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奧斯維得去洗澡,因爲漢特的身影在窗前閃過。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房間的燈熄滅了,夏承浩吸了口氣推開車門。
走到窗下輕輕一躍,如魚入水一般鑽進窗子,然後身形一展,腳掌無聲地踩上地面,左邊便是漢特和奧斯維得的房間了。
房間裡此起彼伏的鼾聲像在演繹着一曲糟糕至極的重奏,看來兩天亡命奔逃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夏承浩用停車場上撿來的細鐵絲輕輕撥開彈子鎖,悄悄推開房門。
房間裡很暗,但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關上門,慢慢走向臥室。
大牀上,漢特和奧斯維得各自抱着自己的那一份財產睡得正香,打着呼嚕流着口水,時不時咂巴幾下嘴。
夏承浩皺起眉頭走到牀邊,毫不客氣地一人一掌將他們打昏。
突然,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就如有兩隻貓在走路,只有訓練有術的人才會這樣走。
夏承浩輕輕躲在門後,屏氣凝神。
門被撥弄了幾下,打開了,接着是拔槍的聲音,然後有一束小小的光亮起來,就像房間裡多了一支橘黃色飛蟲般,腳步正在向這兒移動。
“是兩個清洗者。只不過他們爲何來找奧斯維得和漢特的麻煩呢?這兩個傢伙才從瓦火蘭城監獄裡跑出來,難道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夏承浩有些納悶。
兩個人慢慢摸索前進,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一人拿着蒙着黑布的小手電,微光足夠讓兩人看到牀上的人形,另一人手中扲着大袋。當消聲器對着正沉睡的房客時,兩人同時頓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眼裡滿是疑惑。
從兩人的眼神中。夏承浩明白過來清洗者此行的目的並非越獄犯,而是這裡的老闆王保爾,於是他無聲無息地退出了房間。
臥室裡,瘦子用力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揮起拳頭用力擊打,捱了一拳的房客頭一歪。但毫無動靜,可憐的漢特和奧斯維得,在昏迷中還被如此毆打。
“爲什麼是兩個?到底是哪一個?怎麼都不像?”矮個胖子問道。
高瘦子用手電在漢特和奧斯維得的臉上晃了半天,冷冷說道:“哪個也不是。”
“是那傢伙的房間嗎?”矮胖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抱這麼緊?”
“幾天前我就搞清楚了,就是這一間,不會有錯的。”高瘦子搖搖頭說道,“混蛋,別浪費時間了。走!去樓下看看。”
“倒黴,爲什麼要把他活捉去亞爾曼?今天下午進門我就可以一槍把他幹掉。”矮胖子不解地問道,放棄了想要把漢特的手掰開的企圖。
“這是寧小姐的吩咐捉到王保爾,然後把他帶回來,洗清我們的恥辱。”高瘦子冷冷地回答,慢慢走了出去。
兩人轉過身來走出門外,又把門關上。
窗臺打開,夏承浩如游魚一般鑽了進來。他剛纔一手鉤在窗臺上,全身懸在空中並未離開。
“看來這個王保爾一定是得罪了綠營。‘王保爾’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好像是個曾經打入到綠營內的bci化名。莫非此王保爾就是那個彼王保爾?”
夏承浩走進臥室打開那兩個包一看,裡面果然滿滿的都是鈔票,他滿意地笑了笑,說實話能把一千萬塞成這麼兩個大包也是挺不容易的。掀開枕頭,每人枕下都有兩把槍。毫無意外。
“祝你們睡個好覺。”夏承浩微笑着在胸口輕輕地劃了個十字,將槍放進包裡拎起就走,順便輕輕帶上大門,由窗口一躍而下。
回到自己車子,把兩個旅行包往後備廂一扔。聳聳肩關上門。
當他再次回到大廳裡,吃飯的人要不連夜趕路,要不各自回房休息,這裡空蕩蕩的。
櫃檯前,王保爾和羅海威還在聊天,看來在夏承浩離開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沒停止那個有關外星病源的話題。
“來杯水,加些冰。”夏承浩大模大樣地坐回羅海威邊上。
王保爾飛快地把冰水遞給他,然後又坐回到億萬富翁面前。
夏承浩慢慢喝着水,眼睛斜斜瞟着正在樓上向下偷看的那兩個綠營清洗者,不久之後開始無表情地走下來,槍和手電筒都不見,只是矮胖子還拿着那個大袋。
“既然這些事都已經上了軌道,那您還在做些什麼?”王保爾問道。
“要做的事還多着呢!現在想讓醫療記錄公開,當然爲了保護患者**以編號代替姓名,把數百萬份病歷提供給醫生去進行徹底研究。”羅海威搖着頭嘆着氣,“你知道眼前這樣做還不可能,相關規定十分嚴格,醫生在進行臨牀實驗時甚至難以從患者那裡收集到有用的信息。”
“是嗎?”王保爾顯然不太瞭解這方面的情況。
“然而,若想讓醫生和科研人員找出疾病的生物標誌,抹去醫療記錄上患者的名字之後錄入巨大的數據庫,其實是簡單的過程。”羅海威拍着桌子說道,“這是一個誰都該想到的主意,不只是外星病源,再推想一下要是所有醫療研究都這麼做,該會怎樣?”
“羣策羣力,那一定會有讓人激動的進展。”王保爾點點頭。
“總之我要改進,只要給外星病源研究人員的工具像政府科研機構採用的工具那樣先進,就能更快地找到療法。所以,現在深海基金會要改變愚蠢的政策,更要讓醫學專家去思考,別把時間花在求人給錢的過程中。最後,深海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全葛利斯的人共享成果。”羅海威如是說。
他猛然喝了一口酒,感覺相當痛快。
王保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來,看來兩人就打算就這樣打發一個晚上的時間。
夏承浩還是那杯夾着冰塊的水,清涼之感在舌尖化了開,極爲舒服。
“嗨!王保爾,怎麼也看不出你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在這裡開汽車旅館。你說你在亞爾曼呆過,爲什麼到這裡來?”羅海威問道。
“一言難盡,得罪了一些人,所以在亞爾曼待不住了。”王保爾慢吞吞地說道,然後再喝了一口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想要驅散心中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