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成離開片刻,上來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有了前車之鑑,他一上來便看着謝天一聲不吭的,這樣你就沒辦法說我是來蹭名的了吧!
謝天哈哈一笑:“來者何人?”
“柯達天是也!”說相聲般的一問一答,柯達天眼睛一瞪,繼續說道:“廢話少說,咱們論個死道,不單論高下,更論生死,只有這樣,活着的人才能揚名立萬,死了的也不會揹着個蹭出名的鍋!”
確實不是來蹭名的,是來要命的!謝天不幹啊,我拼了命打架就是爲了成全你,你又不是我大舅哥!
“無冤無仇的,非得拼命!”
“既然你選擇了參加論道會,剩下的事情便由不得你了!”
柯達天拳頭捏得啪啪響,沒有再給謝天說話的機會,拳頭便砸了過來,謝天只好閃身躲過。
眼睛掃過蘇勝雪,人家正穩坐在軟墊上,慢慢的品着香茗,如同在看一場猴戲,謝天暗自冷笑,想摸我的底,有那麼容易的事!
“慢着……”
喝停柯達天,謝天說道:“我打了小的,會不會再來老的,而且你確定願意被別人當槍使,你如果真的要同我論道,不如換個時間地點。”
柯達天怒道:“屎都到糞門了,你不讓拉,也得拉!”
換了個手,又是一拳轟來。謝天突然特別想念老白,如果他在的話肯定不會任由自己被欺負!
拳頭瞬間變大,那是因爲已經到了眼前,謝天只好側身躲過,柯達天一跺腳,整個人一躍而起,右手握拳再猛烈的轟出,口中也發出一聲暴喝。
謝天一揚手,一粒藥丸咻的一聲便落入柯達天的嘴裡,瞬間化做一股液體進入腹中。
柯達成大驚失色,高高躍起的身體咚的一聲跌落,他捂着喉嚨戰戰兢兢的道:“你給我吃的啥?”
謝天詭異的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有兩個練丹的徒弟,沒事了就瞎琢磨着練丹,經常練出一些廢丹,他們就拿各種小動物做實驗,你猜怎麼着,特別好玩!”
柯達天成謝天的神情便知道大事不妙,破口大罵:“誒……嘰蘿……嗚哦……”
謝天一拍手:“對,就是這樣,這是最開始,也是最輕的,我見過他們試過最厲害的那個丹藥,被一顆老鼠吃了,你猜怎麼着,那着老鼠上了整座城的貓,太厲害了!”
柯達天嚇得臉都綠了,舌頭也不聽指揮,想說的話全部變成別人聽不懂的嘰裡呱啦,沒辦法只好做了個你給我等着的手勢,一溜煙的跑了!
謝謝搖搖頭:“沒意思,這尼瑪哪裡是論道,簡直就是胡鬧,主角像只縮頭烏龜躲着,卻叫些小嘍囉出來送死,西陵沒人了嗎?”
謝天這句話可以說將整個西陵都捎帶着給罵了,蘇勝雪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一回有人敢罵他縮頭烏龜!
蘇勝雪如一片雪般飄到謝天身前,看着謝天的臉,然後說道:“我會把你這張不知天高地厚的臉剝下來釘在牆上,以此來告誡那些出言誣衊神殿的人!”
“你是什麼人,該不會又是一條走狗!”
謝天幾乎沒有正眼看過蘇勝雪,從鼻孔中哼出這麼一句話來,論道山的觀衆可不會容許謝天如此侮辱他們心中的偶像。
“瞎了你的狗眼,連蘇勝雪公子你都認不出來……”
“不要攔着我,我要上去掐死那個臭不要臉的傢伙……”
“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他……”
蘇勝雪瀟灑的擺了一下手道:“還需要問我是誰嗎?”
“你真是蘇勝雪?”謝天誇張的捂着嘴,偷眼瞄了瞄軟墊上的易蘭心,低聲說道:“你馬子你沒有告訴你那天在破廟發生的事吧?”
“破廟,發生什麼事了?”蘇勝雪眼角微微抽搐,極力的壓制着心中的火氣。
“沒事,你不知道最好,那天晚上,我們兩在破廟……算了,咱們還是論道吧!”
謝天故意停了下來,岔開話題,這種欲蓋彌彰的感覺頓時讓蘇勝雪怒火中燒,易蘭心急忙申辯道:“我們沒什麼的!”
這一申辯等於證實,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理誰都懂!人羣中又是一陣騷動,說什麼的都有。
“我有沒有聽錯,陣女和謝的那個痞子在破廟裡待了一夜……”
“我心中的女神不純潔了……”
“不是吧,這世界還有人敢給蘇公子頭上添綠……”
蘇勝雪看着易蘭心,一聲冷哼,憑他的睿智又豈會看不出這是謝天使的小伎倆,其目的不就是想擾亂他的心神嗎!
能被人擾亂心神的人就不配被稱做神子,蘇勝雪既是西陵的驕傲,道心堅固程度自不用多說,但他還是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一把寶劍已然在握。
“大光明劍……”
人羣中有人驚呼,大光明劍是神殿的至寶,傳說是搖乾觀首任觀主以無上神術取光明之火鍛造而成。如今卻出現在了蘇勝雪之手,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看着手中的劈柴刀,不止謝天自慚形穢,連圍觀羣衆都忍不住紛紛吐槽。
“我去,他這是要去劈個柴火把自己燉了嗎……”
“這就是差別……”
“神子對乞丐……”
……
謝天訕訕一笑,趕緊把柴刀收好,然後說道拿錯了、拿錯了!手中一道光閃過,柴刀變成一把渾體通黑的殘刀。
雖是殘刀,但從刀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和濃濃陰煞之氣便知道,這刀大有來頭。果然,有人高喊:“血冥刀!”
魔族的聖物,消失了近千年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謝天手中?謝天自不會說,像這樣的破銅爛鐵,老子多的是!
大光明劍、血冥刀!
光是武器便讓人不寒而慄,看來這一次的論道定會載入九州史冊,不少人如是這般的想着,那邊,論道已然開始。
大光明劍揮灑着陽光般的光芒,刺得衆人睜不開眼睛,然而這光芒卻在距血冥刀數尺的地方停頓,像是被刀削過一般整整齊齊。
神兵利器,果然是各有千秋!
蘇勝雪的身影剎那隱匿入刺眼的光芒之中,將太陽投下的光芒做爲了自己的武器,千絲萬縷的殺意將謝天籠罩。
一出手便是雷霆殺着,謝天緊抿着脣,閉上了眼睛,與其被刺眼的光芒擾亂心神,不如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真元、念力盡數灌入血冥刀,將周身近丈方圓的空間鎖進如墨般的黑色裡,謝天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這怎麼看?
四周的觀衆開始吐槽,麻痹的老子這個位置是花真金白銀買的,是來欣賞神子絕世風彩的,不是來看棉花糖和墨盤的!
刺眼的白芒包裹着一片黑夜,相互撕扯着,不是光芒刺進了黑夜便是黑夜侵襲了光明……
論道山的論道進行得如火如荼,所有人將目光聚集在了論道山,有一隊人卻例外,他們悄無聲息的抹倒人行宮的守衛,摸進了人行宮。
墨玉般的座椅上,將面目藏在霧氣中的陰鷲宮主冰冷的聲音問着範醜醜:“論道山那邊怎麼樣了?”
範醜醜其實一點兒也不醜,反而帥得有些過分,他指頭繞着鬢角垂下的髮絲,帶着磁性的聲音說道:“正在進行中,神子已經被激上了臺!”
“嗯,我是不是高估了蘇勝雪!”
宮主有些不悅,手扶着墨玉座椅站了起來,然後神色怪異的看着範醜醜,說道:“你爲什麼會選擇背叛我?”
範醜醜笑道:“從未效忠過你,又何來背叛一說,墨玉神座向來是能者居之,你坐得難道我就坐不得?”
談笑風聲間便撕破了臉皮,這便是大修行者的精神較量,或者說是各有各的底氣。陰鷲宮主的底氣便是纏繞在他臉上的霧氣,隨着他鼻息的變粗而迅速壯大!
範醜醜的底氣來自於迅速衝進大殿的幾條身影!
紀嫣然、周朝安、老白、豆豆、柳宗亭!
不用說,老牛鼻子肯定帶着另一夥人去捏人行宮的軟柿子了!
陰鷲宮主桀桀笑道:“紀嫣然,你以爲帶這幾個人就能坐上這墨玉神座,你也太天真了吧!”
豆豆還是那個暴脾氣,月弧呼嘯一聲直刺陰鷲宮主,紀嫣然道:“見不得人的死二皮臉,別人怕你,我紀嫣然可不怕!”
“二皮臉……”
柳宗亭不明白二皮臉的含義,重複了一次,紀嫣然笑道:“等你砸開他臉上的濃霧就懂了!”
柳宗亭哦了一聲,揮着金鐗便衝了過去,看似輕薄的霧氣與柳宗亭帶着雷鳴的金鐗相遇,竟然發出愈金鐵般的撞擊聲。
柳宗亭被彈得高高拋起,然後一屁股跌落,將一把名貴的椅子砸得稀巴爛,他爬起來揉着屁股吼道:“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周朝安老臉如同開了花:“這不在等你試試深淺嘛!”
“試出什麼名堂了嗎?”柳宗亭問道。
紀嫣然搖搖頭道:“還差一點兒!”
柳宗亭是個實誠人,聽紀嫣然說還差一點兒,竟然不帶一絲猶豫的又撲了上去,不過這一次,老白沒打算讓他隻身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