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做了什麼?”亞希伯恩問道。
“我們向黃色出租車公司和市民請求幫助,效果還不錯,也許是好過頭了。”文森回答道。
“什麼意思?”亞希伯恩皺了皺眉。
“一小時內就接到了兩千多個電話說有看到這樣的人,還有上百名同事在巡邏的過程中也發現與疑兇相似的人。根據分析,這幾千個電話裡不排除騷擾,但一小部分可能真有見到這樣的傢伙的人。”文森在辦公桌上方投出亞爾曼地圖。
亞希伯恩仰起臉來,仔細地看着地圖。
“據分析,疑兇昨天就在亞爾曼街頭徘徊尋找作案機會。今天他曾經同時在聯邦公園,旗山鎮公園,市政廳,501未來之塔,奧布里博物館,長島飯店,自由島,還有奧布里低空穿梭機港以及亞爾曼大學圖書館附近出現過。”文森一本正經地彙報,而一邊的亞希伯恩已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報告最集中的是在亞爾曼大學,有八百多次報告說在這裡。”文森用激光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這代表什麼呢?”亞希伯恩摸着口袋,煙已經抽完,於是抱歉地對着文森笑了笑,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取了一支,準備把煙放回抽屜。
“吸菸有害健康。”文森微笑着提醒亞希伯恩,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手心有點發溼,眼睛緊緊盯着亞希伯恩的手,其實是盯着那包萬惡的香菸。
“低焦油的,其實還好!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支,戒起來沒有那麼快。”亞希伯恩警惕地看了看文森,“你不會受影響吧?”
“當然不會。”文森的嗓子有點不舒服,他輕輕咳了兩下。“我已經戒掉很多久了。”
“那好。”亞希伯恩點着了煙,深深吸了一口,“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戒掉,就算你現在把煙放進我的嘴裡我也不會抽的。”文森搖搖頭說道。
“前面那句,亞爾曼大學報告的。”亞希伯恩吐了個菸圈,菸圈緩緩向對面牆飛去。在全息地圖裡散出奇特的效果,似乎這座城市瞬間瀰漫在大霧之中。
文森暗暗嘆了口氣,聳聳肩,把心神轉回到案件中,接着說道:“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一定是個會分身術的超人,因爲他今天中午吃了幾十餐飯,和幾十個不同的人出現在亞爾曼絕大部分的景點,所以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不可能。”亞希伯恩笑道。又吸了口煙,不過這次他沒有吐菸圈,而是任憑煙氣在自己的嘴部四處消散,說道,“但你想過沒有,爲什麼這麼熱的天會有這麼多人穿黑大衣?難道他們不知道黑色更容易吸收熱輻射。”
“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從電影裡學習後纔打扮成那個樣子的。”文森做了個鬼臉,“這就是流行力量。”
“哪部電影?”亞希伯恩不明所以。
“現在所有的電影都是這樣。”文森平靜地答道。
“哦?”亞希伯恩點點頭,他也想起來前段時間那街頭巷尾的廣告。
“真正有效的報告應該是這一些。”文森開始在地圖上標出聯邦公園。長島和佈列蘭街這幾個位置。
“這有什麼用?”亞希伯恩點點頭又搖搖頭。
“如果我們猜測是正確的,那他一整天都在街頭徘徊。後來又殺了兩個人,這樣的時候他會去哪兒?”文森自言自語。
“他一定滿身是血,如果是我的話至少會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洗個澡什麼的。”亞希伯恩笑着說道。
“嗯,越來越近。但我想他的身上可能一滴血都沒有,卻終歸是要去洗個澡。相信所有兇手在作案後都會覺得自己的身上會有痕跡。”文森笑着說道。
“嗯,不錯,有點意思,繼續說下去。”亞希伯恩又噴出一口煙。
“高速公路邊上有許多汽車旅店,那裡住起來容易。跑起來也容易,所以他一定會找個小旅店住下來。”文森做了個結論,偷偷地吸了兩口從亞希伯恩那兒過來的二手菸。
“好。”亞希伯恩在地圖上高速公路上沿線看着,嘴裡咬着煙尾巴,粗大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來畫去,低着頭含含糊糊地說道,“這路上太多小旅店。”
“還好我們還有電視臺,讓他們幫着宣傳一下怎麼樣?”文森建議,他緊緊挨着亞希伯恩,那嫋嫋升起的香氣直接衝進鼻腔,一點都沒有浪費。
“不可能,我們只是根據一個報警電話,說是有這麼個人在現場。這個電話內容的真實性也很低,也許這根本就是那個真兇在誤導我們,讓出租車公司幫忙已經是很勉強,電視臺是不可能的,那樣反而會引起太多麻煩。”亞希伯恩嘆了口氣,把煙拿在手中,文森偏過頭把鼻子埋進煙氣裡。
亞希伯恩再次把煙放回嘴裡吸,文森也嘆了口氣。
在瑪達聯邦平均每三百個人中就有一人可能成爲謀殺案件的被害者,每十七分鐘就有一起命案。亞爾曼這個城市每天都會死上許多人,而這中間總有一些人不是自然死亡的,但十年內的破案率不到百分之六十。
“亞希伯恩,你估計這破案的機率是多少?”文森問道。
問破案几率是他們的習慣,通常來說案發的頭三天是最容易破案的階段。所以頭三天要全力以赴,儘可能投入最多的人力和資源。
但不能及時破案的關鍵在於三天後若有其他新案件,就須調派人力和資源去處理其他案件,辦案人員嚴重減少,破案壓力卻越來越大。
“如果我們找得到現場的證人,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亞希伯恩又打開抽屜拿出香菸點着了一支。
“幸好這個案子死的只是兩個小混混。”亞希伯恩和文森同時心中嘀咕,“這種案子不會有太多壓力,媒體關注度也不會太高,要不然就比較麻煩。”
“好了,回去吧!”亞希伯恩想了想,擡頭對文森說道。
“好的,相信後天驗屍報告就會出來,到時候我們可以看看那兩個傢伙是不是真的死得那麼窩囊。到時候我也多找幾個線人問問。”文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