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冠的重量壓着月羲的腦袋,鑼鼓嗩吶聲充斥着雙耳,腦袋忽變得沉重;靠在轎子的面上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月羲睜開惺忪的雙眼,耳邊依舊是喧鬧的人聲鑼鼓聲,只不過――多了個清晰的焦急聲。
“小姐啊……我的姑奶奶喲,您快點醒醒吧……”
“霓裳,我醒過來了……要到了?!”月羲對着轎外一直在喊叫的霓裳應道。
“小姐!你可嚇死霓裳了!就快到吉時了!馬上就到王府了!小姐!你可別在結束時弄出什麼亂子了呀!”
月羲舒了口氣,再坐下去脖子都被壓斷了!若不是霓裳用髮絲固定住鳳冠,月羲早就摘下來了!!可是你爲什麼就只能想到我會惹亂子啊!!!
轎子輕輕落了地,橋外是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月羲趕忙穿好繡鞋蓋上頭巾坐得無比端正。
月羲能覺到簾子被掀開了,從蓋頭下望見一雙依舊是紅底的鞋,裡裡外外鮮豔的紅色顯得格外奪目。
亦漓伸手握住月羲平放在膝上的手,手指白皙而纖細。
月羲的手就這麼被一雙堅實有力的手緊握着,牽着往前邁步;亦漓卻忽加重了握着月羲的手的力道,似乎月羲會在下一秒便消失一般。
手掌微微發疼,月羲輕聲叫出了聲;也許是人聲與鑼鼓聲的交雜聲太大淹沒了月羲的吃痛聲,亦漓並沒用放鬆緊握住月羲的手。
月羲瞥見蓋頭的兩邊密密麻麻的腳,亦漓領着她跨過門檻便停了下來。衆大臣、賓客在一旁拱手等候。
“吉時到!請新郎新娘拜天地!!”耳邊忽想起喜娘尖利的聲音。繼而是一陣陣歡呼聲和鼓掌聲。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卻是那電視劇裡一遍遍播放的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俗套。
“一拜天地!”喜娘的聲音一過,便又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月羲心裡忽然一慌,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出嫁了,踏入了成親的‘殿堂’。
月羲遲遲沒有跪下,耳邊的吵雜聲漸漸小了下來;細細碎碎的嘀咕聲代替了喧鬧聲。新娘這是怎麼了?
亦漓的眉間稍稍攏了起來,擔心透過指尖直達月羲內心。
月羲定了定神,不知爲何心裡忽然一酸,眼淚盈滿了眼眶,月羲卻不使它落下。月羲輕輕跪地,亦漓的眉舒展開來,嘴角揚起弧度。
…………
“禮成!”直至喜娘最後一句呼喊聲,月羲纔回過神來,呼了口氣。
從開頭到結尾,所有的儀式都由他人領着月羲做。霓裳,喜娘,到拜堂的亦漓。
禮成後,月羲舒了口氣,等着亦漓領着她離開,蓋頭卻被‘呼’地掀起,月羲反射性地擡起頭望着眼前的人,瞳孔裡只剩下鮮豔的紅色。
月羲能清楚的聽見衆人的驚豔聲。
一改往時高官之女出嫁的濃厚妝容,簡單卻精緻的妝容更凸顯出月羲的高雅,端莊華貴的鳳冠更是把月羲高貴的氣質與身份體現得淋漓盡致。
金耳墜末掛着兩顆純白的珍珠,青絲盤起露出白皙的頸項,大紅的喜服恰好襯着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