛逼!”
一陣掌聲之後,衆人好半晌才緩過來,這一刻彷彿在場所有人都有一種“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的既視感,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了。
“幹了。”韓飛其實喝得已經有些多了,醉眼朦朧的舉杯,兩杯酒下肚,氣氛纔算重新活躍起來,只是再也沒人唱歌、吟詩了。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十點鐘,一行人喝得酩酊大醉,幾個沒醉的好不容易把大家弄回宿舍。
韓飛剛躺下,就收到了章悅的一條短信,雖然行文比較含蓄,不過傻子也能看懂其中的愛慕,可惜,韓飛到現在還不知道跟楊可欣的關係怎麼處理,哪有心思再跟章悅糾纏不清。
而且同學、同事談朋友本身就是件麻煩事,雙方有太多的共同好友,萬一鬧翻了,太尷尬。
韓飛只能裝作沒看懂,很敷衍的回了一條短信,然後實在扛不住倒頭就睡。
宿舍裡一大早就響起金博遠殺豬一樣的尖叫:“臥槽,趕緊起來啊,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秦鳴被拍醒整個人都還是懵的,只有謝不臣還算鎮定,叫了一輛滴滴,一路奔向機場,總算是趕上了。
韓飛這邊剛把這幾位送走,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結果還沒到校門口就被一個電話給叫住了。
電話是陶月華打過來的,也沒說什麼事情,就是讓他去一趟辦公室,帶着滿頭霧水,韓飛走進了辦公室,發現裡面除了陶月華還有倆女的,一個年齡稍大,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長相一般,不過氣質還是蠻出衆的。
年齡稍大的女子上下打量了韓飛一番,似乎有些疑慮,陶月華跟女子似乎很熟拍拍她的肩膀道:“這可是我最好的學生,別看他人長得帥,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
韓飛一陣翻白眼,老師,我懷疑你在開車,可惜沒有證據。
女子這才點點頭:“不介意讓你的學生來一段繞口令吧?”
韓飛還沒反應過來,陶月華就瞪了他一眼,無奈人在屋檐下,也只能來了一段“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
“行,口齒乾淨,頓挫徐急把握得也很到位,就他了。”女子說完帶着另一個女孩轉身就走。
韓飛都傻了,這都什麼路子?怎麼就我了?
陶月華見韓飛一臉懵逼這才解釋道:“你可別小看剛剛那女的,錢錦華,京城廣播電臺製片主任,要錄一個廣播劇,我特意給你爭取的這個機會。”
韓飛一聽就興趣大減,廣播電臺要是放在二十年前,那絕對是牛皮哄哄的存在,一般不是專業對口的精英還真進不去,可現在都0202年了,就連許多地方電視臺都不行了,更何況是廣播電臺?
“那您還是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吧,這一聽就是沒什麼油水的活。”韓飛嘟囔着。
陶月華氣得揪住韓飛的耳朵就是一通教訓:“你這滿腦子怎麼儘想着錢啊錢的?我要不是看你臺詞功底還有所欠缺,這是個難得的學習機會,你以爲輪得着你?”
這麼一說倒也是,原本韓飛也以爲自己各方面都不錯了,可是自從看過了人藝的演出,發現還是相差太遠,特別是臺詞方面,同樣的臺詞,他跟紀韶鋼的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說句不好聽的,就人藝版的【驢得水】拋開畫面純靠錄音,就能讓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當時人物的狀態甚至是心裡活動。
韓飛簡直欲哭無淚,他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