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歐文、迪克、科特三人看着冥想中的尼羅,擔憂之色佈滿臉上。通常來說,冥想過程不應該超過一個小時,除非是自己有意識的控制。可是已經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尼羅仍然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很明顯並不是他不想醒來,而是出現了意外沒法醒來。汗水不停從他的額頭滴下,小腹處一起一伏,呼吸異常急促。
科特輕拉歐文的衣角,低聲道:“歐文院長,老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歐文嘴角扯出一絲苦意,輕聲道:“魔力和精神力雙重枯竭,這很危險。一般說來,魔法師都會盡量去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一當出現雙重枯竭的情況,輕則可能需要幾年才能恢復,重則……唉!”歐文愁容滿面,輕嘆一聲,接着道:“重則甚至失去繼續修煉的資格。”
迪克緊張的看着歐文,道:“這可怎麼……”
“噓!”歐文食指豎立脣邊,阻止了迪克繼續說下去,指了指尼羅的方向,“快醒了。”
迪克和科特二人忙轉頭望去。只見尼羅的呼吸聲已趨於和緩,小腹也平復下來。片刻,他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很迷茫,不停的掃視自己的身體。
歐文急忙湊近,道:“你感覺怎麼樣?”
尼羅苦笑一聲,有些心驚的道:“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情況,只是剛纔丹田一張一縮的,瓶頸又鬆動了一些,嚇我了一跳。”
歐文坐下身來,疑惑道:“怎麼可能呢?我剛纔沒發現有元素波動啊。而且,我看你現在這樣子,魔力應該都還沒完全恢復吧?”
“魔力確實還沒完全恢復,”尼羅點點頭,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表情,“但不知爲何,剛纔冥想時精神力開始瘋漲,到處亂竄。甚至,不受心神控制,向丹田衝去。導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文一怔,疑惑的神色更濃,低頭沉思起來。
迪克、科特二人走了過來。科特把尼羅全身摸了一遍,又拍了拍自己胸口,道:“嚇死我了,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所有的部位都還在。”
迪克身子一陣哆嗦,雙手緊抓衣領,吃驚的看着科特,怪叫道:“老二,難道伊老大說得沒錯?你,你真有那愛好?”
“別吵!”歐文擡頭叱喝一聲,對着尼羅說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算了,也不用太費神,應該不是壞事,現在你魔力恢復了多少?”
尼羅道:“大概一半多點吧,我有點擔心,怕比賽之前不能完全恢復過來。”
“恩?”歐文眉頭皺起,片刻又舒展下來,如釋重負道:“還好,我還以爲很嚴重呢,看來也沒啥大不了的。不過,明天的比賽你乾脆棄權吧,多觀察一天最好。”
尼羅灑然笑道:“導師,你不用擔心,比賽應該沒問題。”
歐文嘆道:“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早點休息。”看了他一眼,轉身向房門走去。突然又停了下來,扭過頭來,手指着迪克、科特兩人,吼道:“你們兩個小混蛋,如果帶壞了尼羅,看我不找你們倆的麻煩。”說罷,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才離開寢室。
科特、迪克相視一眼,不禁面面相覷。
尼羅看着兩人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走上去摸了摸科特的屁股,調笑道:“我也不能太吃虧不是?”
科特裝模作樣的扭捏一番,作羞澀狀。
迪克立即癱倒在地上,雙手抱頭,大叫道:“我快瘋了。”
羅蘭皇宮圍牆上的魔法燈把夜色點綴得格外迷人。而緊靠皇宮左側,一座高大的府邸在餘光的映照下卻顯得格外陰森。此時,府邸內的花園裡,一人正獨坐院內。看他搖晃着躺椅,雙目微閉的樣子,似乎非常享受這種寧靜的氣氛。
“十一少爺。”府外傳來的聲音打亂了阿奎羅的心緒。
阿奎羅很不滿意的睜開雙眼,沒好氣的道:“什麼事?”
一名侍衛模樣的人從府外走了進來,躬身道:“十一少爺。外面有位威廉先生自稱是您的朋友,說有要事向您稟報,只是他戴着頭罩,看不清楚具體模樣。”
“威廉?他來幹什麼?”阿奎羅低頭喃語。隨即,他又招了招手,道:“請他進來吧。”
侍衛道:“是的,少爺。”<www.17k.com首發>
片刻後,一名全身黑衣籠罩的男子走了進來。
“見過阿奎羅少爺。”黑衣男子直走到阿奎羅的身前,才停住了腳步,掀開防風頭罩,對着阿奎羅垂首行了一禮,靜立一旁。
阿奎羅站起身來,道:“威廉,事情不順利?”
“恩。”威廉點點頭。
阿奎羅皺了皺眉,道:“出了什麼問題?”
威廉道:“人選倒是找好了,肯定沒有問題。只不過,評定所的那位卻不肯鬆口。”
“哦?”阿奎樓緊盯着對方的眼睛,“他有什麼反應?”
威廉道:“他既不答應,也不反對。”
阿奎羅大聲喝道:“詳細點!”
威廉身子一顫,躬身道:“是!”又道:“屬下按少爺的吩咐,把禮物交給他,請他更換選手。可是,他卻不收,只說了兩句莫名奇妙的話,就不再理會屬下。沒辦法之下,我只好先回來覆命。”思索片刻,繼續道:“這事對他來說並不麻煩,屬下在想,他是不是猜到些什麼”
“難說,那老東西狡猾如狐。”阿奎羅點了點頭,“他說了些什麼?一個字都不要漏過。”
“嗯。”威廉答應一聲,換了一副語氣,作嘆息狀,道:“他說:‘這事難辦啊,我只不過是評定所的一個小人物,運氣好才做了這次比賽的裁判長。’他的第二句話更讓屬下費解,他問我:‘你家有儲藏室嗎?我家就沒有。’然後他就閉口不言了。”
阿奎羅陷入沉思,良久之後,“哼!”他狠狠的踢了躺椅一腳,道:“他的胃口真不小啊!”
威廉一愣,道:“少爺,他這是什麼意思?”
阿奎羅恨恨道:“這老傢伙,嫌錢少了。而且,還想爬得更高。”
“少爺,依屬下的意見,與其這樣複雜,還不如直接將那小子……”威廉臉上露出陰狠之色,單手並掌向下一切。
“呸!”阿奎羅一口唾沫吐在威廉的身上,大聲訓斥道:“你想讓我死嗎?他又不出騰龍城,萬一被學院那些老傢伙知道怎麼辦?你有沒有長腦子?”
“屬下知錯。”威廉慌忙低頭一禮。
阿奎羅長出了幾口氣,壓下暴動的心情,道:“瑪莉呢?”
“郡主一直呆在親王府,沒出來過。”威廉搖搖頭,“照屬下看來,他們兩人似乎並沒什麼不妥之處。”
阿奎羅似笑非笑的看了威廉一眼,道:“你是說我太敏感了?”
威廉急忙躬身,道:“屬下不敢。”
“爲了一個女人,我這是不是過火了點呢?”阿奎羅搖晃着頭,拍了拍威廉的肩膀,道:“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心腸太軟了呢?”
威廉擠出一絲苦笑,連連點頭。
“這樣……”阿奎羅敲了敲太陽穴,向內院走去,“我寫封信,另外再備一份禮物,你帶給那個老雜碎。”威廉連忙跟上。
排名賽進入小組賽的第二輪,今日觀看比賽的人們比昨日更多,觀衆席上不時掀起一陣騷亂,忙得羅蘭帝國的軍士們焦頭爛額。
選手區域內,歐文拍了拍尼羅後背,關切道:“你的魔力還沒完全恢復,千萬不能大意,如果感覺不對,就立即認輸,知道嗎?”
尼羅點了點頭,緩步向賽區走去。
他第二輪的對手據說是一名火系的學員,來自大陸東部恩布里帝國的德肯魔法學院。恩布里帝國是暗月大陸東部的超級軍事強國,但奇怪的是該國既不向外擴張,也不接受東部其他帝國的建議結成聯盟,使得東部各國在大陸的地位顯得非常尷尬。
“咦?”尼羅驚訝的看了對手一眼。對方身上穿的並不是代表火系修煉者的紅袍,而是一身青色法袍。
尼羅疑惑的向裁判席望去,左首那名裁判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道:“由於參賽選手的個人原因,德肯學院臨時要求更換選手,評定所經過商討,同意了他們的申請。只不過,德肯學院的第一輪小組賽的成績將被判負,記零分。”
“原來如此!”尼羅恍然。
站在場上,黑袍法師雙手平握法杖,很友好的對着尼羅做了一個法禮,自我介紹道:“德肯學院漢斯,四級後期風系法師,很高興認識你。”
尼羅心頭一熱,趕忙回禮,道:“舒耶納學院尼羅,也是四級後期的風系法師。”
這時,場上的裁判員靠近雙方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退出場外,道:“比賽正式開始。”
相同的咒語聲同時響起,雙方周圍的魔法元素都躁動起來。很明顯,雙方施展的是同一個魔法。
尼羅的咒語率先念完,而對手的咒語居然只念到一半。十幾道青流瞬間將漢斯包裹起來。不過,青流微微收縮了一點就立即停止,漢斯的熱情讓他很有好感。
“我認輸。快,快放開。”漢斯滿臉通紅,似乎被勒得很難受,對着尼羅張了張口,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尼羅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爲何會變成這樣,趕緊驅散青流,緊張的湊了過去,欲待一瞧究竟。
看到尼羅漸漸靠近,漢斯眼中異光一閃,露出一絲詭秘的神色,他的周圍,元素氣息輕微波動了一下。只見他突然擡手,法杖猛然前指,一道月牙型的風刃正對着尼羅的腦袋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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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近了,慌亂間,尼羅根本不及閃避,下意識的擡起右臂護住頭部。
“喀嚓”一聲,鮮血飛濺,一隻緊握法杖的手臂齊肘而斷,掉落在地。
尼羅慘哼一聲,痛得蹲在了地上,左手捂住鮮血狂涌的斷臂,他的前額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泊泊流出。
“住手!”歐文大驚,騰空而起,向着賽場飛來。
不一會,尼羅只感覺眼前一陣模糊,身邊人影憧憧,隨即他便昏厥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