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還是人

村裡的人治病幾乎開始都請君霜來治病,原因無他。像這種距離近,青菜和雞蛋就可以當做診費,而且還能治好病的人,誰不喜歡?

只是在多數人中不包括狗蛋,她還在嚷嚷不相信二十那個女人失憶了,更不願意讓二十來給自己的夫君阿喬治病。畢竟狗蛋不知道阿喬病情好轉的原因是因爲君霜和安安。

狗蛋是村裡的獵戶,每次進深山他都會跟其他村子裡的人一起上山。雨下了好幾天,今天他們終於再次上山,森林裡溼漉漉的,每個人分頭去自己做了陷阱的地方,等待一月後大自然的饋贈。狗蛋拿着弓箭繼續往前走,地有點滑,但對她這種早已習慣的人來說根本沒什麼影響。忽略心中的擔憂,她還是像往常一樣,直接走上山去。

聽着一襲碎碎的聲音,山上滾下來一塊巨石。仗着自身反應速度之快沒有被直接壓死,只是壓住了腿,石頭撞向了大樹,也就卡在了這。

狗蛋大聲呼救,希望另外兩個同伴能夠聽見,隨着時間她的嗓子變得嘶啞,她只能等着天黑時她們來找她。鮮血撒了一地,她的臉色也是蒼白,眼睛迷離,看着快要閉上了。

她看見一個人影從山裡走了出來,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像是二十那個女人。

她快要死了,多麼想再看看阿喬。可是自己在死之前看到的是二十呢!難道是因爲愧疚嗎?她自嘲一笑,要是能把這個禍害給帶入地府就好了。就是因爲她去年冬天想要調戲阿喬,阿喬不從纔會逃入冰河裡,從那以後,阿喬每每都會全身冰冷,痛苦不已。

“要是能把你帶走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擔心阿喬以後會被你欺負了。看着面前的“虛影”,狗蛋熱切說道。

面前的人冷笑一聲,“做夢呢?”

聲音真真切切,絲毫不假。

狗蛋一個激靈,立馬清醒。

“你怎麼會在這?”難道這塊石頭是她弄的?說着雙眼瞪着君霜。

“林二十!你怎麼會在這裡?”

君霜站着俯視地下的狗蛋,眼神裡不帶一絲感情,冰冷地直接能把人給凍住。

“我就知道你沒有失憶。”狗蛋信誓旦旦地說。

君霜倒是不足爲奇了,她這麼堅持那就一定有堅持的理由。她說自己沒有失憶,那麼這人肯定是盯着原主許久了。

“你知道嗎?第一天你跟我說不要追究過去的事情我就覺得你奇怪。我那天去你家看,發現你家的圍欄很高,很結實。把門關好以後其他人根本就不肯能爬過去。所以偷木炭是不可能實現的。而你的夫君身體不好,即便是大夏天也要木炭來溫暖身體。你又及其疼愛自己的夫君,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自願把木炭給我?”可你還就偏偏給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正常人都會在燒木炭的時候把窗戶打開通氣,林二十是個正常人。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把窗給關緊烤火?”

“所以是你想殺了林二十,窗子也是你在她睡着之後關的吧!想殺人,又不想搭上己的性命。還真是……也對,畢竟你還是捨不得你的夫君。可是你作案手法太簡單……”

君霜一提到她夫君阿喬,她像是條瘋狗,“你閉嘴,不准你提阿喬,要不是你,他就不會每日半夜遭受寒冷之苦。是你推阿喬落水之後假裝好心給他送藥草,也是你在草藥裡放了寒冰草!你該死,爲什麼你還沒有死!”

看着前面那個幾乎走火入魔之人,君霜有點內疚,可是這種情緒立馬就消散了。

我是君霜,不是林二十。林二十做的事後果我來承擔也就罷了,可是內疚就不必了吧……又不是我乾的。

“封閉的空間裡燒炭火,長時間會引起一氧化碳中毒。”君霜繼續道。

“我就是想要你死。”狗蛋惡狠狠說着。

君霜長嘆一口氣。“呼——那你已經成功了。”

“你什麼意思?”看着眼前女子真摯的眼神對自己述說恭喜,狗蛋越來越不懂了。

“我沒有失憶,林二十的事我都不記得,畢竟我不是她。”

“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也是想要老實生活的,可是發現有人要害我。有人往我酒裡下毒,有人想利用意外讓我離世。你覺得如果不把人找出來我能安心生活嗎?”

“所以,對不起,我害你受傷了。”君霜看着狗蛋血淋淋的腿說道。

“自從那天我醒來後看見你誇張小表情的第一眼我就在關注你了。”君霜繼續看着狗蛋受傷的那條腿。

“我在想,該不該放過你。”

“你找了很多的事,真是讓我的生活多姿又多彩,讓我下定決定不再放過你。”最開始是狗蛋告訴自己去深山裡的。山裡有白虎,好在君霜自己發現的早,逃脫一命。後來也是狗蛋帶着全村女人先要來找自己麻煩的,最後還把安安給嚇哭了。在跟村民們交好以後,終於讓君霜給打聽出狗蛋要出去收獵物的時間。

“老天真是眷顧你,我還以爲你至少會比現在嚴重。”

“要你一條腿,這不過分吧。”以前關於林二十的事情我可以不管,可是你居然想要我死,你還是付出點代價吧。

你告訴我後山野味多,卻唯獨沒說不能去深山。在知道我安全下山後竄連一村的人堵我,甚至是想送我去官府。這每件事都是想置我於死地。

狗蛋沒聽懂君霜的話,只是她說二十被自己殺死了。怎麼會?像她那樣的禍害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自己殺人了!

“你胡說!明明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裡,怎麼可能死了!你胡說,你在騙我,你……”

狗蛋面色慘白,不知道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害怕。一個想要置林二十於死地的人,現在不應該開心嗎?

更何況如果林二十死了,那……現在面前的又是什麼東西?是鬼,是妖,還是……面前這個人還能算是人嗎?狗蛋面臨人生最大疑惑而疑惑之上的更是讓人內心無法面對的恐懼

“別想着向村長告狀,像這樣的下雨天,山體滑坡什麼的最是常見了。”前不久的一家五口還不是死於滑坡。

本來是真的不想管的,可是這其中的事誰能說的清楚?去年冬天,原主林二十本來是想要調戲阿喬的。當時阿喬正在河邊洗衣服,看到原主直接一不小心掉進河裡了,原主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直接跑了。等阿喬被救回來以後就整個人身體不好,一年大病小病就沒停過。這件事也是跟村長說話時才知道的。

最後君霜還是後悔了,找了一根粗棍再次回去。

狗蛋看着君霜手中拿着粗棍再次回來,她很平靜,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瘋癲癲。

“你是來殺我的?”這種不知道算不算的稱爲人的‘東西’再次回來。是來啃食我的肉體,吸吮我的鮮血,還是來收走我的靈魂?

君霜不說話,直接走向巨石,做一個支點,直接就把巨石給撐開到一邊。

這樣她的腿就不會廢了吧。

可是狗蛋這個人靜止似的。

人吧,在痛恨另外一個人時恨不得拆了對方的骨頭,跟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可當自己害死那人後就會一系列自我矛盾。有的後悔,有的無法相信,該有的會進入短暫崩潰甚至瘋癲。

好一陣子後,狗蛋瘋狂嘶吼,“我不要你的好心!”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憑什麼!

爲什麼要告訴我林二十死了。

對了!這個鬼怪就是想讓我餘生都沉浸在懊悔和自責當中。

“你到底是什麼?”

狗蛋掙扎這想站起來,可是她的腿傷實在太嚴重,只是稍微一用力,腿部就會再次出血。

“我自然還是是人。”

君霜終於再次看了他一眼。“從今以後世上不會再有林二十,我的名字叫君霜。”我是君霜,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畢竟你一直想要害死的都是林二十。

接着就是給掙扎着的狗蛋當頭一棍,將人給敲暈帶走。

都受傷了,還不老實。一看就是個難搞的患者。

“安安弟弟,這藥方一定很是珍貴的吧。這我怎麼能收呢?”阿喬手裡被強賽一張紙。

“阿喬哥哥,聽說沒到寒冷天氣你就會全身疼痛,這藥方上的要都不是很貴,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買不起藥。我跟二十姐姐馬上就會離開趙家村了。”

“還有,這次我替二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前的事都是她的錯。”

“而且這一個月以來,你也感覺到了吧!你的病情基本已經好了。”

“阿喬哥哥若是不相信這個藥方,可以去藥店找大夫看看,千萬不要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阿喬一愣,原來這是林二十開的藥方。看來她真的是變化了好多呢。只是爲什麼她們就要走了呢?慢慢地林二十跟村裡的人交往越來越好好,有人半夜去找她給家裡的孩子治病她二話不說就去了。知道對方沒錢後也不氣惱,說拿點對方家裡的蔬菜就當診費了。現在的二十可謂是越來越受歡迎了……

“怎麼就要走了呢?”

“君霜要去參加兩個月後的圳喆城考試。”

看着阿喬正要開口問君霜是誰,安安提前解惑。

“君霜就是二十現在的名字。”

安安想着時間差不多了,可不能讓君霜等自己等久了,跟阿喬告別後就離開了。

君霜將自己的地契都換成銀錢,走的時候還有許多的人挽留,只是君霜下定決心的事她們勸不住,只好一些人送了點自家的糧食。

安安過去的時候就看着君霜已經在那裡等了,周圍還圍着許多人。心想,君霜可真是個受歡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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