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往回走了兩步,我就聽到身後有聲音,我一聽汗毛頓時炸起來了,本就麻木的頭皮開始出現一陣陣不規則的跳動,後背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淌,眨眼間就把我衣服打透了。
那聲音太過於詭異,我仔細一聽沙沙聲中竟帶着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是木質鞋底踩在地面上的那種聲音,那時我心底第一個想法就是媽的,不會有一個日本娘們跟在我後面吧!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嚇唬自己!”
我猛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一定不可能,這大半夜的除了那個瘋子老頭和我以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跑出來!更何況深更半夜的在這鬼地方!
我繼續往前走,可當我又邁出去兩步的時候,我整個人徹底慌了,這一次我竟清晰地聽到那腳步聲,而且那聲音好像離我很近,就在我身後一樣。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節奏,嗓子幹得叫我有些不敢喘氣,此時的我越來越相信那個老頭說的那些可能是真的,今天爺們估計真的遇鬼了!
我咬着牙繼續往前走,儘管心裡癢癢的,真有一種轉過頭看一眼究竟是什麼玩意的衝動,可臨走之前老頭反覆強調千萬別回頭,這事我還不敢忘記,此時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走。
可他孃的,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好像整個人趴在我身後貼着我走一樣。又這麼走了不到五步,我原本走着的兩條腿突然僵硬在那裡,一下子竟失去了知覺。
我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就在剛剛我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再往我脖子裡吹冷氣,而且溼乎乎的好像是某種液體。
我原本就貓着的腰略微直了一些,用腋下夾着燈籠杆,手緩緩向脖子後摸去。
是液體!一股子粘稠的液體!
我早就發麻的頭皮一接觸那股子液體又是一陣酥麻,彷彿過了電一般,有東西!一定有東西在我身後!
我更加堅信剛剛的想法,我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慌,千萬不能慌,不能忽略老頭子叮囑的那些話,就這麼走下去,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回頭,只要我堅持到村口,老頭子自然會收拾它!”
可就在我安慰自己的那個時候,口袋裡突然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本就緊繃的神經徹底繃緊,我身子一顫,直接向一旁的墳頭倒去,接二連三出現的變故已經將我整個人逼到了極限,此時我的兩條腿幾乎徹底失去了知覺。
燈籠倒在地上,我條件反射一般把手伸了過去抓住燈籠杆,根本就沒理會自己正癱在一座墳堆上,眼前這隻燈籠是支撐我走下去的唯一一件東西,若是它滅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回去。
血!怎麼會有血!
手剛抓住燈籠杆上,我一下子愣在那裡,此時我右手上竟全是血,血紅色的一片,黏黏糊糊的,帶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有那麼一分多鐘,我竟好像失去了意識一般,這大半夜的滿手突然都是鮮血,紅得有些嚇人,任憑你是什麼人估計都得嚇得半死!
“脖子後面!是脖後!”
我這隻手自始至終都攥着燈籠杆,就剛剛摸過自己的脖子後,此時我終於知道脖子後面那股子液體究竟是什麼,是血!一股子粘糊糊的血,不知道從哪裡流淌下來,此時正在我脖子上流着,往我身體裡鑽!
“該死的!真以爲我莫爭怕你不成!”
那一刻我真有轉過去看一看的衝動,看一看這背後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我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咒罵一聲站起身,今晚想活下去我就得走出去,趕在那柱香燒完之前趕回去!
我強支撐自己站起來,可就在我剛站起來的時候,我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褲兜裡又有什麼東西在動,而且比上一次動的幅度要大很多,隔着布料我已經能夠明顯感知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口袋裡掙扎着!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的雙腿一軟,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是什麼在動,我口袋裡除了老頭子交給我的那個木偶意外什麼都沒有!
木偶!一個根本就沒有生命的木偶怎麼可能動!想到這些我整個人的思路又突然停住了,腦子裡再一次陷入一片空白!
“生命!那個木偶有生命!”我喃喃自語着,忽然意識到那個木偶真的有可能有生命,因爲老頭子交到我手裡的時候那木偶竟帶着一股子體溫!
想到這些,我手慢慢伸向褲兜,不管這東西是什麼我都要看個明白,就算今天真的死在這裡我也要弄明白這個些!
手一接觸那該死的木偶,竟感覺到一股子粘稠的東西正從木偶裡滲透出來,一下子把手抽了出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虛空,竟不知如何是好。
粘稠的液體!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血!
一切證明我剛剛的猜想,這木偶真的有生命!我漸漸開始懷疑那個老頭,這人太過於詭異,他一定知道這木偶本身就有生命!因爲臨別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強調過不到萬不得已別拿出這個木偶!
“我不管你在弄什麼鬼!我偏要看看這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會有生命!”
流淌在骨子裡的那份桀驁不馴此時被刺激的愈演愈烈,我猛的向褲兜裡伸去,直接攥着那個不過巴掌大小的木偶掏了出來,我要看了明白,我要分個究竟!
木偶一出現在手中,紅彤彤的燈籠光打過來,很是昏暗,有些看不清那小巧逼真的東西!
可待我看清楚眼前這一切的時候,我手臂一顫,猛地將那該死的木偶丟了出去,那一刻我竟看到那個木偶兩眼流着血,黑乎乎的血一股股向外冒着。更詭異的是原本木訥的那張小臉在我目光望去的時候漸漸發生了變化,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嘴臉漸漸顯現出來!
那張臉竟是我大舅!此時正咧着嘴朝我笑,那笑容頗爲詭異,更叫我難以接受的是原本流血的雙眼漸漸變化,一雙灰白相間的眸子顯現出來,依舊像臨死前那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僵硬地站在那裡,兩條腿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可禍不單行的是那一刻我竟感覺到那股冷風又往我脖子裡灌,一股股粘稠的液體向脊背上流淌下去,帶着一股子滲人的冷意。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下一刻,我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潰,怒罵一聲,猛地轉過頭去,那一幕我這輩子都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