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帶着肆伍陸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一座簡陋的醫院出現在眼前。一羣包紮着繃帶的士兵相互撐扶着在鐵虎與肆伍陸面前走過。
鐵虎友好地向爲首軍人打招呼,並伸出右手。爲首軍人見狀,亦是擡起右臂,肆伍陸赫然發現軍人擡起的右臂衣袖竟然空空如也。
鐵虎見狀,馬上換成左手,爲首軍人亦收回右臂,擡起左臂,卻見左臂也只有空空如也的衣袖。
這一刻,鐵虎挺直身體,右手從胸前擡起,右臂與肩同高,前臂、手掌呈一條直線,五指併攏,掌心向外翻三十度,中指微貼太陽穴。正是龍國標準的軍禮。
肆伍陸突然感到鼻子發酸,眼眶裡似乎有某種液體要流下來。不禁跟着行了一個軍禮。軍人亦擡起石臂還禮。
“一定是眼裡進沙了,亦是這邊風太大了。”肆伍陸倔強地安慰自已。
這一刻,肆伍陸終於明白母親提起父親時總是充滿自豪。這一刻,父親對肆伍陸而言再也不只是母親口中的名字,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這一刻,那個在肆伍陸出生前就戰死的父親成爲肆伍陸想要成爲的那個人。
桃花盛開,春意醉人。
一處海邊的小漁村,此時,村裡處處冒着濃煙大火,遍地屍骸,血流成河。一個穿着簡陋的女孩正拿着一把剪刀對着自已的頸部。雖衣着簡潔,卻遮不住那絕世容顏。只見她秀色照人,膚光勝雪,當真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又似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此時她鳳目含淚,我見猶憐。
“美美地花姑娘,你地不要怕,我地不會傷害你。”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龜田太郎發誓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想來帝國之花也不過如此!龜田太郎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儘量讓自已看起來友善點。可惜對面的女孩軟硬不吃。
不一會兒,龜田太郎耐心耗盡,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地是我地女人!”
“我纔不是你的女人。”女孩憤怒地說道,一臉嫌棄。
“我地說你地是你地就是!”龜田太郎繼續用蹩腳的漢語叫喊。
“我說她不是,她就不是!”霸氣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小魚兒聞言擡頭一看,一道白色身影握着妖刀自陽光下緩緩走來。只見那人容顏如玉,身姿如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有的人光彩照人,有的人黯然無光,而有的人則陽光燦爛,如果你有幸遇到一個陽光燦爛的人,那麼從此你的世界只有他。
奇特的異域服裝以及猥瑣的相貌,立刻激發了來自記憶深處的血仇。肆伍陸開口喝道:“在龍國耀武揚威,濫殺無辜,問過了我沒?我同意了嗎?”
“八嘎!”龜田太郎怒罵。
話甫落,雙方同時出刀。來自帝國軍校的高材生一對鬼方異域的浪人武士。一者雄鷹之姿,一者毒蛇之詭。面對詭異的鬼方忍術,肆伍陸不敢大意,凝神以對,一招一式盡顯名校風采。
轉眼間,雙方已纏鬥數十招,此時肆伍陸右眼中的道眼早已摸透龜田太郎的行蹤軌跡。突然龜田死角盡現,只見肆伍陸將鬼切高舉過頭頂,頓時周圍大地龜裂,花草枯萎,源源不絕地力量涌向肆伍陸,緊接着肆伍陸揮刀衝向龜田太郎。
這一刻,萬物俱寂,無盡的殺意自鬼切中涌出,甚至連戰局之外的小魚兒也感到一陣戰慄。
殺神一刀斬,千百年來從未有人練成,放在帝國軍校藏淵閣第五層的絕頂刀式,傳說中誅仙弒神之招,小魚兒此刻見證那完美至極的一刀,彷彿天地初開那一刀便存在。雖然還遠遠比不上十年後在異域鬼方富士山下腰斬鬼方第一高手“劍聖”柳生一劍的那一刀來得驚才絕豔,但此時的肆伍陸已經初露鋒芒。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此刻小魚兒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念頭。
龜田太郎突然發現眼前的鞋子很是眼熟,接着反應過來原來自已竟被腰斬了,緊接着一陣劇痛傳來,然後陷入無盡黑暗。
最後跪地的雙膝,彷彿是對過往罪惡一生的懺悔。屍體不斷涌出的鮮血,嘲諷着弱肉強食的人生。
那年,十七。桃花季,初見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