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初雪

左川澤回到逢魔後當下就命人去準備一套追蹤裝置,然後連上手機立刻就給宋哲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這時宋哲剛剛從實驗室出來正躺在躺椅上休息,與他同來的手下彎腰道,“大少爺,電話。

宋哲輕輕嗯了一聲,問道,“是誰?”

手下恭敬的道,“左先生。”

宋哲的嘴角勾起一抹舒適的笑,搖頭道,“不接。”

溫白此刻恰好在這裡給他打點滴,聞言不可思議的笑道,“真是難得,你竟然也會不接他的電話。”

“還不到時候,”宋哲輕笑,嘴角的笑容依然很舒適,看上去心情甚好,“你可不要小看他,他現在八成已經猜到了我在黑宴這裡,我若是接了這個電話明天他就能殺過來,不過大部分卻不是因爲我,而是黑宴。”

“那真是可惜,”溫白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最後還是敵不過黑宴在他心底的分量。”

“確實可惜,”宋哲嘆息的笑道,忽然想起前幾天晚上這個人的惱怒,輕聲開口,“不過也說不定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爲了我。”

溫白道,“但願如此,不過我猜他即便不是因爲你,估計你也是不在意的。”

宋哲點頭,“確實不在意。”

溫白便笑着搖頭,沒有再說話。接下來的日子慢慢而過,左川澤在打了三次電話都無人接聽後就派人去金三角找尋找半年前在那裡開診所的神醫,同時也吩咐下去在那一片區域內尋找阿雅的身影。而宋哲依然在和黑宴周旋,溫白暗中觀察了許多地方,採集了少許樣本派人給卓炎送去但都毫無收穫,他也不着急,耐心的尋找其他的機會。

宋哲這段時間明顯又消瘦了許多,溫白暗中嘆氣,這個一向嬌貴慣的大少爺從小到大估計就沒有受過這種苦,愛情真的是不可思議的東西。但這其中有一點值得他注意,就是前幾天宋哲在藥性發作時控制不住而捏碎了一個杯子,這件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他估計不會有太多的關注,可是發生在宋哲身上就值得他警覺了,宋哲的自制力一向超強,讓他出現不受控制的舉動簡直比登天還難,可現在他卻捏碎了一個杯子,這說明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而且當時黑宴也在場,他見到這個場景後那一向溫潤的眼睛竟變得炙熱了起來,溫白和他相處久了自然知道每當這個人在實驗上取得大的進步時都會露出這種眼神。

宋哲也感覺到了黑宴的目光,他不在乎的將手中的碎片向一旁隨手一扔,漂亮的丹鳳眼清冷如初,沒有絲毫改變,他擡頭示意溫白給他包札傷口,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什麼也沒說。黑宴暗中觀察了他一會兒便起身離開,又進了實驗室,阿雅緊隨其後,房間內就只剩下溫白、宋哲以及他的兩個手下。

溫白小心的給他的傷口消毒,嘆氣道,“情況似乎有點糟糕。”

宋哲嗯了一聲,輕聲道,“卓炎那邊有什麼消息?”

“暫時還什麼都沒有傳來,不過我昨天將新收集到的樣本派人給他送了過去,估計這兩天他就會給我回信了,”溫白低聲道,說着從懷裡拿出一支密封的小型針劑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卓炎前段時間派人送來的,他現在也在研究那個藥,他說這個雖然離最終的緩試劑還有點差距,但最起碼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是你知道的,這種東西只能用一次,用完後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黑宴不是傻子,況且他現在對宋哲的身體瞭如指掌,如果宋哲用了這支針劑那麼這個人就一定能察覺出來,到時候他們的計劃就全部暴露了,這個道理宋哲自然明白,他將那支針劑收好,面上如往日那般隨和,沒有絲毫改變。

溫白卻在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和宋哲接觸的時間比較長,自然瞭解這個人,他知道這個人在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前是寧願變得不受控制也絕對不會動那支針劑分毫的。溫白算着日子,眼看一個月又要將近,輕聲道,“按照這個事態推算下去,你到這個滿月會發作的比今天更加厲害,也許你到時候就不是捏碎一個杯子那麼簡單了,我儘量在滿月前與卓炎取得聯繫。”

宋哲想了想,點頭道,“我體內的毒到滿月那天估計也要發作了,黑宴到時候會給我注射解毒試劑,聽他的意思這個試劑會在體內循環幾天纔會消失,也就是說在他下一次給我注射毒藥的時候中間會有幾天的空當,我儘量拖住他,如果你滿月前後能和卓炎取得聯繫我們就立刻動手。”

溫白點頭,“好。”他說完將繃帶仔細的給他纏好就走了出去。

時間悄然而過,生活表面上平靜如常,這天宋哲又和黑宴坐在陽臺一起喝茶。

“滿月又要到了,”宋哲淺淺喝了一口茶,擡頭看着黑宴,問道,“我很好奇,你這個滿月是不是又要準備在院子裡坐一晚上?”

“嗯,你怎麼知道?”黑宴的表情依然柔和,完全沒有驚訝的意味。

“我上次碰巧看到了,”宋哲實話實說,“所以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每個滿月都不睡。”

“是啊。”黑宴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笑容和煦,大方的點頭承認。

宋哲笑着放下茶杯,擡眼看他,“左川澤對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黑宴笑道,“爲什麼這麼問?”

宋哲伸手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輕聲道,“說你不在乎他,你能爲了他一晚上不睡,甚至上次還對我說他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說你在乎他,你能一連八年都對他不聞不問包括他糜爛的生活,似乎無論他怎麼和人發生關係你都不關心,而且我猜你到現在也沒有派人去查我和他的關係,對不對?”

黑宴繼續笑,“我不需要知道。”

“嗯,所以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因爲篤定你在他心底的位置不會動搖改變,因此纔可以有恃無恐,”宋哲的拇指緩緩摸索着茶杯的邊緣,直直的看着他,慢聲道,“如此說來你不是不在乎,只是單純的對自己有信心,這樣分析的話他對你還是很重要的。”

黑宴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問道,“那你說這番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宋哲輕笑,手上稍微一用力,體內血液中的暴虐成分迅速聚集,只聽“咯啦”一聲脆響,他手中的茶杯立刻應聲而碎,裡面的茶瞬間灑到桌子上,順着桌沿一滴滴砸到地上,黑宴以爲他又出現了不受控制的現象,便擡頭仔細觀察他,溫和的眸子一瞬間變得很炙熱,竟在空中不期然和他清冷的丹鳳眼對上了。

宋哲含笑和他對視,將碎片向一旁一扔,臉上溫雅依舊,彷彿剛纔的一切與他全無半點關係,只聽他慢聲道,“意思就是說在我不受控制之前,我會讓那個人比我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

黑宴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宋哲漂亮的丹鳳眼清冷依舊,裡面的光不含半點雜質,這樣看過來彷彿能將人徹底看穿。黑宴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完全清楚了他的計劃,他原本是想將宋哲弄到完全失控的地步,然後再解決掉他的兩個手下,接着通過實驗將一個人的聲線音質弄得和他一樣,讓那個人定期和中國那邊取得聯繫以確保左川澤和左安俊的安全,他再伺機行動將那兩個人徹底擄過來逃出對方的控制,如此萬事大吉。

可如今宋哲清冷的眸子卻告訴他,在他做這一切之前他會讓那個人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看起來道上傳言不假,宋哲這個人確實不好對付。

宋哲依然在含笑和他對視,黑宴的臉上雖然掛着柔和的笑,可他卻知道這個人現在很不爽,黑宴和他對視了半晌,笑道,“如此說來,我暫時還不能讓你失控了。”

宋哲輕笑,“在你找到新的對策之前暫時是這樣。”

“那好,”黑宴起身,“這個滿月我就試試緩試劑的作用。”他說完便緩步向裡走去,似乎要去準備東西。

宋哲低頭拿過一旁的餐布緩緩地擦着手指,清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黑宴口中的緩試劑估計只是半成品,至於成品……那個人是不可能拿出來的,但最起碼這個滿月他不用注射卓炎的試劑,如此他便可以將時間繼續向後推。

因此這個月滿月的那晚宋哲被黑宴推進實驗室裡注射瞭解毒劑和半成品的緩試劑,體內的血液慢慢變得平靜,勉強算是熬過了一次滿月。而這天左川澤再次被宋司令請了過去,宋司令因爲有事沒有去S市,因此左川澤直接被請到了北京的宋家老宅,就住在宋哲的臥室裡。

有了上次的經驗左川澤已經知道這個人的目的,他看着面前的棋盤,說道,“老爺子,這次不要給我用迷藥,你要注射東西就直說。”

宋司令知道這個人聰明,便笑道,“我原本也沒計劃給你下迷藥,”他說完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說道,“還要再等等。”

左川澤便聳聳肩繼續下棋,說道,“宋哲沒有聯繫過您?”

“沒有,”宋司令道,“一般都是他的手下隔一段時間過來告訴我他目前安全暫時沒事,至於他具體在哪我是不知道的,阿哲這個人就這樣,他如果不先聯繫你,你估計是找不到他的。”

左川澤妖冶的眸子沉的深了些,他的手下已經找到了那間醫館,可傳回的消息卻是那個人不在,如此看來他現在也一定在黑宴那裡,還有宋哲……黑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他到底準備怎麼從他手裡脫身?左川澤低頭看着棋盤,怎麼也無法集中注意力,煩躁的感覺讓他體內暴虐的血液也跟着揚了起來,一時間周身散發的氣息很冷。

宋司令看了看他,伸手從他手中拿過棋子放在桌子上,起身道,“走,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左川澤便上了,躺在宋哲那張牀上平靜的看着宋司令將冰冷的**注入他體內,不禁問道,“他給了你多少支針劑?”

“沒給我,”宋司令道,“他只吩咐那個製藥師每個月派人給我將針劑送過來而已。”

左川澤極黑的眸子微眯了起來,這說明連宋哲自己都不清楚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他其實很有可能……回不來了。他擡頭看着面前的宋司令,這個人估計也清楚這一點。

宋司令將針劑中的**全部打進他的體內,擡頭對上他的目光,知道這個人的意思,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替他蓋好被子,什麼也沒說就轉身出去了。

這次的藥性比上次更重,左川澤輕微的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找不到實體的感覺,熟悉的麻木和輕快感很快涌上來,他張着黑白分明的眼在寂靜黑暗的房間裡透過窗戶向外張望,今夜是陰天,雖看不見滿月但外面的夜空還是被月光映得有些發白。他不禁想起了與宋哲在一起的第一個滿月也是這樣的陰天,天空發白不見月亮,還下着小雨,他和那個人共打一把傘走了一夜的路,之後那個人便強硬的擠進了他的生活。他閉上眼,忽然很想問問那個人“你做這一切前有問過我是不是想要嗎”,但隨即他便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個人一向霸道慣了,問也白問。

他在心底慢慢腹誹,漸漸的便睡了過去,等他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外面不知何時竟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場雪,染白了一片。

早點就放在牀頭櫃上,還冒着熱氣,他沒有動,這次的毒品比上次的劑量又重了一分,他有些頭暈噁心,他不禁想道,若是再來一次他是不是就能染上毒癮了?不過即使是那樣他也還算活着,只要他還活着他就一定要殺了黑宴,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宋司令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安靜的靠在牀頭看着窗外,身上散發的氣息很寂靜,極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看着牀頭的早點,問道,“沒胃口?”

左川澤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繼續看着窗外的天空,外面的雪還在下,雪花很小但下的很密,紛紛揚揚的飄在空中,喧囂而下,絕然的在空中飛舞,明明是這麼蒼白的顏色卻讓他下意識想到了某個中秋節的夜晚在意識最迷亂的時候騰空炸開的煙花,那一瞬間的清香和甜膩彷彿有生命般剎那間穿過時空猛地襲上心頭,他眼底的顏色不禁沉的深了些。

宋司令的聲音還在耳畔響起,“有什麼想吃的我吩咐廚房去做。”

這次左川澤並沒有答他,宋司令看了一會兒,就在他以爲這個人因身體不適要永遠保持沉默,準備自己轉身出去時卻聽到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極輕的在背後響起——

“我想喝宋哲熬的粥。”

宋司令猛然轉身看他,他知道這個人的本質不壞,但畢竟這個人是被黑宴帶大的,而且還和黑宴有着牽扯不清的關係,連他這幾日的觀察都覺得這個人在感情方面是有缺陷的,卻沒想到能聽見他說這句話。

左川澤的目光依然沒有收回,他捲翹的長睫毛微微垂下,極黑的眸子還是深不見底,看不出分毫情緒,他沉默了一下又低低的重複一遍,“我想喝宋哲熬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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