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夫唱婦隨,又哪裡聽得下別人的話?不如讓時間來看看,到底是誰纔是錯的!”
傷流景陰沉着臉,背後手悄悄握拳,正要趁亂逃離,卻冷不防晏笈擡眼望了過來,目光冷冽,含着幾分譏諷:“這世人都說你是最離經叛道,可是誰知道,你分明纔是最過迂腐。”
姜苗苗道:“怎麼說。”
她送開抱住晏笈腰的手,晏笈一手握住,她的手指軟軟的,被他一根一根交錯緊緊握着,掌心有點熱,她心也樂融融。
幾分火焰升騰,燒得空氣扭曲,傷流景看不清晏笈的表情,卻無端覺得一定是奚落的嘲笑。
他心情越發陰鬱,恨恨道:“你們懂什麼!問道門的門主是這天下玄門之宗,他早推算過真一切!驪山亂起、南方水患、齊京大慟、姜氏滅門,東方易註定亡於情義,難道有錯?姜苗苗註定爲情傷己,若是你不信,那且——”
“所以你到底是爲了自己的野心爲了你的蠱毒,不得不四處作亂,還是你的一切禍行都是爲了實現這些推算?!”
晏笈忽然兇狠地打斷了他的話,傷流景僵住,姜苗苗一怔,沐月奚一下子擰起眉:“什麼意思?”
“所以我說他最是迂腐不過!”
晏笈冷笑,“可笑!命格推演說南方會有水患,隨意你不顧一些藥炸掉大壩,只是爲了實現所謂的命;你派人襲擊帝京對你根本無利,可你還是要做,也只是爲了實現所謂的預言!他是真正膽小之人,畏懼命運、害怕一切,還自以爲做所的荒唐可笑全是順應天意!”
姜苗苗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從一開始錯了。
晏笈和傷流景的相爭,不只是因爲天下全是、蠱毒約束,更根本的關鍵,是思想的分歧。
那什麼預言推演她不懂,可卻知道傷流景那邊有問道門,晏笈這裡有玄機,兩方勢均力敵,面對相同的預言,他們所做的選擇卻是截然不同。
傷流景是維護;
晏笈則是反抗。
不論是這一生還是一世,他都是如此,他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拒不接受,他會盡一切努力去改變,根本不會有一絲退縮。
他和她不同,她同樣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卻只想過如何逃避,而不是去扭轉它。
“你說這一切都是問道門的推演,那卜不佔自身,想來,傷宗主大概還不知道,問道門已經被滅了吧?”
姜苗苗還在想着,冷不丁卻聽晏笈如此一說,愕然看過去,對面傷流景也是臉色聚變,整個人都好像被雷劈過一樣:“你說什麼!”
晏笈無聲地淡笑,沐月奚驚訝的叫了一聲:“我說你怎麼會讓我們不顧藥王谷,先去了問道門,原來是因爲這個?”
他一直以爲問道門只是一個避世不出的宗門,對那邊從不在意。
如今聽晏笈說了,才知道,其實那神神道道的地方,纔是傷流景一直以來所有行動的指揮,失了問道門,傷流景失掉了靈魂。
眼看傷流景彷彿是被打擊過大,失去了理智,衆人心微微放鬆,然而姜苗苗卻莫名覺得不安,目光灼灼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