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駱羽杉一直趕着亞玉回去凌大上課,畢竟這樣的求學機會對亞玉來說十分難得,而她又有上進之心。自己的燒已經退了,儘管二姨娘因爲這次的事對駱羽杉和老二之間的情事,重新有了擔心和憂慮,一定要駱羽杉好齊全了才能回去教書,但是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知道拿着書翻看的駱羽杉苦笑了一下。

正在打掃房間的亞玉透過門上的玻璃心疼地看着駱羽杉,看着她因爲消瘦而顯得更大更黑的眼睛。以前,四小姐還有輕鬆和開心的時候,邊看書邊喝着她最喜歡的壽眉,讓人覺得歲月靜好,陽光溫暖,是自己最喜歡看到的風景。但是現在呢?亞玉嘆了口氣。現在好些天了,都沒有看到四小姐臉上有發自內心的笑容,拿着書半天也不見翻頁,姑爺又上前線了,這可怎麼好?

正想着,房門輕響,亞玉擡頭,見走三小姐譚永寧,忙笑着說道:三山姐來了,快請進。~

二嫂呢?,譚永寧歪頭看了看內室,笑着問道。

四小姐在陽臺看書呢。,亞玉忙笑着回答,一邊轉了視線以眼神示意駱羽杉的位置。

譚永寧點點頭,走過去旋開門,走進了書房。裡面原木色的大書櫃靠着三面牆壁,地上鋪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書櫃旁邊還擺着一個小小的類似日式榻榻米的墊子。譚永寧走到落地玻璃門邊,擦起隨風舞動的紗窗,朝外面看了看,不由自言自語地輕笑一聲道:,可不就是在這裡?“累了也不進屋睡,秋風涼,看看又感冒,”

亞玉聽她那樣說,便順着窗看出去,一棵高大的石榴村,展開到陽臺的枝葉遮了大半的空間,斑駁的樹影下日光中,一張靠背藤椅上,穿着淡綠色旗袍的駱羽杉右手搭在腹部,左手軟軟靠在扶手上,手裡的書本已經放到了腿上,正隨風輕輕翻動着。

哎呀,剛纔還好好的,這會兒倒是睡着了,這可不行,小心着了涼”,亞玉一邊低聲嘟噥着,一邊輕輕走過去,俯下身小心地推了推駱羽杉的肩膀“四小姐,醒醒”譚永寧站在陽臺門邊,聽到駱羽杉帶着睡意的聲音輕輕地問道“嗯,怎麼了?“”,

您怎麼在這兒就睡着了呢?風大,天涼,發燒纔剛州好,小心又感冒,“亞玉低聲勸着。

嗯””駱羽杉答應着,伸了個懶腰,慵懶而軟綿綿的樣子象極了懶懶的貓兒。

一轉頭,見到譚永寧正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駱羽杉的臉暮然紅了起來,人也瞬間清醒:永寧來了。,

二嫂,好些了吧”,譚永寧笑看着駱羽杉走進書房忙打招呼道。

嗯,本來就沒什麼事,姨娘心疼我罷。,駱羽杉笑着說道,接過亞玉遞過來的藥碗,看了一眼,微皺着眉一口氣把藥喝完,自覺口中又苦又澀。他走了好些天了吧?這次也不知是什麼事這樣着急。南北方軍政府不是還在談判嗎”難不成談判不成又要開戰?這次會不會有麻煩,會不會不象上次那樣好運,不久就能回來?駱羽杉看着碗裡的藥渣,暗暗嘆了口氣。也計是心裡累過了頭,這兩天自己都睡得很沉。擔心他嗎?駱羽杉苦笑,是,這裡到處都是他的味道,到處都充斥着他的痕跡,霸道的譚老二,人不在,卻處處無孔不入。這藥,盥洗室裡的刮鬍刀,那個畫着一支蘭的茶杯,和上面打橫放着的牙刷,處處都是和他相處時的記憶,恐怕連二姨娘,都是因爲他的囑咐,堅持讓自己在家休息,駱羽杉自嘲地無聲笑了笑。譚永寧有些擔心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駱羽杉把藥碗遞給亞玉,一邊問道:永寧,怎麼了?”譚永寧彷彿在沉思着什麼,似乎微微有些走神。

那晚見到威廉姆跟着二嫂走過來,譚永寧心裡既羞澀又有些激動,很是禮貌得體又殷勤地和威廉姆寒暄了一陣。可是令譚永寧有些失望的發現,威廉姆的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自己這裡。

威廉姆優雅而溫暖地笑着,很誠懇地認真說道:“譚小姐,很高興能見到您,也謝謝您的關照。蕊園的菊花開得極好,不過,在下卻是獨愛蘭的。每年倫敦的五月,花市開放時,偶爾會見到來自東方的蘭花,從那時起,在下就特有獨鍾泥足深陷了。,初初聽到他的話,譚永寧還頗是高興,以爲這英俊的英國外交官開始和自己談論他的喜好了。但細細觀察威廉姆接下來有禮卻極是疏離的舉止,譚永寧心裡涼了半截。

這男子的那番話,可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他已經心有所愛?而且那是個優雅如蘭的女子?

所以這些天來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很想找個時機向二嫂問清楚。卻偏偏碰上三姨娘身故、大姐無數年前定下的指腹爲婚又被提了起來,而且在給三姨娘守靈期間,二嫂又發燒生病,接着是二哥上了前線。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譚永寧一直沒有機會,也不好意思直面問出自己心裡的疑問,也就拖了下來。聽說二嫂的身體已經恢復,又有別的事要和駱羽杉商量,所以今天譚永寧特意走了過來。海天中文首發

二人走回了客廳,亞玉端上菊花茶,駱羽杉遞過去給譚永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永寧是不是因爲和威廉姆的事來找自己?他們,談的怎麼樣?威廉姆對她有好感嗎。駱羽杉心裡有一絲苦澀,一絲解脫。

正想着,聽到譚永寧有些遲疑地說道“二嫂,我想,請您幫個忙,駱羽杉看着她笑了笑:三妹不用客氣,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說就是譚永寧點點頭,看着她低低嘆了口氣,有些苦澀地一笑道:“謝謝二嫂。這段時間,二嫂有沒有聽誰說起大姐的婚事”,駱羽杉微微一怔,譚永寧說的不是她自已和威廉姆的事?來找自己是爲了譚永宜?那天晚上自己曾遠遠聽到她們姐妹說的星星點點,難道這事竟成了真的?永宜呢,她是同意還是反對?

夫姐的婚事?,駱羽杉手裡的茶杯一頓。譚永寧點了點頭:“嗯,很多年前,父親那時剛從土匪被清廷招安,當時他的上司是閱淅總督許懷仁。此人對父親一直心存芥蒂,因爲父親的綠林出身對他很是輕視和貶斥。後來,因爲閩淅發生了蘋命黨起事,父親拼力護衛,計懷仁爲形勢所迫,不得不啓用父親帶兵。後來情勢危機,父親又救了他一命,於是感激之下與父親約定兒女指腹爲婚。,駱羽杉靜靜聽着,心裡有些不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雙方都沒有再捉起來,爲什麼突然之間現在又說了呢?

現在,其實許家大勢已去,許懷仁本人也不過在北方軍政府桂着一個議會議長的閒職。不明白父親爲什麼非得讓大姐嫁過去“譚永寧有些憤懣地說道:父親和二姨娘說,許家在北方軍政府的威望猶在,許懷仁的兄長和弟弟都是北方軍政府的要員,唉,爲了權勢,父親總不忘了拿兒女的婚事做政治上的賭注“二嫂,父親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我反覆想過,可能只有二嫂你還能在父親面前說上幾句話””駱羽杉明白了譚永寧的意思,有感於她們的姐妹之情,略帶思索地點了點頭。爲了永宜,這事自己不會推辭。但是譚永宜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她是當事人,起碼應該同明白她的想法纔對。於是點了點頭:“三妹先不要着急,大姐的事,我定會盡力而爲。但是我想知道大姐自已的想法。,譚永寧看了看她,略一遲疑點點頭:“二嫂說的沒錯,但是大姐她,”她已經累了,不想再抗爭和堅持下去,與那個名畫家沒有結局的愛戀傷透了她的心口但是,這樣嫁過去,大姐會幸福嗎。海天中文首發

唉,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子,再如何聰慧,卻總是爲愛傷心難過,駱羽杉看着杯中浮起的小小菊花,傲然凌霜又如何?也不過只是一個季節。心中澀然,自己和譚老二之間,尚沒有愛情便有了深深的裂痕,連表面上的融洽都已經無法維持。自己不也將需要很長的時日來忘記這一段愛恨情仇?

那日自己發了火,他卻沒有意料中的暴跳如雷,依日小心翼翼地呵護,可是自己還是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一此沉思和傷心,自己和譚老二都需要時間沉澱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樣子,譚永寧心裡嘆了口氣,二嫂這次生病,自己聽姨娘說過幾句,看來她和二哥之間,還有頗深的鴻溝需要彌合,要這個聰慧明麗的二嫂全身心地愛上二哥,還有時日啊。

於是本來想問的關於威廉姆的話嚥了回去,譚永寧起身告辭,駱羽杉送了她出去。回身看到窗下那棵茉莉,略一沉吟便走了過去。

這棵花是前段日子駱世璋特意派人送過來的。駱羽杉明白,奶奶和父親對自己都很牽掛,上次譚少軒在自己回家後突然來到,令老人家很是歡心,以爲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感情,這份婚姻也會是幸福的,送來自己最喜歡的花,是心裡盼着自己能安心紮根大帥府,幸福快樂吧?

可惜,有時表象只是表象,現在自己和譚少軒之間的疙瘩越結越大,不知道將來爆發的那一天,奶奶和父親會是怎樣的失望?駱羽杉暗暗嘆了口氣

正思緒紛亂,亞玉在樓上喊了一聲:“四小姐,您的電話。,

電話?是誰?駱羽杉答應一聲,走上樓去。從亞玉手裡拿過話崗,一聽卻是左元芷的聲音:“小杉,身體好些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好多了,本來就沒有什麼事。你最近好嗎?駱羽杉笑着回答。

‘嗯,都還好。這幾天南方大學準備三十年校慶,邀請了南北方的一此學者名流,裡面有很多故交好友,就忙着準備招待他們呢“哦,大帥府你那個大家姐的老友…名畫家展悲鴆也要來,你聽說了沒有?”

展悲鳩要來?我沒有聽說過。,駱羽杉心裡一跳。不知道譚永宜知道他愛戀的人要來了沒有?

最後左元芷說到她是爲了一此東西要印刷,找駱羽杉和譚少軼打招呼的,駱羽杉當然很痛快地答應了,兩人桂了電話。駱羽杉想了想便慢慢朝譚永宜的畫室走去。

畫室的門開着,駱羽杉看到譚永宜在諾大的畫紙上畫了一副水墨山水畫,正提筆寫着幾行狂草的提款,於是沒有驚動她,輕輕走了進去。

在駱羽杉看來,書法實在是一種很玄奧的藝術,尤其是狂草。書寫者往往要在某種狀態下才能完成一幅,而讀者也能從墨跡中隱隱感受到這種情緒,這是表現主義藝術的特點。譚永宜的繪畫風格帶着明顯的東西方結合的味道,基本屬於重彩的表現形式。但帶有表現主義成分的畫法,終歸要受到物形的限制,不能夠完全放開來。所以,譚永宜寫得一筆筆勢雄健而縱橫奔放的狂莘,駱羽杉覺得完全是借用來充分表達自己的情感或情緒的。其實這恐怕也是表現主義書法產生的主要緣由吧。

看着紙上那汪洋恣肆的詩文,駱羽杉心裡無言一嘆:極目孤帆遠,無言上小樓。寒江沉落日,黃葉下深秋。風厲防侵體,雲行亂入眸。不知天地外,更有幾人憨。

那極目孤帆的遊子,小接上的旅者,對着遠方的故人,心裡恐怕是苦苦的思念和深深的無奈吧”

展悲鴻的夫人用尖銳而強硬的手段分開了兩人,卻已經無法讓展悲鴻的心回來。展悲鴻每天回家後和妻子依然沒有話說,家裡的事更是置若罔聞,時妻子的態度儼然一個同居的室友。

展夫人也非常傷心,以前他們也曾經傾心相愛,現在那此愛去了哪裡?她已經盡力了,爲了挽回夫妻感情,她不惜做潑婦敗壞自己的聲名。但是,暴力可以留住婚姻,哪裡留得住一顆已經飛到遠方去的心?

想着自己曾看到展悲鴻畫的一幅蓮荷圖,駱羽杉輕輕嘆了口氣,那幅畫上的提款是:剝蓮認識中心苦,獨自沉沉味苦心。唉,這樣一份苦戀,那個男子的心中也不好過呢。首發

聽到身後的聲音,看着完成的畫發呆的譚永宜驟然回神,回頭看到是駱羽杉,於是暖暖一笑道‘羽杉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大姐關心,好多了。,駱羽杉笑着回答道,看了譚永宜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聊了幾句閒話,駱羽杉看了眼畫上的題字,輕輕地同道:大姐,最近南方大學準備三十年校慶,聽說名畫家展悲鴻先生要來,您聽說過了嗎?,譚永宜聞言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我也是剛聽說”駱羽杉點點頭,沒有再接敘這個話題,既然譚永宜已經知道就好,低頭喝了口茶水,駱羽杉方輕輕問道“大姐,我聽說父親提出了和北平許家的婚事,大姐您……”是什麼態度?您願意嗎?

譚永宜聞言看了她一眼,隨即低垂了眉眼沒吭聲,視線定在州畫完的那副畫上,幽幽嘆了口氣。半晌,就在駱羽杉覺得她可能都不會回答時,才低低說道“羽杉,對展悲鴻,父親他們一直沒有什麼好感,因爲他是結過婚的,覺得大帥府的長女嫁過去是填房,折損了帥府的面子;而且,說實話,我們的感情是歡喜也是疼痛的,我從來不後悔這些年的等待,但卻不知道還有多少的歲月可以用來繼續,駱羽杉想不到譚永宜對自己這樣推心置腹,竟把這樣私密的心事時自己說了出來,於是伸手握了握譚永宜的手,有些心疼地輕輕叫了聲“大姐,

譚永宜秀美溫文地臉上安靜地笑了笑,接着說道:“有時候回憶起來,去美院讀書時,我年紀尚小,悲鴻的愛,是強勢、任性”“甚至有些不對等的,他對我的關懷無微不至,狂熱浪漫,而他的方式更是不管不顧,有些劈頭蓋臉,無論是畫業上的指點,精神上的交流,還走現實生活中的各種幫助,我都只能是承受和感恩的,儘管我自尊,但無疑只能是溫婉和順從的,除了回報以滿腔的崇拜、敬重與愛,別無其他。後來,我離開時,曾和他有過‘十年之約,‘十年,你也有個了斷,我也有個結果……

譚永宜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我希望離開他的庇護,證明自己的能力,並堵住所有的流言蜚語“十年了,天各一方何止是十年?,“好像是一直在跑一場馬拉松””,

難道大姐從來沒有做過別的打算?,也是一段強勢的愛呢,駱羽杉嘆了口氣,不忍譚永宜這般痛苦,插話問道。

我試過,試過與別的男士交往,但是他在我心裡的份量太重,重到我無法接受任何其他人,一次次把我拉回來原點“譚永宜閉了下眼睛,低低說道。駱羽杉幽幽低嘆,一個女子有多少青春好年華的十年?這遙遙無期的等待,難道不是一神凌遲”那個男人究竟是有情還是殘忍。

譚永宜對她笑了笑,接着說道:許家少爺我見過,“人生得頗周正,看樣子也還正派,聽說還是美國哈佛大學的博士,一貫喜歡讀書的,是以年近三十還沒有婚娶“我心裡也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譚永宜說的算是很明白,駱羽杉頜首點頭,看得出譚永宜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自是深愛着展悲鴆的,但十幾年過去了,那個你也有個了斷,我也有個結果,的約定卻始終沒能踐約,在這點上,展悲鴻是對不住譚永宜的;二十七歲的年紀放在這裡,你說譚永宜還能怎樣等下去?

對許家少爺,譚永宜現在只有表面上的簡單瞭解,肯定不會存在什麼愛情,可是她總得找個人嫁,駱羽杉決定,不去找譚嗣慶說情,而是想辦法促成譚永宜和計家少爺的相互認識與瞭解,如果計家少爺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也不妨促成這段姻緣,譚永宜和展悲鴻的“師生戀,實在是太苦了。

而且依照這段時間駱羽杉對譚永宜的瞭解,她知道譚永宜不是個沒有追求的人,在大帥府的這段日子,自己見她幾乎日日筆耕不輟,在駱羽杉眼中,她是個天才卓犖的畫家,除了油畫上的造詣,國畫的山水、人物、花開、翎毛無不工妙,這樣的人需要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穩定的家庭和適合創作的環境。

而且,譚永宜已經不再是以前天真的女學生。

這些事、這些話壓在譚永宜心底,一直無人可訴,所以駱羽杉的傾聽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壓。兩人又絮絮聊了很久,駱羽杉才告辭回去。

打了電話去哈佛找三姐駱羽桐,聊了兩句家事,駱羽杉開門見山問道:“三姐,你知不知道許敬曦?是剛從哈佛畢業的博士。”

許敬曦?小四,你和他認識?爲什麼問起他?你過得好不好?和譚家那個少帥關係怎麼樣?,駱羽桐的問題一串一串同過來,駱羽杉無聲地苦笑了一下,忙解釋了問起計敬曦的原因。駱羽擱輕輕笑起來,說道“你側是真有心,這麼關心大姑姐,說實話,這個許敬曦人不錯,是個正直而有學識的人。,聽完駱羽杉的話,駱羽桐有些高興,打電話回家,父親和奶奶對譚家二少都已經很有好感,說他尊老,對小四寵愛的很。而且重要的是,小四爲了大帥府大小姐的婚事,竟然親自打電話來詢問男方的情況,如果不是和丈夫有了感情,她那麼沉靜的性子會管這神閒事?

聽三姐這樣說,駱羽杉放下心來,譚永宜這個心裡苦了十幾年的才女,也該有個好的歸宿了。所以暗下決定,要爲他們的事出點力。

正想着,卻聽到亞玉走了過來:四小姐,二大人來了。駱羽杉急忙站起身來,誰知沒等她轉身,二姨娘已經急匆匆來到了身邊,微微有些驚慌地說道:“羽杉,快走,跟我去大帥那裡,“他們說老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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