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老人趕着馬車進入了蘭城。遠處的秀麗風景當置身其中時更是有了一番新的感觸。青白的牆面和院牆,出門可見的流水,流水上那一座座清晰精緻的小橋,小橋的兩端密密種植的楊柳隨風舞動。
還留有一絲夕陽餘暉的天空忽然變得陰沉,烏雲越積越厚,接着就有細細的雨絲飄落,讓視線變得朦朧。路上的寥寥行人也都撐起了映花的各色油紙傘,多了一份江南的韻味。
天機老人將馬車趕到了一家福來客棧前停下。季笑嫣和蘭兒扶着夏涵立馬下了車,跟在天機老人身後進了客棧,站在門口的小二機靈的牽走了馬車,直接將馬兒領到後院安頓去了。掌櫃的一見有新的客人到來就帶着一張笑的如彌勒佛的胖乎乎的圓臉迎了上來,“客官們,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天機老人笑而不語,也迎上那位胖掌櫃,走到近前,把左手腕的衣袖往上一撩,胖掌櫃原本笑的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頓時放出精光,怔愣了片刻就雙手抱拳深深的朝天機老人一揖:“竟然是您老人家,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海涵。”
“子鴻不必多禮,我與你師父交好。親如兄弟,你也不用太見外,給我們準備一桌飯菜和兩間上房吧,這幾日恐怕要麻煩你了。”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天機老人明明很享受這個叫子鴻的胖掌櫃對自己的優待卻說這番話遮掩,季笑嫣暗中朝自己的師傅翻了個白眼。
“哪裡,您能住在小店是小店的榮幸,師傅在的話也會高興的,不必客氣,儘管住下就好!”胖掌櫃臉上是真心的恭敬與欽佩。
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來的另一個小二領着天機老人和季笑嫣就朝二樓的上房而去,因爲天氣陰沉,變化多端,客棧裡的客人倒是不多,一樓用膳的大廳上十張桌子也只坐了零星的幾人。這家客棧不大,收拾的卻很乾淨,主廳樓道上還擺了幾盆綠色的盆景和一些剛摘回來花朵,空氣裡因這些植物的裝點多了一份清新淡雅,很快到了二樓掌櫃給他們安排的房間。
夏涵身體還沒有完全痊癒,身邊總少不了人照顧,所以就與天機老人住一間房,季笑嫣仍是和蘭兒一間房。推開房門,季笑嫣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沒想到這樣樸素的客棧竟然會有如此美麗的房間,房間里布滿粉紅色的紗帳,入眼便是一律的紅木傢俱,高貴又典雅。這些紅木可是隻有達官貴人才能用的起的,這外表不起眼的小客棧怎會有這樣的傢俱,不得不讓季笑嫣好奇。
傢俱擺放的位置恰當好處。這間房進去分爲三個小間,第一間是客廳,過了客廳是休息的臥室,紅木雕花的牀上也是粉紅色的紗帳,牀前有一四扇的屏風,上面的是極其稀有的雙面繡,最裡面一間是專門用來沐浴的,只見一隻大木桶放在紗帳後,桶邊的小竹籃裡還放有一籃子新鮮的玫瑰花瓣,嬌豔欲滴。
季笑嫣捻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還帶有微微的清香。浴桶邊上有一扇不大的窗戶,窗戶下放了一張軟榻。季笑嫣倚上軟榻,推開窗,此時,窗外的綿綿細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夕陽的餘暉也徹底淹沒在了烏雲之中,黑沉沉的天壓下來,讓人莫名的感覺壓抑,遠處時而一陣光亮照耀大地,但是卻沒有雷聲,這種沒有被完全釋放的暴風雨彷彿多了一層悲慼。是那種想喊喊不出,想尋又尋不到的悲憤與淒涼。
季笑嫣心裡堵得慌,直抱怨,難道這天氣也會說話了不成?有些生氣的關上了窗戶,被這一切攪亂的心把狂風暴雨隔在窗外。但是她沒有離開軟榻,一手隨意的搭在窗臺上,一手託着腮。來到了蘭城可是要過平靜安逸的日子的,沒錢可不行,心裡這樣想着。
坐在馬車上她可是有留心蘭城的每一處風土人情。蘭城的街道上人雖不多,也不像臨安那樣繁華,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什麼成衣鋪,玉器店,藥材鋪等等一樣不少。看來她要在這古代賺錢不動一番腦經也不行啊!開店是她早就已經決定的了,現在就剩下開什麼店,成本又從哪裡來的問題上了,這天元大陸又沒有貸款,沒本金可是不行!
他們從落香園出來的匆忙,也沒有帶多少銀兩在身上,開店的成本可不小,要是想先做些小本生意把成本賺夠再開店的話,估計沒個三五年不成!況且她有夏涵要照顧,還要與師傅學習醫術和易容術、研究夏涵的解藥,如果她的時間都用來做小生意了,哪裡還有精力做這些!
這樣想着小二已經把晚膳送進了房間來,方纔她的苦思蘭兒可是看在眼裡,在季笑嫣身邊這麼長時間,怎會不知道她在爲什麼煩惱,這刻她多懊惱自己的沒用不能幫助小姐分擔。不忍讓季笑嫣再操勞。拉着她用晚膳。客棧的菜很不錯,要比一般的飯館的菜好很多,在季笑嫣用膳之際,小二又打好了熱水,爲季笑嫣準備了沐浴,這才安靜的退出去。
靠在浴桶邊,浴桶裡飄蕩着一層玫瑰花瓣,熱氣通過花瓣冒上來,薰着季笑嫣,果然讓她減少了疲勞,蘭兒在一邊深深淺淺的給她的雙肩按摩着。季笑嫣被熱水薰的粉嫩的一截手腕露在浴桶外,手上拿着的是一個小巧的翡翠玉牌,晶瑩剔透的玉牌上用金色的字雕琢成一個篆書的玄字。眉角彎彎,一個微笑展露在季笑嫣絕美的臉龐上:“皓宇,我們又要見面了!”
第二日一大早季笑嫣就來到天機老人和夏涵的房間,讓天機老人給自己易了容,又換上一身男子寬大的衣袍,竟是一個與夏涵差不多大的少年。讓躺在牀上的夏涵看了直樂,打趣地說道:“原來姐姐是這般一個與我同齡的俊美少年啊!”夏涵因爲長年中毒最近又生風寒所以瘦的皮包骨,若是夏涵再壯些,臉頰飽滿點,季笑嫣的扮成男子的容貌與夏涵還是很像的。
準備好一切季笑嫣就出發了,蘭兒原想跟着。她沒同意,夏涵需要人在身邊,又總不能麻煩師傅,畢竟他老人家年紀也大了,再說蘭兒和自己一樣也不會丁點兒功夫,跟在自己身後遇到危險只是多一個人受難。這蘭城平靜寧和,光天化日怎會遇到攔路搶劫?季笑嫣答應了他們天黑前定然回來。
清晨的蘭城要比傍晚熱鬧不少,臨水的街道兩旁到處是擺攤的小販,帶着點異域口味的吆喝聲不緁f8詼4┕塹惱暮擁懶獎叩氖僑褰崛號踝畔匆屢璧母九槐呦匆亂槐咚底懦悄謐鈈碌陌素裕幽詰酵饌缸畔蒼糜氚蠶輟?br/
轉了幾條街道後。忽然一個用很大木牌刻着的篆書的玄字映入季笑嫣的眼簾,淺淺的一抹笑意綻放在嘴角,因爲易了容,所以看不出本來的面貌,只是那腮邊的兩個小酒窩還是沒有完全抹去宣誓着主子此時的高興。
揹着手拿着把摺扇悠哉的走進了那掛着玄字的街道,走近才知曉,這條街遠比其他的街道寬大許多,人流也多,進進出出的人還真是不少,一家家店鋪看過去,沒有一家店鋪做的生意是重複的,相同的是,店鋪的門匾右下角都有一個恰當好處的篆書的玄字。
難道這就是齊元暉對他說過的玄字一條街,再望向這條寬敞的街道,少說也有二三十家店鋪,曾經齊元暉與她提過,皓宇是這天元大陸的首富,生意集中在齊越,各地都有他開的玄字一條街。但是她沒想到在蘭城這樣一個小城竟也會看到玄字一條街。可想而知,皓宇的生意覆蓋面之廣,影響力之大。
今日她本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隨便的找找這裡有沒有玄字號店鋪,壓根就沒報什麼希望,這樣的結果真讓她多少有些意外。
舉步進了一家玄字號的錢莊,錢莊裡的打砸的小廝看着季笑嫣一身少年打扮,也沒怠慢,微笑地迎上來:“公子,您是來提錢的,還是來存錢的?好讓小的知道爲您準備。”
季笑嫣也只是淡淡一笑,徑自在錢莊大堂上擺着的桌椅上坐了下來,刻意壓抑的清朗帶着沙啞的聲音在大堂上響起:“把你們的掌櫃請來!”
小廝臉上顯出一絲爲難:“公子,這——這,我們掌櫃正在接見一位重要的客人,恐怕現在沒有時間啊!”
“哦?那你進去告訴他‘翡翠玄字號玉牌’,他定會出來見我。”季笑嫣臉上還是春風和煦的笑。
小廝見季笑嫣這般堅持,也不再好推拒,匆匆奔進主廳後的裡屋,不一會兒就出來了。臉上的笑多了一絲尊敬和崇拜,手裡拿着剛沏好的一壺茶,就朝季笑嫣笑小跑着過來:“工資,讓您久等了!我們掌櫃馬上出來,小的先給您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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