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坐在案前,一雙誘人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卻能射出凌厲的目光,目光看向案上一疊情報,他一手托住頭,另一隻手的修長手指敲擊着桌面,這張書桌是酸枝木的,安靜的書房裡只聽到沉穩而低緩的敲擊聲。【文字首發】
顯然,他面前的情報讓他很費解。
身爲名滿天下的安夏王,曾經的皇長子,當今聖上最敬重的大哥,他提拔起來的官員數不勝數。他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情報系統,遍佈全國各地,專門爲他查找想要知道的事情。
據說,在安夏王府的地底下,有很大的空間用來存放各地情報人員所查到的東西,那些東西全部都是絕密。
他前天才讓手下去查孫玉虎,今天就已經將孫玉虎從年初到現在所有的行蹤都查明瞭,也列出了其中的重點。
他的得力手下小雷沉默的站在一旁觀察着他,他似乎覺得這件事有點棘手,但他一定會解決的,因爲他是自己心目中最偉大的主子!
小唐走了進來,向蕭承報告說:“王爺,王妃回來了,看上去似乎很不高興。”
今日李瑞升堂審理孫玉虎,大約案子沒有進展,所以小賢會不高興也屬正常。
“去請王妃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小唐點頭去請,沒一會兒凌小賢就風風火火的過來,進來就坐在離蕭承最遠的椅子上沒好氣的說:“什麼事需要我來商量?”
蕭承側着頭,靜靜打量着他的妻子,她今天依舊穿着男裝,一身白袍子,袍子上似乎沾染到類似血污的東西,想必她今日又在堂上動刀子了。雖然戴着面具,但那怒氣還是不停的向外擴散,她的手指不耐煩的敲打着座椅扶手。
蕭承微微一笑,問道:“案子是不是不太順利?”
凌小賢哼道:“不用擔心,你二舅子蹲不了幾天就能出來了。”
“哦?怎麼回事?”
凌小賢瞪了他一眼,將那家丁的認罪之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又道:“他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兒吧?主子的房間也敢進?主子搶回來的女人他也敢碰?可是他說的細節完全一致,就真的跟他親手殺了人一樣的!”
蕭承思考着,說:“確實很有蹊蹺。”他將目光瞥向桌上的情報,翻開第二頁,對小賢說:“你過來看看這個。”
凌小賢湊過去一看,雙眼一亮,問道:“這是孫玉虎的行蹤?這上面寫的紫光真人是誰?”
蕭承道:“紫光真人是先祖爺皇帝在世時所封的國師,擅長採陰補陽,當時十分受寵,先帝繼位後因不喜他,所以讓他雲遊去了,三年前他回到京城,在靜虛山的靜虛觀裡修行。”
“靜虛觀?不就是以前咱們去過的那個道觀嗎?觀主叫靜虛道長,跟我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呢!”
蕭承笑道:“那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明天再去一趟靜虛觀呢?”
“沒問題,”既然蕭承查到了靜虛觀,去看一看也無妨,“孫玉虎從年初到現在就去了五十六次靜虛觀會見紫光真人,算起來一個月有八次,這也太頻繁了!”凌小賢放下情報,盯着他說:“你有這麼好的情報系統,難怪我做什麼你都知道呢!”
蕭承但笑不語,門口又傳來回話:“王爺,柔妃娘娘求見。”
凌小賢拍了拍手說:“怎麼每次我來你這兒都這麼不巧呢!算了,我先回去了。”
蕭承拉住她的手臂,道:“沒有關係。”然後吩咐小唐將孫依柔請進來。
隨着一股香風襲來,孫依柔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面上帶着微笑,只是在看到凌小賢的時候僵了一僵,施禮道:“原來小賢姐姐也在。”
凌小賢“恩”了一聲,正準備找個位子坐下,卻發現蕭承拉着自己的衣袖還沒有鬆開,她低頭瞪他,他卻側首衝她溫和的笑笑。凌小賢氣得沒脾氣可發,只得讓他抓着,自己站在他身旁。而這一幕被孫依柔盡收眼底,孫依柔的臉色白了白。
“既然,既然承哥哥和姐姐有事要說,那……妾身就先告退。”孫依柔垂着眼瞼,輕聲細語的說道。
“我們的事說完了,你有什麼就說吧!”凌小賢受不了她那嬌媚的聲音,因爲自己怎麼學都學不像。
“是這樣的,妾身的二哥今日入獄,王爺和刑部李大人是故交,可否請王爺和李大人說說,畢竟……妾身的二哥從小沒受過什麼苦,那牢房裡的罪怕是受不了。”說着,又拿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
凌小賢鬱悶,這種事需要吩咐嗎?孫玉虎畢竟是孫家的二將軍,誰敢爲難他!
蕭承道:“此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會叫人去知會李大人的。”
孫依柔站起屈膝道:“多謝王爺。”雙眼掃過蕭承抓着的凌小賢的衣袖,胸口一陣發悶,一絲苦笑掛在脣邊,又道:“妾身無事了,先行告退。”
蕭承點點頭,對她說道:“明日我與小賢有事要外出,府裡的事有勞你了。”
孫依柔心中酸澀,低頭道:“妾身自當盡力。”承哥哥,又要與小賢姐姐一起出去了,這一次他們是去哪裡遊玩呢?上一次一去就是月半,這一次不知又要去多久了,好在這次還告訴了自己。孫依柔苦澀的笑笑,她永遠只能做他背後的女人,而不是那個和他並肩在一起的女人。
孫依柔擡頭看了看凌小賢,這個女人總是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藏在面具之後,自從三年前和承哥哥大婚,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的臉了,有人說她是被大火燒燬了容貌。可孫依柔不信!如果真是那樣,承哥哥怎麼可能還愛着她?難道自己這樣的端莊秀麗,也比不上一個被毀容的女人嗎?
落寞的轉身離開,忽然聽到身後“嘶”的一聲響,她轉頭看去,卻見蕭承不知怎麼將凌小賢的衣袖扯破了,蕭承的臉色十分尷尬,凌小賢氣得胸前起伏,恨不得撲上前去咬死他。
那是夫妻之間的玩笑,承哥哥,他從來未對自己這樣過,他甚至,從來未和自己有過太親暱的舉動。
跌跌撞撞的離開書房,孫依柔如行屍走肉般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原以爲那次故意引起他們之間的誤會之後,承哥哥會對自己有所變化,可他還是跟從前那樣,冷冷淡淡,過分客氣,絲毫不像夫妻,實在太讓人傷心。想到此處,孫依柔倒在牀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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