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戲鳳凰

“鳳凰,說實在話,我非常不想見到你,如果你能立刻從我眼前消失的話,我對你的好感會增加不少。”

阿刃瞧着眼前女子那張令人賞心悅目的面孔,卻是沒心情欣賞。

“喲,瞧你說的,活生生的一個大美女,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呀。”

鳳凰笑得開懷,一點也不在意阿刃的無禮。

“好吧,直說,找我有什麼事。”

阿刃實在是沒心情跟鳳凰閒扯,而且他知道,鳳凰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麻煩的代名詞,扯來扯去又會扯上一身麻煩的。

“幹嘛那麼性急呀。”

阿刃越是不耐煩,鳳凰的心情就是越好。

“都三年不見了,這一年多個日日夜夜裡,我可是天天牽掛着你呀,你、你也太無情了吧……”

“打住打住。”

阿刃看着鳳凰開始往眼圈裡掛眼淚,急忙叫停,“咱們什麼交情我心裡清楚,你也清楚,別弄這些沒用的,我現在有事,我女朋友困得很,睡在我背上她不舒服,沒事的話,咱們可以說再見了。”

“女朋友?”

鳳凰的眼神兒瞄向了趴在阿刃背上的韓飲冰。

“小夥子,挺風流的呀,十五丫頭還在苦苦等着你,你這又弄了一個新的。”

哼!

提起皇甫歌,一陣不快涌上阿刃的心頭。

“這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他怒哼一句,不理鳳凰,擡腿便走,連聲再見也沒有。

“我看見通緝犯何刃了!”

鳳凰突然開始高聲喊叫,就在這時,走過鳳凰身邊的阿刃,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綠皮的本子,打開,送到鳳凰面前。

“自己看。”

哦?

鳳凰惑然,仔細一看,看到的東西令她啼笑皆非。

“爪哇共和國,羅鬆·刃?”

“沒錯。”

阿刃收起護照本,“我的新名字,現在我是外籍華僑,有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身份證明資料在太平洋上的某個小島,也就是爪哇共和國的檔案庫裡,至於那個通緝犯何刃,他只是與我長得很像的另一個人,所以,別、來、威、脅、我!”

阿刃盯着鳳凰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言道。

這是藥王爲他做的僞裝身份,既然以前的阿刃已經成了通緝犯,那麼就換一個身份好了,對於藥王來說,這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本來我還有興趣聽聽你來找我做什麼,現在,很抱歉,沒得商量,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

鳳凰愣住了。

現在她眼前的阿刃,已經完全不同於三年前可以任她擺佈的那個衝動小子。

三年前和三年後,這小子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就像是貓與老虎的區別,二者雖然同屬貓科,但威脅性卻是天壤之別。

三年中,這小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眼看阿刃瀟灑的甩下一句話,擦過她的身邊就要離去,一陣不甘自鳳凰心底升起,那是一種被本來弱於自己的敵手欺負了的不憤感覺。

“皇甫歌!”

鳳凰高叫一聲,滿意地看着阿刃的腳步停了下來。

“何刃,你忘了這個名字了吧,是不是也沒興趣知道她在做什麼,也不想知道她有什麼危險?”

“你撒謊。”

阿刃頭也沒回,冷然道,“丫頭一直在醫谷裡,她會有什麼危險。”

“消息還挺靈通的嘛,可你不知道的是,醫谷裡就有一個危險,皇甫歌正在往裡面闖,這危險足夠令她死無全屍的。”

鳳凰悠然道,她知道阿刃絕對不會對這個消息不聞不問的。

果然,阿刃緩緩轉過身,眼神閃着神秘的光,他走過來,走到鳳凰面前,面上浮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鳳凰,問個問題。”

“哦?”

“你喜歡唱歌麼?”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鳳凰一陣愕然,她不禁望上阿刃的眼睛。

阿刃的眼睛這時變得很奇怪,瞳孔消失了,眼白也消失了,只餘下一團重重的黑色,這黑色無邊無際,其中轉着一個巨大的旋渦,彷彿宇宙中旋轉的星雲一樣,神秘、遙遠、變幻莫測,一眼望去,似乎都能把人的魂兒吸走,鳳凰不禁看呆了。

唔……

當鳳凰清醒過來時,她一時沒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身前身後盡是喧鬧聲,這喧鬧聲的來源,竟是許多……小孩子?!

這些小孩子興奮的圍着她,一直叫喊,而鳳凰感覺到自己的口好乾、嗓子好痛。

“喝杯水吧。”

一個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湊過來,端着一杯水,鳳凰確實是渴了,接過水,一飲而盡,而就在這時,那中年女人說出的話差點讓她一口水噴了出去。

“你都給孩子們唱了一天的歌了,一定累壞了吧。”

一天?

鳳凰急忙擡手看錶,表上顯示的時間是六點,看看天色,這個六點當然不是清晨六點。

她清楚的記得接到消息後趕來孤兒院見何刃的時間是上午,而現在,莫名其妙的到了晚六點?

自己幹什麼了?

給小孩子們唱了一天的歌?

她怎麼不記得了,誰偷走了她的時間?!

這也太荒謬了吧!

混亂中,鳳凰的腦子裡浮起一個記憶片段,那個是一句問話。

“你喜歡唱歌麼?”

這句話。

何刃!

鳳凰雙拳緊握,無聲的怒喊,而她身邊,是十餘個蹦蹦跳跳高高興興的孩子。

“阿姨,你唱得真好聽,再唱一個吧。”

“我要聽阿姨剛纔唱過的‘龜之歌’。”

呃!

鳳凰愣了一下,她剛纔竟然唱了那、那個惡搞至極的“龜之歌”?!

“不,阿姨還是唱‘十八摸’比較好聽,我要聽嘛。”

十、十八摸!

何刃,我要你的小命!!

……

“哈欠”!

阿刃摸摸發癢的鼻子,暗自揣測誰在詛咒他?

哦,對了。

算算時間,鳳凰女也該醒了,不知道她唱歌究竟唱得好不好聽啊,別像烏鴉叫似的,嚇壞了孤兒院的小朋友可就是他的罪過了。

嘿嘿。

阿刃摸着鼻子不懷好意的笑着,“諸天化身”異術初成,牛刀小試,試在了鳳凰女身上,結果讓他滿意。

不過,還是有點太沖動了,這異術也算是他的一張底牌,這麼容易的就揭開了,只爲一泄心中的怨氣,有點浪費。

之所以能這麼容易的迷惑住鳳凰,大部分是因爲鳳凰對阿刃沒有防備,若是以後有了戒心,再施用異術的話,成功的機率將大大降低。

不過……哈哈,想起終於捉弄到了這個一直自以爲是的鳳凰女,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如果可以讓她自廢武功就好了。

可惜不能,現在阿刃對於“諸天化身”的掌握程度,只能淺淺的控制人心,如果他下的指令威脅到目標自身安全的話,那麼目標的自我意識將會覺醒,將阿刃下的指令驅逐掉。

比如阿刃可以讓鳳凰去唱歌跳舞,鳳凰會乖乖去做,可如果阿刃讓鳳凰去城市最高的樓上往下跳,鳳凰的自我保護意識便會讓她立即清醒。

催眠了鳳凰,阿刃自她口中得出了另外一個消息。

那就是皇甫歌的確身處危險之中。

這個傻丫頭!

想起皇甫歌將要去做什麼,阿刃不禁怒火上涌,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阿刃,你怎麼了,病了麼?”

正躺在阿刃腿上看漫畫書的韓飲冰,從剛纔起,就一直在頗感興趣的盯着若有所思的阿刃,直到此刻阿刃臉色難看起來,這纔有點擔心,伸出手來,摸摸阿刃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

“沒事吧?好像不熱吧?”

韓飲冰的語氣有點不自信,她想了想,便把臉湊到阿刃臉邊,額頭貼着額頭,感覺了一下之後,才舒了一口氣,確定阿刃沒事。

“阿冰,不是所有不舒服都是感冒,就算是有病了,也不一定都會發熱。”

阿刃耐心地給韓飲冰解釋,自從有一次韓飲冰感冒後,她知道了感冒會導致額頭髮熱會導致頭暈後,便總認爲別人不舒服或者情緒不好時都是感冒,都會額頭髮熱,毫無疑問,這是個知識誤區。

“那你是別的地方不舒服麼?”

韓飲冰忙問。

“這個麼,當然不是,我剛纔是在……嗯,是在想問題。”

阿刃拍拍韓飲冰的腦袋,“看漫畫書去吧,我沒事,不用擔心。”

“哦。”

韓飲冰應了一聲,重新將腦袋埋進書裡。

看着像小貓一樣蜷縮在自己身邊的韓飲冰,阿刃的腦子裡卻是浮現出另一張俏麗的面容。

“阿冰。”

“嗯?”

“我們明天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呀,那邊有小獅子麼?”

“獅子?你在看什麼漫畫……哦,獅子王,那邊,嗯,應該沒有吧,也許會有?”

“你騙人,那邊沒有獅子的,我不去。”

“沒有獅子,可是有松鼠啊狐狸啊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你不想看麼?”

“這樣哦……那好吧,我答應你了。”

“呵呵,阿冰好乖。”

“嘻嘻。”

同樣的對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複一次,就像是父母在教導自己年幼的兒女,其中的辛勞,不爲旁人所知。此刻,阿刃臉上在笑,心中卻是有點累了。

他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要負擔起另外一個人的情緒愛好乃至一切,他也會累的,也會不耐煩的。

然而當他看到女孩開心的笑容時,所得的喜悅也是和辛勞成正比。

一夜無話。

當然,在晚上要睡覺時,女孩以怕黑爲理由,纏着某個豔福不淺的傢伙非要和他一起睡時,其中的旖旎風光自然是外人不知的。

第二天,阿刃便起程,目標是濟世醫家的醫谷。

一路上阿刃可是受盡了折磨,是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摺磨,來源呢,是某個不甘於旅途的無聊與疲累的、智商不超過十歲的女孩。

當醫谷的入口出現在阿刃眼前時,他的眼眶溼潤了。

“阿冰、阿冰,別睡了,醒醒醒醒,我們到了。”

“晤……別吵……”

阿刃背上,有一個形狀頗爲奇特的木製東西,這東西像是椅子,卻能背在背上,姑且算一隻便攜型的睡椅吧,造型還算不錯,爲了追求舒適度,它加上許多必要的裝飾,七七八八的算起來,這東西的重量絕對在水準以上,所謂水準,就是指正常的兩三個青壯年勞力能負擔的重量,這一點可以從阿刃臉上的汗漬看出來,阿刃雖是能力抗千斤的主兒,但揹着這東西加上一個百八十斤的大活人,在荒野裡奔行一天也夠讓他爲難的了。

現在終於抵達了終點,睡得正香的女孩卻沒有想醒的意思,她把腦袋歪到另一邊,繼續在夢裡與周公嬉戲。

的確,韓飲冰也挺累的,整整一天,她都尋找喜歡的動物啊花啊草啊的東西,尋到了便要阿刃給她拿來,她有片刻的喜歡勁,隨即注意力又被新鮮出現的東西給吸引了。

阿刃開始時還算縱容她,不過當她看見那頭野豬也要抱來玩時,阿刃終於義正詞嚴的拒絕了她。

理由是家豬爲我們人類出血出肉的做貢獻也就罷了,你還要欺負人家的表兄弟野豬,要株連九族怎麼着?不要太過份了。

韓飲冰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隨即開始喜歡起天際飛翔的老鷹來……

所以阿刃是懷着如此興奮的心情到了醫谷。

韓飲冰既然不願意起牀,阿刃也只好由她,走到那條堅慣山體的巨大裂縫之前,怎麼進去呢?阿刃開始爲難。

記得上次有人跟他提起什麼“投名石”之類的名詞,好像有個地方可以聯繫谷內的醫家之人,可是,他不知道具體的信息,也就無從找起。

用暴力吧,一是他這次不是來尋仇的,用太過激烈的手法未免有點囂張,二是如果醫家的人不都是笨蛋的話,這通道里的防禦系統自他那次闖入後,應該變得更加的結實了,想闖也未必闖得過去。

怎麼辦呢?

阿刃正在爲難間,從山體裂縫時傳來的輕輕腳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片刻後,隨着腳步聲,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阿刃面前。

白皙清秀的面孔,冷冷的眼神,是皇甫凌,阿刃的老相識。

“嗨,阿凌,好久不見了。”

阿刃一見皇甫凌,頓時滿臉笑意,熱烈的、猶如見到最好的老朋友一樣打着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了。”

皇甫凌對阿刃喜歡自來熟的性格已經瞭解,也不驚訝,只是淡然的打了個招呼,接着,他的注意力便轉到了阿刃背上的奇特東西上。

“這個是?”

對着皇甫凌的疑問,阿刃尷尬笑笑,然後輕手輕腳的把那個椅子放下,這時皇甫凌纔看清了椅子上那個女孩的面孔。

“魅族聖女?”

“哈……沒錯。”

阿刃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和韓飲冰之間發生過的一切,索性含含糊糊地介紹着,“嗯,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嗯,一個朋友。”

面對皇甫凌時,阿刃就有點不願意說出他和韓飲冰之間的關係。

現在已經如此了,等面對皇甫歌時,又該是何等的爲難……唔,阿刃頭腦中已經迴避了這個問題,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只是朋友?”

皇甫凌不是笨蛋,不但不是笨蛋,他還是個心有九竅的聰明傢伙,一看阿刃的神情,便曉了兩人背後究竟藏着什麼,於是,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跟我來吧。”

說着,皇甫凌霍然轉身,大步走去。

這傢伙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阿刃摸摸鼻子,猜到是因爲皇甫歌的緣故才讓皇甫凌有這樣的表情。

說起來,他究竟來醫谷幹什麼呢?

一知道皇甫歌有危險,他就來了,他來了又能做什麼?皇甫歌那樣多變的性子,再加上對自己已經說過永不見面這樣的話,三年中,她身邊,應該會有很大很大的變化吧,或者她早就有了新的男朋友了,她之所以做出那麼危險的選擇,也有可能是爲了別的原因,如果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爲皇甫歌是爲了自己才自暴自棄的,未免有點可笑了,而且時間也對不上,如果想要自暴自棄,應該是在三年前,如今……他在皇甫歌心中,可能早就沒了位置了吧。

可是如此再次在來與不來之間選擇一個的話,他還是會來的。

自己做不到義父林成一那麼絕斷,那麼這問題只會有一個答案。

真是個無趣的單選題。

阿刃搖頭。

這時,韓飲冰也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走到阿刃身邊,拉緊阿刃的袖子。

“這是哪啊。”

“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趁韓飲冰還沒完全清醒,阿刃急忙摟着她,快步走進山隙中,一路上頗爲小心翼翼,畢竟上次這裡危機四伏的記憶還在腦子裡,可是,走完全程,阿刃竟沒有看到任何佈置,連一點危險的感覺都沒有。

進了醫谷,看到皇甫凌正守在谷口,不耐煩地看着他。

“阿凌啊,你們這山洞裡原來不是埋伏着不少好東西麼,怎麼沒了?”

阿刃也不看皇甫凌的臉色,頗有興趣地說着閒話。

“那點東西連你都擋不住,還怎麼阻擋外敵,家主說了,全部撤掉,誰想進來就進來,看看他們怎麼出去。”

哦。

是有絕對的自信啊。

阿刃暗自一笑,如果他現在不計後果的施用出自己的力量的話,估計就算醫谷所有小字輩加上皇甫超塵這個超老的老字輩也留不住他吧。

這就是擁有力量的優勢,想到危險時,阿刃的心態很輕鬆,因爲他覺得自己可以應付一切。

“走吧,家主等着你呢。”

皇甫超塵等着自己?阿刃聽了一愣,先想到自己此次來的目標是皇甫歌,轉而又想到,先去見見皇甫超塵也好,瞭解一下皇甫歌目前的狀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接着又有點疑惑,好像這老傢伙早知道自己要來的,哦,對了,讀取鳳凰記憶,得知皇甫歌確實身處危險之中時,他也追尋了一下鳳凰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結果發現被催眠之中的鳳凰不但不說,反而有突破阿刃的精神枷鎖、將要醒來的跡象,他那時就知道這個信息被放在鳳凰心底最深處,說出來就會威脅到鳳凰的安全,所以鳳凰纔會有那樣的反應。

那麼,如果皇甫超塵知道自己要來的話,那個被放在鳳凰記憶深處的名字,難道就是這老頭?

這可就有意思了,鳳凰以及金子來是站在皇甫立言那一邊的勢力,如果再與皇甫超塵有勾搭的話,那不就是腳踏兩隻船,或者,根本就是一條船……好亂,理不清楚。

阿刃搖頭,放棄了理順世家內部關係的無用功,開始用全部心神來應付身邊韓飲冰的語言轟炸。

“這是哪呀?”

“這裡好漂亮啊。”

“這裡有沒有獅子啊?”

“房子和人都好奇怪啊?”

……

阿刃窮於應付,走在他們前面的皇甫凌也是眼神中帶着疑惑。

到達皇甫超塵的居所,那個位於醫谷盡頭的院落時,皇甫凌看看韓飲冰,再看看阿刃,都是聰明人,阿刃看懂了皇甫凌眼中的疑問,這一路上韓飲冰的表現,想必是讓皇甫凌有了某種猜測吧,阿刃知道那猜測是什麼,便對皇甫凌無奈苦笑,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皇甫凌面露訝色,但也沒多問,只是道了一句:“家主就在裡面。”

“好。”

阿刃邁步進院,韓飲冰也要跟着,皇甫凌卻拉住了她。

“家主只想見何刃一人。”

“那個,你待在這……好了好了,我們一起進去,阿凌,沒辦法。”

看着小嘴一扁,眼淚已經開始在眼圈裡亂逛的韓飲冰,阿刃無奈的向皇甫凌攤開了手,這三年時,韓飲冰幾乎是從未離開過阿刃的,前兩年是因爲治療她的需要,到了現在,卻是成了一種習慣了。

“……好吧。”

皇甫凌也是無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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