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塗胡姬面露冷笑,口唸一聲:“去!”
那骨鳥如飛劍一般朝百里求凡飛來,空中隱約可聽到破風的聲音,那百里求凡也不慌張——此時慌張無用,他將真炁輸入斷劍之中,將劍抵擋在面前,那骨鳥彷彿撞在一個無形的牆壁上,四周隱約可以聽見撞擊聲,卻無實體牆壁。
可隨着那撞擊聲變大,空氣中竟似乎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塗胡姬冷冷一笑,說道:“小子,雖然手裡拿到的是神器,可是在你手裡,卻是發揮不出它本來力量,哼,一個築基期的小子,竟敢和我金丹期叫板!待我等會將你打得魂飛魄散,再將你骨頭挖出,製成我的傀儡使,好好把玩……”
可話沒說完,卻聽百里求凡說:“白骨使?傀儡?白骨妙化宗?那於家老頭的兒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於家?哪個於家?我塗胡姬製成白骨傀儡的人太多了,多的,都忘記了。”那塗胡姬大笑,此事並非她妄言,塗胡姬乃是白骨妙化宗門下四長老之一,這能當上白骨妙化宗長老的,手下所沾的血,都不會少,但這塗胡姬雖是隻有金丹期,可她的姘頭卻不少,而那些姘頭卻又是誰也不讓誰,就偏是讓這塗胡姬佔了便宜。
所以這塗胡姬雖只有金丹期,卻在白骨妙化宗之內地位甚高,不過靠的,不是她的功法高深,而是她媚術驚人,且塗胡姬本是陰陽和合宗內門人,後轉投白骨妙化宗,但這陰陽和合宗的牀上本事倒是一樣都沒少學,將那些元嬰期的姘頭伺候的妥妥當當的,更是離不開她。
“火翟州百里莊附近的一位農戶,你可記得?”那百里求凡又問,這於家父子雖是小人物,可這百里莊卻真真是個大地方。
“百里莊?”那塗胡姬轉了轉眼珠,她大笑起來,“我倒是知道的,那時我留了個小傀儡在那裡,可是,我那小傀儡卻是骨瘦如柴的,身上什麼都沒有穿,剛好有幾個膽大的小子送上門來,我就剛好撥了其中一個的骨肉,讓他‘穿上’了。”
那百里求凡聽言,竟是握緊了手中之劍,手上滿是青筋,可嘴裡卻是無言。
這於老頭雖是一個平凡男人,可是,卻又這麼疼愛自己的孩子,甚至願意爲自己孩子去死,可是,可是百里求凡有的,卻是一個怎樣的父親呢,所以百里求凡一直爲此時耿耿於懷,而此事,卻遇到了殺害於家父子兇手,讓他又怎麼能不恨呢?
只可惜此時敵強我弱,他雖是恨敵人,又是恨自己。恨自己爲何不強。恨自己爲何手持利刃,卻無法施展。
“等等,你說百里莊?你是那個人,你是那個百里求凡?”那塗胡姬臉上先是一陣驚訝,然後,又是一陣大笑,“你是百里求凡?你是那個百里求凡?你就是百里求凡?”
她連問三句,然後大笑了起來,色如桃花,面如春風,竟是難掩的喜悅。
“我白骨妙化宗在找你,不,不,是這血河幽藏宗、陰陽和合宗在找你,不,不,是這天地間的三道、三禪、三宗都在找你,不不,是在找你們,在找那十年之前從百里莊活下來的那些七歲孩童,那三道、三禪找你們,是爲了將你們殺死,隔絕那預言,可我三宗找你們,卻是爲了保護你們,保護你們到那一日,那一日你們中的某一個人將這九幽十八州攪得天翻地覆的那一日。”那塗胡姬說着,竟是將那骨鳥喚了回來,不再攻擊。
“你要放了我?”百里求凡看着塗胡姬的眼睛問。
“放?怎麼會,你那把劍,我自然還是要的,只是,知道你是那些孩子中的一個後,就終歸是不好動手了,可是那把劍,我卻喜歡的很。”那塗胡姬慢慢落在地上,粉紅色紗衣輕薄,卻是什麼也遮不住,剛剛對話時,百里求凡看的並未如此真切,可到了近前,他還是不由的臉紅。
那塗胡姬一看百里求凡臉紅樣子,竟然笑了起來:“這樣吧……”
她輕移蓮步,走到百里求凡面前,撿起地上一根龍骨,那龍骨斷面平整,削的極薄,彷彿一柄小刀一樣。那塗胡姬一笑,毫不猶豫地用那龍骨劃開自己的手臂。
而百里求凡看的她的某根手指上,似乎有傷痕,而那傷痕,似乎是咬傷。
那熱血灑在累累龍骨之上,只覺得地面震動,那被血染到的白骨竟是開始動了起來,開始懸浮於空中,不到一刻功夫,一個人形龍頭的白骨怪物竟出現在百里求凡面前。
“這樣吧,你若是打倒了它,我便不要那劍了,可若是打不過……”塗胡姬一陣冷笑。
而百里求凡,自是把劍舉到了胸前,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