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博被林飛“不上道”的態度,氣的不輕。
“這樣,你說說,昨晚十一點到兩點半這段時間你在哪兒,在做些什麼?”這回換石磊問了。
“你說的是晚上?”林飛睜大雙眼問道,“敢問這個時間,警官你在哪兒,在幹什麼呢?”
不等對方接話,林飛又一臉恍然大悟道,“啊對了,不能反問警官,對不住,我的錯。咳咳,認真回答問題,昨晚十一點到兩點半的這段時間,我在昭和園睡覺,沒了。”
“誰能給你作證?”石磊又問道。
“說來慚愧,目前單身狗一隻,沒有對象,所以,證人嘛,確實沒有。”林飛攤了攤手顯得很無奈。
“這麼說,你就很有作案嫌疑!”董博見縫插針的打壓林飛。
“呵呵。”林飛冷笑,“照你這麼說,全南江的單身狗還都有嫌疑呢,你抓的完不?”
“少打岔!”石磊冷喝道,“林飛,我們手裡的證人可不止一兩個,你一定要跟這些人當面對質,才肯說實話麼?”
“證人再多又怎麼樣?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打點好了,白的都能說成黑的,見怪不怪啦。”林飛搖了搖頭,表達對世風日下的感慨。
石磊和董博聽他這麼說,眼睛裡閃過一抹不自然。
“咳,你不用說這些空泛的東西,混淆視聽。這麼多人,涉及各行各業,如果你沒有做過,他們會統一指認你?”石磊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那誰知道?我也許心直口快,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林飛感覺這麼掰扯下去,沒個頭,乾脆說道,“雖然我對咱們國家的法律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警方辦案得用證據說話,這個證據包括人證和物證,你們證人找的再多,貌似也不頂用,物證有嗎?有就別廢話了,直接拿出來扔我臉上,我就算嘴硬,也沒招了不是?”
喲呵,反過來將軍?而且,一將一個準。
啪!
董博忽然拍案而起,腦袋湊近林飛,兇相畢露道,“林飛!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不想皮肉受苦,就趕緊招了!”
林飛淡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諷刺道,“要刑訊逼供了?早點來嘛,你又不是個大妹子,沒必要娘兒們嘰嘰的!”
“你!”董博瞪視林飛,擡手就要教訓他。
“等等!”石磊及時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句,董博蘊怒的臉,纔好看幾分,冷聲道,“行,我們這麼快抓你歸案,想必你自己也覺得突然,當中關係厲害,都沒考慮清楚。我們警方對待嫌疑犯,向來講求人性化,這樣,給你一夜的思考時間,明天早上,我們再談,你好自爲之。”
說着,轉頭就走。
石磊看林飛一眼,想了想,又多說一句,“我知道你身手不錯,是個人物,不過,這世道顯然不是掌握在你這種人手中的,除非你是個熱武器都打不垮,脫離人類的超人。寧折不彎,只會在泥坑裡越陷越深,到頭來得不償失。”
林飛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我相信你當年選擇當警察,出發點肯定是好的,把正義看的比一切重要。可惜,你經不住考驗,說白了,是個沒有信仰只有私慾的人,所以,你拿什麼立場說教?我又憑什麼要相信你?”
石磊眉頭緊鎖,一揮手道,“算了,不多廢話,你用這一晚時間好好想吧。”
說完,鎖上了審訊室的門。
林飛就這麼草率的被拘留了。
跟這兩位的談話,貌似沒什麼實質性進展,盡在說一些假大空的東西,他們樂意扯皮,林飛就陪着扯,反正先耗盡耐心的肯定是他們。拘留不就是關小黑屋嘛,有啥?
林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回活動了下,腳鏈和手銬也不能限制住他的行動,動作起來,反而更加虎虎生風,真要打起來,絕對不會含糊。活動完,坐回去,閉目養神,呼吸吞吐一番,不焦不躁,不慌不忙。
第二天八點左右,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照例是董博和石磊負責審訊,後者還貌似好心的給林飛帶了杯豆漿,然而林飛根本沒碰,不是不餓,也不是要跟敵人劃清界限,實在是喝與不喝沒多大分別,他倒想看看,這些人是不是連午飯都不給他吃。
兩人打量林飛一圈,發現林飛眼神清明,沒有一點疲憊和睏倦,精神很好的樣子,再次驚訝了,一般人被關小黑屋,沒有通訊工具,更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精神狀態都會受到影響,但林飛看起來,跟他們好吃好睡的沒兩樣。
“昨晚考慮的怎麼樣了?”石磊神色陰沉的問道。
“我如果說壓根沒考慮,警官會不會生氣?”林飛哂笑道。
石磊一挑眉,鼻子裡哼了下,道,“咱們生不生氣不重要……”
“主要是背後的金主,對不?”林飛接話道。
石磊臉色一變,董博也有那麼點慌亂,誰能想到林飛百無禁忌,話越說越過分。
“我警告你,我們是警察,你是嫌疑犯,不要搞不清自己的位置!”石磊怒道。
“我開個玩笑,警官何必這麼激動?”林飛笑道,“今天要怎麼審我?是拿證據拍我臉上,還是讓我皮肉受苦,往寫好的供詞上摁個手印就可以了?”
笑着諷刺人,能給人雙重暴擊。林飛這個樣子,簡直讓兩人恨得牙根癢癢。
見過難對付的,沒見過這麼難對付的。軟話硬話都說過了,他就是不認罪,對自己所作所爲,完全沒有丁點兒後悔的意思,真是豈有此理。
“呵呵,林飛,別以爲你這樣,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付你了。”董博氣到極致,忽然笑了,笑容很冷,他雙手打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林飛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句,昨晚有沒有對譚小波動用私刑,你的動機和目的是什麼?”
林飛湊近一點,直視他的雙眼,“那我也再申明一次,譚小波我聽說過,但從來沒跟他打過交道,一個小保鏢,怎麼接觸商業帝國的少當家?說出去有人信?”
似乎知道林飛會這麼說,董博沒有很意外,而是扯嘴角一笑,“你在晨曦集團當保鏢,而且是女總裁的貼身保鏢。動機其實不難分析,要麼暗戀女總裁,可惜女總裁的心不在你身上,畢竟論家世人品,你有什麼能比得過譚少爺的?你爲情所困,就去報復了譚少爺。”
董博頓了下又道,“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女總裁指使你這麼做的,晨曦集團和盛唐集團有過合作,過程愉快與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我分析的有道理不?”
林飛聽他把孟知微往裡扯,臉色頓時就難看了,一直表現淡然,是因爲他們沒有觸碰到逆鱗,而不是林飛刻意隱藏真實心情。石磊和董博這樣的,他目前還不放在眼裡。
“無憑無據,你最好不要瞎扯。”林飛冷冷的警告道。
他這樣,石磊和董博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得寸進尺。一番試探,他們得出結論,林飛果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那位長相絕美的女總裁有意思,利用好這點,完成任務十拿九穩。
“看來,我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啊。”董博笑笑道,“所以,你到底是暗戀女總裁,還是跟女總裁有一腿?”
草!林飛直接站起身,戴着手銬的雙手齊出,套住董博的脖子,將其扳倒在地,雙拳直搗其胸。
“啊!”董博大叫,胸口如遭重錘,貌似被打穿了似的,劇痛和恐懼讓他慘烈大叫。
“林飛,住手!”石磊臉色大變,一邊喊人,一邊上前,想拿住林飛的脖子,將他擒拿在地,可他又豈是林飛的對手。林飛反手一個蓋帽,外加一記迴旋踢,他就跪了。
這時候,有警報聲響起,伴隨一連串腳步聲,衝進來十幾個警察。
“瘋了!竟然襲警!快,抓住他!”有人大喝道。
警察分散開來,對林飛展開羣攻。
林飛到現在都不肯放過董博,手上揪住他的衣領,光用腳作戰,很快踢翻好幾個,這些人配合默契,還是沒能近林飛的身。
“林飛……放開我!”董博從來沒有遭過這種虐待,心裡屈辱憤怒,更真實的恐懼了。
“放開你?你剛纔嘴巴不是很厲害嘛,有本事靠嘴自救啊。”林飛諷刺道。
“我只是打個比方……”
“道歉!向你嘴裡的女總裁,快點兒!”
董博有些遲疑,然而目光在現場轉了轉,發現沒有一個人能救下自己。
啪!
正遲疑着,臉上就捱了一記,打的他本來就昏沉的腦殼,更暈了。
“道歉不?”林飛問着,又要動手。
“對不起,是我說話不嚴謹。”董博咬着牙,屈辱的道了歉。
“哼!記住這次教訓!”林飛心頭的惡氣總算是出了。
“林飛!”這時候,門口又有人進來,而且左右簇擁的似乎是刑警,幾支手槍的槍口對準林飛。
“局長!我……”董博看見來人,幾乎哭出來。
“哼!”局長的眼神掠過他,很鄙視的樣子,回到林飛身上,他很有派頭的說道,“知道不,我們警局已經很久沒發生過襲警事件了,你是今年的唯一!”
“是嘛,我很榮幸。”面對手槍的威脅,林飛依舊無所畏懼。
眼前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不像是警察出身,身上一股匪氣,不知道是先天這樣,還是走上歧路後,氣質發生了轉變,跟黃勤業形成鮮明對比。從他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還有董博剛纔的表現,林飛就判斷出,跟譚家狼狽爲奸的就是這傢伙,之前的兩個警察不過是他的狗腿罷了。
“還不放下武器嗎?”分區局長陰狠道,“暴力襲警,不接受執法,完全可以當場擊斃。”
“哇哈哈!好牛逼好威風啊!”林飛爽朗大笑,“不過你想清楚哦,我手裡的這位可能會先去見閻王,還有,到底有沒有證據證實我的罪行呢,你們這麼對我?我林飛今天就算冤死在這裡,你也跑不掉!不信的話,儘管開槍,不開是孫子!”
“你……”局長沒想到林飛到這步田地,還是這麼硬氣。他一時間還真有些進退兩難。畢竟沒人想要林飛的命,不過是想給他一個深刻教訓而已。
“鍾局長,到底怎麼回事?他犯的是什麼罪?”
“他襲警應該有隱情吧?畢竟人已經在局子裡了。”
刑警當中,有人忍不住說話了,一方面林飛長的很正氣,不像惡徒,另一方面,剛纔說的話底氣十足,似乎真的受到了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