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承浩準備打開天台小門時,大腦裡一個並非來自他自己的指令,然身體猛地往旁邊跳開。與此同時砰地一聲,一顆高速飛來的子彈狠狠打在他旁邊的門框上。
對方也有狙擊手。
此時的夏承浩身體還在半空,手剛要着地時心中再次閃過危險的感覺。一咬牙,身體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議地角度扭曲開。
一顆子彈擦着他的大腿削去一點皮肉,如果不是他在最後關頭拼命躲了一下,子彈肯定會打斷他的大腿骨。
果真是個陷阱!
悶哼一聲,反重力系統自動啓動,纔不至於狼狽地摔在地上。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噗噗兩聲,兩顆子彈打進剛剛他落地的地面上。
夏承浩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因爲這三顆子彈竟是從不同的方向射來,對方至少有三個狙擊手。
來的時候這附近的地形他已經仔細查過,想來第一個狙擊手是在東邊七百米外的大廈天台,第二個狙擊手是東南邊五百米處的大樓上,第三個方向竟是從市政府大廈上射過來的。
而他們佔據的地方均比他所在的樓頂高得多,在這裡他也沒地方躲藏拿出狙擊槍反擊,連拿出繩索爬下去的空隙都沒有。
這裡離地面四十多米高,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貿然就跳下去。
在天台上飛快的跑着弧形路線,身後的水泥地面被一顆顆狙擊槍子彈撞擊出碗口大的坑來。好在對方用的不是大口徑軍用狙擊步槍,不然飛濺的石子殘渣的威力不比一顆子彈小。
終於,在寬敞的天台上打出三十多個彈孔之後,瘋狂追擊他的子彈相繼停了下來。
換彈夾時間到,
夏承浩抓住這個機會跑向天臺小門,還沒邁進去,一個身影出現在右邊廢棄大樓的十二樓的窗口。一聲輕響,子彈直接朝着正準備進門的夏承浩打來。
本能地一扭身體,只覺得左邊肩膀微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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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查看傷勢,下意識地將上身一縮,就勢向前滾去,瞬間又有三發狙擊槍子彈狠狠地打在門框上,啪啪炸開。
夏承浩已經顧不得考慮他們如何能設下這樣的陷阱,直接將揹包往背後一甩,飛快地躍下樓梯,九級樓梯他只用兩步,然後轉彎,兩步又跨下九級樓梯。
他知道剛剛在右邊廢棄樓房裡開槍的那個人也在朝樓下狂奔,誰先到達地面誰就能搶佔先機。可是他們既然能設下這樣的陷阱,誰知道自己跑到地面上還會遇到什麼?
他只有十層樓,而對手有十二層樓。
但是他的肩膀中槍,每次從四級臺階上跳到轉角處平臺,肩頭的肌肉就像被撕裂了一樣。這無疑會影響他的速度,而且他不知道大樓的前方有沒有埋伏,如果再遇到幾個狙擊手他恐怕沒有什麼好運氣了。
他用了十秒鐘從十樓下到六樓,這在平時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但是肩膀和大腿上的疼痛感影響他的行動。他甚至有種預感,這次要凶多吉少。
剛跑到五樓時旁邊的消防通道們猛地被撞開,一個黑影閃出來拿槍瞄準他的頭部,弄得他措手不及,“不許動!”
埃伯樑?
待看清來人後夏承浩不禁在暗暗叫苦,他剛來的時候看過寶崗警方的資料檔案,記得這個警探隊探長。
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這麼近的距離,加上對方也不是個普通人,他可沒把握能在不挨槍子的情況下幹掉他。可在這種情況下再挨槍子,就算不是致命傷也夠嗆的。
還能逃出去嗎?
“慢慢地把口罩摘下來。”埃伯樑冷聲道。
夏承浩慢慢地摘下了口罩,埃伯樑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轟動整個寶崗的暗夜幽靈竟是這麼一個年輕人,看着他那未脫稚氣的臉,埃伯樑的心裡閃過一絲悲傷。
正在夏承浩思索着怎麼逃出這困境的時候埃伯樑卻開口問道:“是你殺的馬飛海?”
夏承浩微微一愣,也不知道埃伯樑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馬飛海的親戚?想在這裡公報私仇嗎?不過他並沒有從埃伯樑的語氣中聽出什麼憤怒之意,於是微微點了點頭。
剛點頭,夏承浩就發現埃伯樑的眼裡閃過一絲掙扎。不過這掙扎之色轉眼即逝,埃伯樑輕輕嘆了口氣,槍口微微往下垂了下去,往後退了兩步,“走吧!”
嗯?夏承浩一時間沒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埃伯樑重複了一句,“還不快走,下面路口已經都被堵上了,東南西邊都有我們的人。”
也來不及多想他爲什麼會放他走,聽到這話再也沒有耽擱。
夏承浩一腳踹開消防門跑進樓道里,找了個窗戶朝北的住戶拔出手槍三顆子彈打爛了門鎖闖了進去。還好這家屋裡沒有什麼人,他也沒忘記這裡是五樓,離地面還有十多米。
直接拽出臥室的牀單三兩下撕成了長條狀,綁在了窗戶上後縱身跳了出去。
看着年輕人敏捷如豹的身手,回憶起剛剛那還沒有徹底脫去稚氣的臉龐,埃伯樑有些傷感。心裡想的是如果弟弟還活着的話也應該這麼大了,順手拿出一支菸點着,喃喃自語道:“欠你人情,該還的也還了,再碰上你就會死的。”
剛抽兩口就聽到樓下傳來亂哄哄的腳步聲,埃伯樑趕忙掐掉煙,貼在消防門上拿槍瞄準着夏承浩跑進去的房間門口。
很快,一個氣勢非凡的年輕人領着十幾個警員跑到了三樓,看到埃伯樑的動作所有人生生止住了腳步,小心地靠了過來。
“隊長,找到他了嗎?”開口問的是那個年輕人。
“嗯,我看到他跑進那間房間。”聽到埃伯樑的話年輕人檢查了一下槍裡的子彈,率先進如樓道,緩緩向那間房子探去。等一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進入屋子後才發現整個屋子空無一人。
臥室的窗戶大開着,一條牀單懸掛在窗外,很明顯那個清洗者已經從這裡逃跑了。
“混蛋!”年輕人狠狠地踹了幾腳窗臺,拿出移動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頭兒,讓他跑了,我們太疏忽了。”
不知道電話那一頭說了什麼,年輕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點點頭掛了電話後對埃伯樑說道:“隊長,辛苦了!大家都撤了,我想在這裡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