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託頓時惱了,從車上跳下來,也跟着去了倉庫,在衣服的內側掛了八顆手雷,在房間最內側打開一個暗格,取出一把金色的長柄槍。
這把槍是他特別定製的,子彈內壓縮了一160顆浸染過劇毒的珠子,這是他爲董事會那些人準備的,一顆子彈解決所有人,而且這種毒在意大利目前無法解除,一旦中毒,只有死路一條。
把槍塞在後腰,雷納托出門再次上車,吩咐槍手繼續在這裡,今天不管來多少錢,全部殺掉。
而後帶着兩個手下和司機擠在一輛車上,開門揚長而去。
他們繞過七號分倉,在後方偷偷離開,不久後四輛警車到了這裡,看着慘不忍睹的場景,他們已經被嚇的雙腿顫抖,快速的把這個場景上報,不久後,警察部調動了大約二百人的卡賓.槍騎兵來到此處。
雷納託急匆匆的趕到公司的私人機場,他雖然有機場的使用權限,但是如果他使用飛機,董事會會馬上知道,但是此刻的他根本顧不得那麼多,用槍頂着站長的頭,強行讓他給自己調用了一架飛機。
他自己非常清楚,如果這次無法離開,恐怕就再也無法離開了,之前的那些罪名,如果憑藉公司的利益關係能夠保全,但是現在他已經殺了那麼多警察,恐怕這件事會鬧的很大,而他就只剩了一條死路。
所以,他必須離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雷納託先生,我雖然能夠幫你調到飛機,但是這架飛機還沒有完成維護,您需要在這裡等待三十分鐘。”
“放屁,我只給十分鐘,如果見不到飛機,你知道什麼後果!”
雷納託更知道,如果拖延三十分鐘,他是什麼後果,十分鐘已經是他的極限,只要先離開這個國家,總會有辦法活下去的。
“先生,先生,請等一下,我讓他們暫停保養,馬上準備起飛。”
雷納託對着他狠狠的踢了一腳,站長趴在地上掏出電話,正打算撥打保養部門的電話,可是這時有電話進來,他只好先接通了電話,這一幕也惹毛了雷納託,槍口再次對準了他的後腦。
“不不,雷納託先生,是找你的。”站長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把手機舉了起來。
“是誰?”雷納託怒氣衝衝的對着電話那頭喊道。
“我的兄弟,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電話那頭傳來老帕克的聲音。
雷納託頓時呆立當場,老帕克的聲音,多麼的熟悉而又討厭,可是他的兄長,不是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嗎?當時他最依靠的人還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甚至最終連車禍的肇事方都是他來背的鍋。
爲什麼,爲什麼他又活了過來?
葬禮上,最後一面,老帕克蒼白的臉,哭暈過去的李愛華,緩緩下葬的棺木,冰冷的墓碑。
這一幕幕如同昨日,清清楚楚而且真實的無法取代。
可是真的是他嗎?
雷納託遲疑了片刻,臉上的表情突然便的猙獰。
“是他又能怎樣?”
雷納託突然回過神來,現在發呆拖延對他可是相當不利。
“哼,也不管你是誰,但是你今天無法阻止我離開!”
“哦,我的兄弟,你知道嗎?現在已經無須我來阻攔你,你也已經無法離開,你殺了太多人了,自首吧。”
“自首?你別開玩笑了,離開這裡,我的業務會繼續增長,我會在非洲西部成爲全球最大的軍火生產和供應商,到時候我會回來,讓你看看誰的決定纔是正確的!”
“雷納託!”老帕克有些無語,他們之間的每一次交談都會很快衍化爲爭吵,父親在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便是現在,可能這已經是他們的最後一次交談,仍然什麼都沒有改變。
“我的好大哥,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你做的一切,你爲自己的兒子做的一切,我會把集團重新拿回來!”
雷納託癲狂了,他幾乎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把手機重重的摔在地上,把所有目光正投向此處的人都嚇了一跳。
辦公室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警笛聲,雷納託有些慌了。
“飛機呢?帶我去!”
他拖着站長的頭髮,疼的對方嗷嗷亂叫,可是他不肯放手,可是他拖拽一個成年人根本不能走的更快。
可是他此刻太憤怒了,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大哥還活着的消息似乎纔是最致命的,也似乎這個消息註定了他會失敗,因爲在家族企業的爭奪中,他從一開始,就完全的敗給了大哥。
“啊~”雷納託的瘋狂最終扯掉了站長的一塊頭皮,血淋淋的模樣看上去異常恐怖,站長的嘶嚎響徹整個辦公區。
刺耳的聲音讓雷納託頭痛欲裂,他拍打着腦袋,恍恍惚惚的看向外面,警車的顏色已經能夠看到,可是那刺耳的聲音依然沒有消失。
他伸手入懷,拿出一個手雷拆掉了保險,抓着站長的腦袋,用力放在他的嘴邊往裡按壓,可是手雷的直徑根本無法放進去,雷納託擡起腳來,重重的一腳,將手雷狠狠的踩進了他的嘴裡。
可憐的站長,兩個嘴角全都被撐裂,鮮血迸流,牙齒似乎也掉了幾顆,滑入了他的喉嚨,他終於無法再發出聲音了。
手下將雷納託撲倒,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把一片紅白體液濺射的到處都是,站長的頭顱,此刻已經成了一個喇叭花狀,半截脖子也消失了。
遠處的坦克舉着槍,他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他見過人的很多種死法,唯獨這一種死法連他都覺的無法接受。
“老闆,快走,警察已經到了!”
他的兩個最忠誠的保鏢,也被這一幕嚇傻了,他們知道自己的老闆狠毒,沒想到真的動起手來,竟然是如此的讓人無法直視。
“走!”雷納託目光恍惚,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下身形打顫,起身要走,可是又跌了一跤。
兩個保鏢只好將他托起,招呼着司機在前面帶路,可是司機哪裡知道該往哪走,見到外面剛好有架飛機,帶着兩人就朝外面走,可是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剛好撞上了趕來的警察。
“不能再遲疑了!”坦克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於是舉起槍來,瞄準了雷納託的後腦。
砰……
如果時間可以輪迴,他也許不會想要接手公司的軍火業務。
在他的後腦接觸到那顆子彈的時候,似乎整個人生都在他的眼前快速播放,小時候的三兄弟,在一起的快樂,那麼多的回憶,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可是時光不斷的改造着他們,就好像在他們的命運裡安裝了定向的齒輪,他們不管如何努力躲藏,最終,都會朝着一個不變的目的地前行。
“父親,這把槍好重啊,我爲什麼要學開槍?”六歲雷納託擡起稚嫩的臉問。
“哈哈,小雷,因爲你是爲槍而生的。”老父親輕撫着他的小腦袋,他偏愛着這個兒子,他們的家族是靠軍火起家的,需要一個有着睿智思維的人來傳承。
雷納託看着不遠處垂着頭的大哥,大哥坐在椅子上抱着三弟博萊美看着兩人,那似乎是他們命運被註定的第一個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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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可以回到那一刻,他肯定把槍扔在地上,對父親說:“父親,可是真的太重了,我不想學開槍了。”
如果那樣,他肯定會和大哥三弟在一起,大哥抱着他和博萊美,笑着看着父親。
可是回不去了,因爲後來的他已經明白,大哥那個時候的笑是假的,他的心裡對父親的選擇很不開心。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他放棄了父親的選擇,那麼大哥就開心了,掌握着軍火業務的大哥,一定會作出和他此刻一樣的選擇,放大軍火業務的利潤,纔是家族的未來。
老帕克手中的酒杯脫手掉在桌面上,杯中酒撒了出來。
他的電話響了,他卻遲遲沒有去接聽,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消息,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得到什麼消息。
但是最終的結局能改變嗎?
已經不可能了。
他默默的掛斷了電話,這個消息遲一點也無所謂了。
砰……
費爾南多垂下槍口,走到牀前掀開被子,可是被子裡面空空如也。
他失手了,但同時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這時費爾南多的電話響了起來:“什麼事?”
電話裡傳來了坦克的聲音:“我這邊解決了,你那邊怎麼樣?”
費爾南多淡淡的道:“我失手了,博萊美跑了!”
“我給老闆打電話,沒結,我擔心會出什麼狀況,你距離近,快回去看看!”
費爾南多:“知道了。”
費爾南多離開後,博萊美在牀下費力的爬了出來,久久沒有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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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雷納託多半是已經交代了,這場家族產業的爭鬥,最終還是帕克贏了,但是同時他也開始憎恨,憎恨自己的親大哥,爲什麼會對自己的兄弟如此兇狠。
他已經決定了放棄自己的一切,可是費爾南多依然對着他的病牀開了槍,這就是自己的大哥嗎?
博萊美臉上現出猙獰,這一次,他不想再遷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