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遇到阿英的那一刻,全世界的女人都好似多了一隻眼睛,所以,她配得起我。”武啓十分認真的看着圓臉少女翠竹說道,眉眼間滿是嚴肅,那顆誘人的血紅色淚痣在此刻異常的耀眼,看的圓臉少女心揪了起來,不只是爲別人還是爲她。
“娘娘不會同意的,娘娘不會同意的。”圓臉少女眼眸剪水泫然若泣,兩根大拇指在身前不斷地環繞着,低聲的呢喃讓武啓不由得再次皺眉。
“娶妻生子是我武啓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我母后娶妻生子,所以我相信她會同意的。”武啓沉聲說道,他對於自己的母后很是信任,因爲現在的皇后趙雅當初也是平民出生。
“不會的!”剛說完這句話,誰知道圓臉少女突然臉色一變,雙頰生出兩朵紅暈,軟軟的倒在武啓懷中,好似高燒身體無力又好似女兒間的嬌羞。同時武啓的臉大驚失色,他耳邊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那熟悉的走路節奏,那熟悉的體香。
“嘎吱。”輕不可聞的聲音後,那張秀麗的臉龐出現在這間小小的閨閣中,一隻明亮純淨的眼睛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還是在自己的牀上。不知何時圓臉少女的衣襟乍然打開一顆,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雪白粉膩。
“阿英,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彷彿狗血的言情劇一般,武啓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翠竹莫名打開的衣襟以及兩人很是曖昧的抱在一起,在這一刻,武啓有點痛恨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習慣,看到人摔倒會去扶上一把。
“誤會什麼!”阿英那一顆嶄亮的眸子此刻精光熠熠,看着武啓說道,“客人來我們家裡,你不好好的招待客人還在這裡睡覺,沒有禮貌哦。”誰知阿英話風一轉,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家嗎。武啓的嘴角露出會意的笑容,點點頭用手背推開圓臉少女的身子,退讓開來說道,“你們女兒家聊些貼心的話,我會廚房忙吧,別看我一年多沒回來,從阿英你那學來的手藝可從來沒有忘記。”
武啓說着就要從阿英手中接過從別處借來的小蔥,卻被阿英嫵媚的犯了個白眼拍打掉武啓的手說道,“我和翠竹姑娘哪有可以聊得,還是你們聊吧,我去給你煮碗麪,真是回來還沒休息多久就來煩我們。”阿英最後一句話雖然是小聲的說,但在這小小空間內,無異於在圓臉少女翠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指着她說道,你就是個電燈泡。
並且還不止如此,阿英說完這些還很溫柔的伸出手整理了一下武啓衣襟,皺着眉頭半嬌嗔半指責的說道,“衣衫不整被客人看到會說沒有家教的。”
武啓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溫柔嫺淑的阿英會是這般充滿侵略性,但是他覺得內心很溫暖,早知道以前遇到那些送粉紅信箋的女子,就該把阿英推出來。
武啓和阿英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特別是阿英一口一個沒教養,一口一個客人,一口一個我們家,讓圓臉少女阿英的那張若圓月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一副消失在桃源村。
待到圓臉少女翠竹走後,阿英這才拍着胸脯長噓一口氣,那隻明亮的眼睛裡滿是暴風雨後初晴的心喜和餘悸,光潔的額頭上還滲透出了幾滴晶瑩的汗水,將那塊潔白的眼罩染溼。
武啓笑着準備將阿英的眼罩取下,幫她換一個,這間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他都熟悉異常,我們的家不是嗎。
但是他的手被阿英微微一低頭讓過了,雙肩一重,就看見阿英看着自己說道,“再去休息一會吧,我煮好了麪條叫你。”說完這句話,阿英就退出自己的房間,房間內再次恢復安靜,武啓輕輕一笑,嘴角掛着溫暖舒適的弧度入睡了。
廚房中,先前平靜如水的阿英臉嬌羞的紅成一塊紅綢不,她捂着自己羞紅的臉頰,眼中卻是一片驕傲,想搶走我的男人,哼!
阿英的手腳很快,很嫺熟的就將面煮好,正時正點的,武啓也剛剛好醒了過來,一邊吃着面一邊看着面前這張讓他心滿意足的面空,不只是秀色可餐還是什麼。
吃完麪後,武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下碗筷準備去清洗,眉心一涼,就看見阿英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頭上,算不上纖細完美的手指輕輕的摩擦着武啓的眉心,彷彿要將那裡的褶皺撫平一邊,就這樣,夜深了。
在桃源村無憂無慮的的舒適日子持續了不少時間,才一晃眼時間就到了正月十五了。相同的,無數印着燙金大字的請帖紛紛被送到了這個未來儲君私人遊樂園的地方。而武啓從來都是放在角落旮旯的位置不去理睬,甚至於用作點火的引子,弄得阿英家中的竈爐時不時的泛出金黃色的光芒,就連鍋底都是一片閃眼睛的黃金色。
一天一天的過去,武啓好似就想這麼的沉溺在這桃源村裡不願意醒來,在夢中就這麼度過一輩子,這一切看在阿英眼中,卻是比武啓自己還揪心。她知道,武啓不願意醒來的那個夢,不只是這裡。
終於,在阿英的勸說下,武啓終於打開了一封請帖,這封請帖很是樸素,僅僅用了紅紙黑字,請帖打開,便是署名的一行:吾弟子謙,歸來多日,未見子謙一面,爲兄甚爲想念,時值正月十五,望來府邸一敘兄弟之情。敬之。落款是兩個方方正正的行書武明。
請帖很是普通,歷年來都是如此,每逢佳節日子都會收到從大皇子武明那裡送來的一份請帖,開始的時候武啓懷着正常的心思過去,卻發現說的無非和那些諂媚的官員說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再就是吃喝玩樂,到後來,武啓也就少有前去了。不是心中蔑視,而是去了之後,大家都很是尷尬,不弱少了自己大家都輕輕鬆鬆過年。
武啓今天看着這張平常至極的請帖,久久不說一句話,呆在桃源村裡不是忘掉了一切,相反,在西涼武帝城內發生的所有事情在自己的腦海裡越來越深刻,不想忘記不敢忘記。
武啓現在看着最前面那兩個自己生就得到的賜字,子謙,再到最後的那兩個週歲纔得到的名字武明,武啓突然想到,好像至今,大皇子武明都還沒有字,這在尋常百姓家裡及冠就會由師長賜予的字號,大皇子這麼些年都沒有得到過,好想他自己也忘記了,用着類似奴隸一般的名字沒有字號,這些年也就過來了。無怪乎龍都有傳言大皇子武明是夾雜在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另類存在。徒有皇子的名卻沒有實。
看着這封請帖,武啓的腦海裡浮現出兩張面孔,無七,武明。到底是無七武明,還是武啓無名。這個讓武啓心若針扎的問題再次浮現出來,驀然的武啓就這樣決定了,今年的正月十五就去看看吧,就這樣,武啓將這份普通至極的請帖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一旁的阿英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臉色由陰變化晴,再接着從掙扎恢復平靜,阿英笑了,這纔是她的子謙,她的那個子謙真的回來了。
大皇子武穆府邸。
大皇子武明恭敬的坐在一介白丁的面前,嫺熟的爲面前的男子斟茶,茶滿七分便停,待到男子飲下這杯茶,暖和了身子之後,武穆傾身問道,
“先生,那般寫,他真的回來嗎?”
男子很是平凡的臉龐沒有變化,就連那對眸子都平靜如井水,眼前的煙霧繚繞騰躍散去,男子緩緩開口,“你對,你藏在書桌最上層的那封情報是怎麼看的?”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大皇子武明變了臉色,“你,你,你看了?”
“沒有,我只不過在好奇,好奇是什麼消息,讓中庸蟄伏了這麼多年的你變得如此心急,是什麼讓疼到武啓入住東宮都平靜的你變得心慌意亂。”
這個房間陷入了寂靜,落針可聞。良久之後,男子開口了,“也罷,你不說就算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不在於那裡,我也將它忘掉。至於你所問的,放心吧,既然他選擇了讓武啓坐上龍椅,那麼我就會一定讓你帶上王冠。這幾天暗地裡和你有交流的家族不是都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態度,不是嗎?”
……
“淳鳳,劍譜上是這樣寫的,你只有騰躍起來,才能躲開這致命的一招…”
“淳鳳,記住這些秘籍上的所有破解方式,只有這樣,你才能先勝利別人一籌…”
“葉文!又錯了,又錯了!多少遍了,你怎麼又錯了!繼續練,再錯不準出這扇門…”
“手伸出來!手伸出來!”
“呼哧,呼哧!!!”葉文猛地從睡夢中醒來,渾身早已經被汗水打溼,雙臂莫名的隱隱作痛,好似回到了那些年。
“怎麼,你也會做噩夢?”葉文身邊的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聲音,無七從黑暗中走出來。
葉文沒有理會,看着天上只差絲毫就即將圓滿的月亮,低聲呢喃,“快了,快了…”
“是啊,快了。”無七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