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華辰傑,將玄階兵器九尊寒魂刀,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激發出玄階兵器自有的無窮靈力,頓時將漫山遍野的血骷髏殺的七零八落,寥若晨星。
遠在帝都的族民,只聽到一聲巨響,好像要把整個帝都都掀翻一樣,城門鬆動,城牆裂縫,大地抖動,一股龍捲風迅速掃過整個帝都。
族民們不知道,這股颶風怎麼會這麼強烈,源靈城,又要發生什麼事情?
龍懷玉看着華辰傑以他的性命,爲自己開路,心頭大驚之下,卻聽得山腳下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原來是王后急匆匆的趕來。
她身着一身戎裝,臉色剛毅,眉頭緊皺,一雙飽滿滄桑的眼神,目睹了王上華辰傑以自己性命,掃清了翠緣閣周圍的血骷髏。
王后心肝俱碎,眼前一黑,只恨自己來的遲了,沒能和夫君並肩作戰。
如今,她邁着大步,衝到龍懷玉跟前,看着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夫君華辰傑的血跡,忍者悲痛,怒吼一聲,朝着翠緣閣方向吼道:“劫神教,你們好狠毒,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你們盤踞在這裡?我皇穹帝國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的帝國荼毒生靈?”
王后悲慼的聲音,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周圍還有一些零散的血骷髏,他們現在沒有了剛纔的囂張跋扈,而是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似乎已經僵硬。
忽然,這些血骷髏渾然倒地,立即變成了一堆齏粉。
隨即,頭頂上的皎月,忽然變了顏色,剛纔還是月色清涼,現在卻是黑乎乎的一片,到處都是黢黑,伸手不見五指。
整個山峰之上,迅速佈滿了一層黑色的幔帳一樣,一團烏雲籠罩了整個山野。
緊接着,一股無與倫比的寒氣,從山頂之上涌下來,排山倒海一樣,決堤洪水一般的氣勢,迅速侵入山野間每一寸土地。
這股冷氣,讓人呼吸不暢,順着衣袍,嗖嗖的鑽入肌肉之中,滲入到骨髓裡面,讓人感覺渾身上下,好像被凍僵了一樣,四肢的動作都隨之變得遲鈍,就是心田,也變得冷酷,而寂寥。
龍懷玉凝神細看,發現從高高低低的翠緣閣亭臺樓閣之中,緩緩地閃出來了一大片黑影!
這些黑影,就是一羣身着玄衣,臉上遮着黑色紗巾的劫神教教徒!
龍懷玉認識他們的裝扮,苗澤等人,特別是風部長老華明暄,在離雲城天門客棧出現的時候,就是這幅裝扮。
而且,隨着這片黑影走出翠緣閣,龍懷玉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陰煞之氣,立即將他的靈力逼入到了丹田之內,而絲毫不能動彈。
龍懷玉連忙站在王后的面前,替王后抵擋住這一股股濃厚的陰煞之氣。
“華明暄,是你嗎?”
龍懷玉不敢肯定,山頂之上的人是不是華明暄。
在離雲城天門客棧,龍懷玉見識過華明暄的靈力,一旦散發出來,整個離雲城都被一團陰鬱的寒氣籠罩。
現在面前的這一股寒氣,比及離雲城更是霸道,雄厚,而難以言表,內心之中,被寒氣侵蝕,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龍懷玉話音剛落,王后便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喧兒,我來的時候,專門去眉闌宮看了一眼,喧兒還在宮中。”
“那又是誰?”龍懷玉凝望着這團黑影,越發的感覺到這團黑影之中的人物,實在是太厲害了,他說話的聲音都感覺要被這股寒氣凍僵,而遲緩了許多。
“裝神弄鬼的劫神教,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嗎?”
龍懷玉手握着玄紫封天劍,感覺到手上的神劍,發出一陣陣龍吟之聲,而在不停的在顫抖。
好像過了好久好久的時間一樣,似乎是從地心深處發出來的聲音一般,簡直就是經過了寒冰暴雪的冷卻似的,一聲幽幽的聲音直抵龍懷玉的心境:“龍懷玉,你的這套劍法是從哪兒偷學來的?”
這股聲音,讓龍懷玉猝不及防,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戰。
眼前的這羣人中,爲首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一句問話,就讓龍懷玉感覺到丹田裡面的靈力,要被人抽空一樣,氣池裡面的九條巨龍,早已懨懨欲睡,重淵也失去了往日的黝黑通明,而變得晦暗不明。
就是心田裡的靈魂,也在瑟瑟發抖。
眼前的這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她是什麼來路,竟然如此厲害?
“偷學?我是名門正派,沖虛劍派第二任教主,這套劍法自然是我師父所教,何謂偷學來的?”
龍懷玉十分驚疑,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出現,就質問自己的劍技,而且,從他們數十個人緩緩走來的情形來看,說話的這個女人,是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恭恭敬敬,一聲都不敢吭,而且,環環圍着這個女人。
從聲音上判斷,這個女人至少已到中年,只是距離龍懷玉有三丈多遠,而且臉上還蒙着一層紗巾,夜色中,根本看不到她的長相。
這個女人居高臨下,輕輕地哼了一聲,徐徐說道:“什麼沖虛劍派?我劫神教在伏淵大陸盤根錯節,那個地方稍有風吹草動,我恨思天幾日之內便能得知,何來什麼沖虛劍派?”
這個女人叫恨思天。
一個夢魘一樣的名字。
龍懷玉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女人,叫這樣的名字,她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才如此決絕?而且,她的聲音都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就像這山野間一塊冷冷的岩石一樣孤獨,寂寥,空洞。
如果看不到恨思天這個人,只聽她的聲音,還真以爲是躲在暗處的鬼魅所發的聲音。
龍懷玉本不想和她解釋什麼。
躲在龍懷玉身後的王后,蹙眉之中,忽然睜大眼睛,繞開龍懷玉,指着恨思天,怒吼道:“你,你就是劫神教那個可惡的教主?”
“王后,一向安好?”恨思天冷冷的敷衍到。
王后卻是冷笑一聲:“安好?你殺了我夫君,我要你血債血償!”
“王后,你已經知道了喧兒的身份,今天我也沒打算讓你回去,什麼血債血償?你辦不到,但是念你是一國之母,你還是自戕了事罷了。”
恨思天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沒有絲毫的情感,然而,卻是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要讓一個帝國的王后死於非命。
龍懷玉將神劍徐晃一下,吼道:“妖孽,敢如此欺我國母!”
王后更是惱怒,心中早已有了追隨夫君之念,現在更是確認了華明暄已經入了她劫神教,深感痛心疾首,不由得揚天大喊道:“上天,你太過殘忍,毫不憐惜我人族!”
說罷,一個身體之內毫無靈力,絲毫沒有任何武技的王后,手持了一柄長劍,發了瘋似的,朝着恨思天衝去。
龍懷玉見狀,急忙掄起玄紫封天劍,飛身上前,護着王后,先前一步擋在王后身前。
龍懷玉的神劍之上,剛剛升騰起一股紫色火焰,似乎要一舉燒燬籠罩在整個山野的黑幕,可是,根本就沒有見到恨思天有什麼動作,也沒有見到恨思天身體有一絲的抖動,自己的一柄神劍,立即凝滯在半空之中,一動都動不了。
連神劍之上的那一點火焰,也立即被一股陰煞之氣撲滅。
而身後的王后,卻是在無聲無息之中,毫無動靜的,立即灰飛煙滅,連一丁點的響動都沒有。
龍懷玉的臉頰上,連一絲輕微的風聲都沒有感覺到。
龍懷玉不由得大驚失色,今天他遇到了今生最爲強大的敵人。
他想連忙抽回神劍,然而,神劍的另一頭,好像被人死死的拿捏住,一動都不能動,不管龍懷玉使出了多大的靈力,都難以撼動。
龍懷玉的長劍,就這樣懸在半空中,指着恨思天。
恨思天周圍的那些教徒們,已經各自抽出兵器,警惕的看着龍懷玉。
恨思天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這些人才將兵器收回。
恨思天盯着龍懷玉,冷冷的問道:“龍懷玉,死之前告訴我,你的這套劍技究竟是從哪兒偷來的?”
“我呸,我龍懷玉堂堂正正,從我師父劍聖胡良才哪兒學來的,什麼偷來的?我看你渾身上下陰氣凝重,想必內心一定也是齷齪透頂,這才……啊!”
龍懷玉還沒有痛痛快快的罵完,就覺得神劍之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反彈力,立即將龍懷玉震的連連倒退十幾步,握着神劍的一隻手早已被震得虎口流血。
龍懷玉的丹田之內,靈力不穩,激盪澎湃,似乎已經不受控制一樣。
龍懷玉啊的一聲,震驚的看着恨思天,一雙星目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只恨自己靈力不足,不能上前殺了這個妖孽。
“龍懷玉,在我印象中,你龍家可不像你這般沒有風度,想當年,你母親鳳後,也是雍容大度,難道你這幾年,和洛騰一樣,都學到了這些骯髒的做法?”
提到洛騰,龍懷玉眼睛一明,心中一驚,忽然說道:“是你,是你恨思天,想要滅我龍家一族?”
“不錯。”
“爲什麼?”
“你在問我嗎?你就是用這種口氣,來質問你的前輩?實在是一點禮貌都沒有,那我就替你母親鳳後教訓教訓你!”
恨思天淡淡的說着,龍懷玉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吹過,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兩巴掌。
龍懷玉徹底懵了:這個恨思天是誰?她自稱是自己的前輩,她和自己的母親鳳後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