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馬祥麟來到永寧衛大營，看到堆在大帳外的韃子人頭，驚得不知說啥了。盧昌介紹消滅韃子援軍的情況，馬祥麟半天才想起是請丁立去白桿兵大營商議明天攻城。
到了白桿兵大營，丁立又帶了一車繳獲的韃子鎧甲。
進大帳丁立拜見秦良玉，秦良玉微笑問道：“今天下午你們打敗了韃子援軍？怎麼不通知我們，也好幫你一些忙。”
丁立也笑答道：“只是韃子騎兵來得太快，來不及通知秦總兵了。不過來的也不多，只有一千餘騎。被我軍用虎敦炮打退，再用騎兵突襲。只是逃回去一個甲喇章京。”
秦邦成一聽也很震撼問道：“一千韃子騎兵，就這麼快被你們幾千人打敗了？”
“這夥韃子也太不禁打了。合理用虎敦炮打擊，再用火銃弓弩攻擊，韃子也不是神仙。”丁立雲淡風輕緩緩說道。
又拿過精挑細選的三副鎧甲，送給秦良玉道：“這三套韃子鎧甲看着還行，送給秦伯母、大哥防身。”
馬祥麟、秦邦成看了確實是上好的明光鎧，只是也一點破損，一看就是剛剛補好的。不過也是難得了，如果去買只怕要好四、五百兩銀子才能買到。
秦良玉讓護衛收下鎧甲，正色說道：“孫督師領軍五萬，再有兩天就能到灤州城。我們還是等他們到了四面圍攻吧。”
這就有些出乎丁立意料，關寧軍來得還是很快的。
“後天就到？額、還是明天就攻下灤州吧。”丁立有信心。
“你能一天就打進灤州城？今天我們死傷了兩百多人也沒攻下。”秦邦成想說你吹牛，但是聽說永寧衛能打敗上千韃子騎兵也很有能力。
丁立沉吟一下，看來這裡的歷史還是在正常發展，那遵化全城的漢民就危險了，阿敏會下令全部屠殺漢民。有那麼百十個漢奸死有餘辜，但是全城上萬漢民卻是冤魂了。
灤州這邊必須速戰速決。
有了策劃，丁立就決然道：“請秦總兵明天還是攻打南門、東門。我攻擊西門，留北門不管。明日午時前我軍必然攻進灤州城。”
“這麼肯定？額。好吧、圍三缺一，只是我們白桿兵騎兵少，追擊出逃的韃子就全靠你們了。”秦良玉本想說軍中無戲言，但看到丁立堅定的神色也就不多說了。
能付出很小代價就可以攻下灤州城，秦良玉當然是希望如此。
至於秦邦成他們正在試着穿戴丁立送來的鎧甲，明光鎧裡邊再穿一層鎖子甲，基本是能擋住絕大部分箭矢，只是有些重。
回到營寨，丁羽來報，斥候還是沒抓到韃子帶兵的那個甲喇。只追殺了八個馬甲，繳獲六匹戰馬，十套盔甲。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了，丁立又去看了看傷病營，六十八個傷兵對於現在的傷病營還能從容應對。丁立還讓丁禮派了一個醫療小組去指導白桿兵治療傷病。
藥品給了，還得教會他們使用才行。
天明辰時，丁立下令：“第二營，第三營、炮兵營攻擊灤州城西門。騎兵營去北門外五里埋伏，不準攔截大隊，只許襲擾延遲車輛步兵。斥候四面放出三十里。”
大營也不怕受到敵軍攻擊，輜重營有一百護衛，其他五百人也是受訓民兵，再加上十門虎敦炮，十門小號翻山炮。就是三、五千人來攻也可以確保無憂。只要堅持半個時辰，大隊就可以回援。
灤州城內，納木泰正在跟幾個滿蒙將圖爾格、湯古代商議。
湯古代帶着奴才進來稟報道：“主子，這奴才昨晚回來，說打探到一千騎援軍被尼堪關寧鐵騎打敗了。”
“怎麼可能？一千精銳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打敗，這奴才是胡說吧？”圖爾格有些吃驚道。
按照草原民族的習慣，搶夠了漢人就該回去了，草原上的牛羊老婆孩子還等着呢。
留在這裡被南蠻軍隊圍攻可不是好事情，蒙古人不太會攻城、也不太會守城，最擅長的是千里機動奔襲。
那奴才忙道：“奴才親眼看到的，援軍本來是去突襲尼堪營寨，被打退，回軍路上被關寧鐵騎撞上。只有一多騎逃脫。”
納木泰一腳踢翻那奴才，喝道：“你看得那麼清楚？又是怎麼回來的？”
“我們五人，遠遠在山林裡看到。後來被他們斥候發現，五十多騎追來，其他四個兄弟都沒逃出來，奴才得主子保佑，被弓弩射中落馬，掉到一個草窩子裡。沒被尼堪發現。等天黑了纔回來。“那奴才哭訴道。
圖爾格拉開那奴才肩膀上的布條，確實在肩膀上中過箭矢。看到傷口深可見骨，能穿透這奴才的鐵甲，還能射這麼深，應該是強弓了。
看到圖爾格點頭，納木泰就令這奴才下去。
這時外邊有人來稟報，尼堪大軍三面出擊，準備圍攻了，只有北門無兵馬。
納木泰帶着幾個將領來到南門，昨天就是南門打得最激烈。守在城牆上的投降明軍差點崩潰，還是湯古代親自上陣，砍了幾個臨陣脫逃的降兵才穩定住軍心。
遠遠看到白桿兵足有三千人，他們推着盾車，擡着攻城長梯緩緩逼近城牆。
白桿兵走到一百八十步停下整隊，這個距離只有很少幾個強弓手才能射到，準度麻？除非是固定靶標，敵軍是有時間躲閃格擋的。
看到敵軍陣勢，納木泰聽着其他西、東兩門的消息，心裡就知道今天怕是守不住城池了。
城中只有滿人牛錄三個，蒙古牛錄兩個加起來不到兩千。至於漢人降兵到有兩千多，只是沒有滿人壓陣他們很快就會逃跑。
城下白桿兵整隊之後又慢慢逼近，他們推着盾車直接走到了城下六十步距離停下。
然後就看到十門虎敦炮，擺到盾車之間，還有人拿着盾牌掩護。
城上的投降軍看不明白，虎敦炮他們也用過，軍中也有兩門。昨天也是靠那兩門虎敦炮纔打退了白桿兵。只是射程只有五十步，
白桿兵在六十步遠就想仰射城牆？能打到纔怪。
城下幫着白桿兵指揮的是朱富派去的一個隊長，叫丁山石。本來是個鍋莊娃子，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後來跟着何必，立下很多功勞，丁立見他聰明忠心，就賜了名姓。
丁山石不會算錯，六十步是打不到城上的，等其中五門虎敦炮準備好，就下令盾牌手掩護，逼近到五十步這才讓擡高炮口、向城牆上開火。
轟、轟、轟
五聲炮響，城牆上、門樓上被打得磚石亂飛，十多個還在女牆口觀望的軍兵被打中，立刻痛苦嚎叫聲不斷。
納木泰反應快些，看到城下虎敦炮火光一閃，拉了身邊的湯古代一把，就往後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他們逃過一劫。
身邊一個牛錄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頭上被散彈掃了一下，頭盔破裂，腦袋被擦掉一塊頭皮。
“這麼厲害，尼堪昨天怎麼沒用。”湯古代罵道。
圖爾格知道今天是守不住了，昨天明軍是要防備援軍偷襲，消滅了援軍，無後顧之憂，今天肯定是志在必得了。
“固山大人，我們退吧。援軍都被打退了，旗主主子也怪不到我們守不住了。”圖爾格跟納木泰建議道。
湯古代也很心驚，拿着刀子拼命他從來不怕明軍，但是這樣遠遠就開炮，那還是跑吧。當即也對主子說道：“只怕三門都這樣攻擊，我們也守不住，還是退吧。”
就在這時，又是一輪炮火打到城牆，這次守城兵都躲到城牆後，倒沒幾個死傷。只是城下就任由白桿兵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