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沙沙聲不絕於耳,兩人穿梭在那樹林間,衣衫飛舞,髮絲浮動,樹葉自身前飄散自身後,日光下,竟覺得一切本就該如此。
終是在一顆大樹上,兩人停下了身影,宮紫藺忙拉過南宮塵,兩人藉由着樹葉隱去了身影。
樹下,便是見一男子停靠在一顆樹旁,左手握着見,雙手環胸,臉上依舊帶着一塊鐵面具,瞧不出樣子來。只是周身散發的肅殺的氣息,不由讓人渾身一冷。
南宮塵目光掃過下面的鐵面男子,目光隨即又停留在宮紫藺的身上,她到底做了什麼,如此斷定那身影在這裡。
許也是明白南宮塵一直在疑惑,宮紫藺目光雖牢牢的盯着那一身影,卻也開口解釋道:“你應該瞧見那個看上去被腐蝕掉的葉子了吧。”
“嗯。”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無影散,這個無影散對人無用,可是對植物還是有些用處,有些植物對這敏感,聞其味,過一會便會枝葉腐蝕。”宮紫藺邊解釋,雙眸卻死死鎖在那一人身上,偶爾掃過四周,腦中一根弦繃緊,這人到底在等誰,是幕後人,還是?
南宮塵聽聞她的話語卻是不由心中一笑,果然她是聰明的,可是……目光朝那樹下的人看去,心中終是泛着一絲不好的預感,只怕這預感不要成真便好。
時間就這麼滴答滴答的流逝,宮紫藺躲在那樹上,不自覺的有些着急起來,樹下的人,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雙手環在胸口,一動不動,他這是在等人,還是?都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都沒有什麼動靜在。
當宮紫藺快失去耐性的時候,總算是看到那人微微一動,像是等到了什麼人,宮紫藺忙集中精神,盯着那人的舉動,很快便是見到一長袍男子走了過來,頭髮有些泛白,年紀似乎已有六七十歲的樣子,可是那走過來的樣子,依舊可見其精神抖索,還有……
宮紫藺目光一凝,這男的走來的腳步好似是飄着的,可見其功力深厚,心中不由疙瘩一聲,背後到底還隱藏着什麼勢力。
南宮塵瞧見那出來的人,瞳孔頓時放大,心跳也不知漏跳了幾拍,手中曲緊,泛着絲緊張,果然是他們。
因爲他們說話的聲音太輕,何況她們躲在樹上,有些距離,便是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那個鐵面男子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長袍男子本是有些喜色的面色突然神色凝重,佇立在那裡,不知在思索什麼。
宮紫藺躲在這樹上,自然是十分着急,聽不見他們的話語,此番的目的不就等於白來,微微咬住下脣,腦中不停在思索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以聽清楚。
偏偏在這關頭中,宮紫藺因爲着急,腳步這麼微微一動,不知是這枝椏太過於脆弱,還是她過於倒黴,枝椏咔嚓一斷,身子便就這麼直直的跌落下去,瞬間吸引住了那空地上的兩人。
南宮塵瞧見宮紫藺踩空墜落,忙跳下去,一手攬過她的腰肢,因那跌落下的力道,樹葉在兩人之間摩擦,沙沙作響,風襲來,她的髮絲與他的髮絲不知何時交匯在了一起。
宮紫藺本以爲自己會與大地親密接觸,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是一抹溫柔的懷抱,擡起頭看去,卻瞥見南宮塵一副擔心的樣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了淡淡的暈紅。
南宮塵環抱着她,慢慢的着地,瞧着懷中人因爲不好意思而羞了臉頰,眸子裡染上幾許笑意,溫潤的話語流露:“以後小心點。”
“嗯。”宮紫藺尬尷的點了點頭,該死的,她那裡知道這枝椏這麼脆弱,不就是一動嘛,就斷了,只是!連忙想起此刻的目的,頓時,她有一種一牆撞死的衝動,這到底算是個什麼事情,不用回頭,便知道早已暴露無遺了。
與她想的一樣,那兩人自聽到那咔嚓一聲枝椏斷了的聲音,目光便齊齊朝這邊望來,此時瞥見那兩人,不由更加的吃驚。
宮紫藺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啊!早知道出門就易容個了,也不用落得現在這麼窘迫的場景,兀自理了理思緒,被撞破了又如何,自當她是散步個,碰到便是,人世間,恰好的事情太多了,不介意多她這麼一件。
宮紫藺轉過身子,看向兩人,目光邃帶着一絲吃驚,微微一笑,輕啓朱脣道:“好巧。”
宮紫藺便這麼一句,自當一陣風襲過,卷落樹葉,只聞那樹葉沙沙作響之聲。
她現在可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她有沒做什麼虧心事,只是恰好她蹲在樹上,恰好他們在她地下談話而已,何況,丫的!他們說什麼她還沒聽到。想到這個,宮紫藺不由有些憤憤不平,爲什麼什麼都沒聽到啊!浪費資源啊!
“皇后娘娘,真是好興致。”鐵面男倒是開了口,只是這話語中頗有一種嘲諷的意味。
宮紫藺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可那又如何,她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臉皮,厚實着呢:“是啊!本是想着呼吸下新鮮空氣,享受下大自然的風光,沒準就能想到些什麼,可就沒想到能碰見各位,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勾着那笑容,俗語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不相信他們能把她這麼樣。
“皇后娘娘,蹲在樹上,偷聽他們談話,真不像是一國之母的風範。”鐵面男對着宮紫藺,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那殺氣宮紫藺自當是瞧見,心神微凝,面上依舊帶着那燦爛的笑意:“你說我偷聽,可有證據,我這不過是恰好走累了,便找了一個樹上休息,誰讓你們什麼地不選,便便要選擇這個。”說完,宮紫藺兩手一攤,十分爲難的樣子。
“你……”鐵面男不由雙眸怒瞪。
宮紫藺自當是沒有瞧見其中的怒意,笑的燦然,反正你要瞪是你的事,與她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娘娘,真是好口才。”一旁始終沒有開話的男子,終於是開了口。
宮紫藺朝那男子看去,她的目的就是讓這男的開口,雖然剛纔他們的話語她是沒有聽到,可是看着鐵面男對這男子的態度,便知這男的不是老大,向來地位也不會怎麼低,有些話她倒想聽聽他怎麼說。
宮紫藺隨即報以一笑:“口才如若不好,先下這麼多百姓一人一個唾沫都要把我給淹死了。”
站在一旁的南宮塵始終不發一語,現在的他是易容了的,除了宮紫藺之外,沒人知道他是南宮塵,可是……眼光一眯,瞧着她和他們的一來一往,她定是想從他們口中打探那麒麟玉還有這疾病的法子,如若她知道這唯一的法子是……想到這個,隱在背後的手突然握緊,指尖嵌入掌心,終不低心中的痛楚。
“娘娘,你這番舉動可真不是一個交易人應該有的態度。”長袍男子雙眼盯着宮紫藺,身上散發的氣勢,有着久進人世的滄桑與魄力,這番魄力自當不是那鐵面男有的。
宮紫藺邃也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報以正色:“交易的話,雙方必然是站在一個起跑線上,可是你們知道我,我卻一點也不知道你們,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挑眉一笑,絲毫不在意那男子身上散發的氣勢。輪氣勢,她家相公君子煜可不知比他強多少,這麼點氣勢,想壓倒她?心中冷笑一聲。
“那娘娘,這麼湊巧的在那樹上歇息,這便是對我們的尊重了。”
“你都說是湊巧了,我哪知道你們會在樹下籌劃什麼,這般怪罪我,難不成你們在密謀些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瞞,怕人知道不成。”
“密謀什麼,娘娘不是知道的。”
“我既不是小人,又非故意在這樹上,哪裡會聽你們在說什麼,只是閉眼歇息中,自當什麼都沒聽到了。”宮紫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絲毫沒有說謊人的姿態。
“娘娘,口才真是了得。”
“自愧不如。”
四字出口,長袍男不由面色一凝,犀利的目光向宮紫藺射去,只是那當事人,卻是一副悠閒自得
樣子,絲毫沒有被人盯着的感覺。
“娘娘,如此說來,是老夫錯怪了。”
“豈敢豈敢,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宮紫藺連忙擺手,隨即報以一笑:“不知閣下在商議什麼,這麼在乎別人聽到,是否有什麼困難之處,不知我有什麼幫的上忙的地方。”
“多謝娘娘掛心,自是一些瑣事而已。”
“瑣事?”宮紫藺挑眉一笑:“如若瑣事,何來這番緊張,你我既然是交易雙方,爲保這場交易的成功,自然你的事我當然掛心。”
“既然,娘娘這樣說,老夫也不好再推脫了。”長袍男子微微一笑,只是那嚴肅的臉龐依舊看不出一絲和藹的氣質:“我們在討論這麒麟玉。”
“麒麟玉?”宮紫藺瞧着他們,目光中有些不解,心中卻是泛着冷笑,不論他們討論的是否是這個,反正她對於這麒麟玉是好奇的很,現在他開啓這話題,她自然是高興的很。
“嗯。”長袍男子點了點頭,復又開口道:“我們是在想,不知到時候娘娘是否會遵守諾言。”
“既是交易,自當守諾,若你們信守承諾,救了所有百姓,我自當把這麒麟玉雙手奉上。”
“那不知可否讓我們瞧那麒麟玉一眼。”
“怎麼?怕我不守信用。”宮紫藺挑眉笑道。
“自是不敢,只是看下,較爲放心。”
“這場交易,本就是你們提起,便就是確定這麒麟玉在我手上,如此又有何不放心的。”
“娘娘,說的自然。”
第41章 宿主?
宮紫藺瞧着眼前惺惺作假的人,心中應該極其討厭她,可卻依舊裝作恭敬的樣子,她可沒有遺漏,他看到她第一眼時,眼中閃過的那一抹極其的厭惡,不應該說是厭惡,應該是憎惡,心中不由有些納悶了,她和他應該是第一次見面,這番憎惡是哪裡來的。
“話說,這麒麟玉能使人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不知道對着瘟疫有沒有效果。”宮紫藺勾着笑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他們聽。
“娘娘,既已去過茅草屋,當然也看過那書了吧,有沒有效果,還會不知嗎?”
他這一反問,宮紫藺眼中的笑意更甚,果然他們已經猜到了,那便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勾脣說道:“只是那書中缺了幾頁。”語畢,似有些失望的一嘆。
“你……”沒想到宮紫藺這般應的爽快,長袍男子不由有些氣結,一雙眸子不由狠狠的瞪着眼前女子,只是……那女子似乎一定也不在意,邃壓下心中的怒氣,復又開口道:“娘娘,這番不問自取,難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我以爲着茅草屋沒人的,誰曾想到有了人,如若冒犯了,還望見諒。”語畢,宮紫藺裝作那江湖中人的樣子,抱拳道。
“見諒?”長袍男子輕呵一聲,一甩長袖,兀自斂袖轉身,下巴擡起,一副高傲的神態。
宮紫藺也沒生氣,依舊是掛着一抹淺淺笑意:“草屋無人,喊了幾聲也並沒有見人出來,擅闖是不對,可是這荒郊野外的突有一幢草屋,喊了也無人應聲,自是覺得是沒有人的,不是?”
“皇后,果然伶牙俐齒。”男子轉過身子,看着宮紫藺那一臉淺笑,咬牙切齒說道。
“這不過是個理字,非是我伶牙俐齒。”
“皇后,何來再東拉西扯的,你想知道什麼,便問吧。”
聞言,宮紫藺笑容更甚,果然此人比那鐵面男聰明,也比那鐵面男有權力。
“名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這麒麟玉的用處,來歷,還有你們是誰。”雙眸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一動不動,堅定不移。
“我們是誰,自是不能與你說,這麒麟玉的來歷,你想知道,便告知你也無妨。”
“還有用處。”男子話語剛落,宮紫藺便緊接着道,笑容璀璨間,充斥着一抹狡黠。
長袍男子嘴角一抽,瞧着宮紫藺的雙眼半眯着,終有種感覺,眼前的非是人類,倒像個奸詐狡猾的狐狸。
宮紫藺本來就沒指望這人能說出他們的來歷,想着的,只是要知道這麒麟玉的真正來歷和用處,雖然南宮塵與她說過些,可是他們定是瞭解的更清楚,不然何故如此急切想要得到它。
“麒麟玉,能讓死人復活。”
一句話語,自讓宮紫藺睜大雙眸,什麼!能讓死人復活!
“這是傳言,不知真假,麒麟玉有靈性會選擇宿主。”
宮紫藺總感覺渾身奇奇怪怪的,不是因爲他的話語,而是這人看她的眼神,讓她不由有些發毛,宿主?什麼意思?
“何謂宿主。”
“不可多說。”
宮紫藺聽聞,這好比給人了一本絕世好書,卻是鎖在櫃子裡不讓人看去一個道理,頓時心中升起一股火,卻奈何不能發作,只能撐着那抹笑意:“你不是答應告訴我來歷,和用處嗎?如此說話不算話,怎能讓我相信,最後你們會實現你們的承諾。”
“何謂宿主,怎麼的寄宿法,我也不知,又豈能告訴你。”
他笑的燦爛,落於宮紫藺的眼中,自是一肚子的火,又不能跳起來與他拼命。
“好了,不要如此糾結了。”
耳畔那一溫潤的嗓音傳來,宮紫藺別過頭去,卻是看見南宮塵輕輕拉了下衣袖,雙眸見閃動的光芒,她有些看不清。
這一記話語,硬是讓另外兩個人視線投了過來,尤其是那長袍男子,雙眼半眯着,目光中含的一絲探究。
宮紫藺目光中閃過一絲挫敗,他們不肯說,她也不能強制逼迫,能怎麼辦呢?只能自己想辦法打聽了。
宮紫藺朝南宮塵點了點頭,隨即便是轉過頭去,看着那長袍男子:“別的問題,我也不問了,問了你們也不會作答,只是希望你們會完成你們昨日答應我的事,壓制病情。”
“這是自然。”
“南、宮、塵!”
終是憋不住,宮紫藺開口叫道,一路回來,終是感覺他心思沉沉的,話也不說,只是這麼走的。雖然原先他也是少言寡語,只是身旁的氣息不是這般的凝重。
“嗯?”
宮紫藺瞧着眼前轉過頭看着他的人,玉手擡起,指着他的臉,雙眼一眯,帶着些許的威脅:“南宮塵,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看上了誰家的妹子,還是欠了誰家的錢財,或者惹怒了誰家的人。”不然幹嘛沒事有事總是一個人想着事情,偶爾還會有一種的氣息,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說出來,她肯定會去幫忙的。
“沒有。”南宮塵輕笑着,擡起手把那根指着他的手指按下。
“沒有。”宮紫藺眯着眼,狐疑的看着他,這話騙鬼啊!剛纔那一路走來的樣子,話語不說,腳步有些凝重,分明就是有事
“你……是不是知道這麒麟玉在我身上。”想了片刻後,宮紫藺終於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先前他知道她不會染上這病,知道麒麟玉的事不說,然後與剛纔她想查探這麒麟玉的始末時,她沒有遺漏他臉部瞬間的僵持,到底他藏着什麼秘密。
“爲何這般說。”
“麒麟玉有靈性,會自尋宿主,而那羣人打定主意在我身上,莫不是我不會染上瘟疫,前段時間,不是有傳言說我的血能救人,想來也是他們傳開,如此說來,這麒麟玉的宿主便是我,只是這宿主到底如何寄宿?”宮紫藺皺着眉,食指抵着脣瓣,看着那眼前那片片綠色,若有所思道:“你說這寄宿是不是寄宿在人體內,故此我的血能救人,故此我一碰那些屍體,便會腐敗,那個紅點是不是就是麒麟玉。”想到這個,宮紫藺面上不由神色激動。
“走吧。”
“哈?”宮紫藺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就自顧自的向前走去,雙目圓瞪,這算啥啊!“喂。”連忙擡
腳追上去。
“南宮塵,這事關千萬人命,我雖然不想強迫你說什麼,但是事到如今不能不問。”宮紫藺手拉住南宮塵的衣袍,目光堅定毫不讓人說不:“麒麟玉寄宿在我身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藺兒。”南宮塵看着眼前那目光堅定的人,心中越發有些難受,另一隻手擡起,扯下她拉扯住他衣袍的手:“藺兒,這些個百姓重要嗎?”
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出口,宮紫藺呆愣在其中,什麼意思,他在她眼中一向來雖說不上是什麼大善人但也不是那種涼薄之人,爲什麼會問出這個。
“重要。”宮紫藺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便什麼都不用說了。”南宮塵看着那張生動的面孔,心口兀自又泛出一點血色,別過身子,再也不去瞧她,擡起腳步向前走了去。
他到底在想些,宮紫藺立在風中,風襲過,髮絲輕揚,那一出塵的人,背後的髮絲亦是隨風起舞,只是那白色的衣衫,不知何時,亦走在了那充滿霧靄的林間,她瞧不清了。
與他們的交易達成,過了兩天,亦是聽聞了這病情被壓制了下來,沒有再擴散開去,宮紫藺心也稍微平復了,只是……
走到那樹下,獨自望着那廣闊無垠的天空,心間莫名有一股傷感襲擊,自從那次林間與他不歡而散,他亦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
宮紫藺眉頭微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揹負些什麼,那道背影她看不懂,卻是感覺到他身上的沉重。她不忍心。
如此想着,腳步不知何時卻已自動自發的來到了他的房門口。
宮紫藺擡起頭,瞧着那映入眼中的房門,不由自嘲一笑,擡起手想敲門,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兀自手舉着卻沒有落下。
吱呀一聲,房門卻自己打開了。
兩兩相對間,宮紫藺尷尬一笑,忙收回那舉在空中的手,開口道:“早上好啊!”
“嗯。”
那一單音字落地,宮紫藺不由嘴角一抽,就這麼個反應?擡起頭,裂脣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手指指了指裡面。
“進來吧。”南宮塵心間嘆了一口氣,果然對她,他沒辦法冷漠下去。
“南宮塵?”宮紫藺隨意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嗯。”關上房門,南宮塵便也隨着,坐到宮紫藺身旁。
“我知道,那天或許有什麼沒說好,我跟你道歉,對不起。”說罷,宮紫藺認真的看着南宮塵,雙眸中的神采是少有的認真和在乎。
南宮塵看着她眼中倒映出來的自己,其實,她沒有說錯,她肯定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這麼久一直不說,便是把說出來了對他有什麼不好。其實,說到底是他自己對不起她。有些事,不是不說就不會發生,有些事,憑不是自己就能挽回的。
“我知道。”南宮塵垂下眸子,不去在意心中那隱隱痛感。
宮紫藺明白他的意思,他果真是知道的,可爲何不說呢。
“我知道麒麟玉的存在,我也明白它的宿主是你,在你體內。”終究把這話說了出來,南宮塵嘴角泛着的笑意不禁有些苦澀,擡起眸子瞧着她:“你怪我,不告訴你嗎?”
宮紫藺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你不說自是有你的考慮,何況,你絕對不會傷害我。”
那篤定的話語,南宮塵兀自一笑,風穿過窗戶席捲屋內,他髮絲輕揚,卻多了一份心傷。
“那麒麟玉是否能救得了這瘟疫之人。”
“可以。”
“快告訴我,怎麼久。”那一篤定的話語,宮紫藺心不由揚起,急急伸出手拉住南宮塵的手,雙眸中盡是興奮與希望。
“我不會告訴你的。”南宮塵別過頭去,不再去看那雙亮眼的眸子,忍住不忍,強迫自己說出那一句對她來說充滿冷意的話。
“爲什麼。”宮紫藺不解了,有辦法救爲何不救。
“你想知道,我爲何我在你到達才一天就來到這裡嗎?”
他突然的這一句,她有些頓住,邃而點了點頭,這問題她也想過,她只是把這當做偶遇,何況君子煜昭告天下,想來他是聽聞了這才知道她來,所以過來的。
“是,我是通過聖旨知道你要來,故此急忙過來,但更重要的卻是想中途阻止你來這裡,可是沒想到中途出了事,來晚了,剛到吳城城門外便是聽聞你已到了。”
“阻止?”
“對。”
“爲何?”
“還記的那些與你交易的人嗎?他們便是通過這場瘟疫才得知你是這麒麟玉的宿主,引你上鉤,可你知道這麒麟玉與這三國中的事嗎?”
麒麟玉與三國的關係?宮紫藺現在越發的不懂了,可是瞧着南宮塵那認真的神態,還有眼眸中閃過的幾許痛苦和不忍,她只覺的這背後的東西越來越複雜了。
“麒麟玉,自古便是每個國家只有君主纔可知的秘史,亦是每個君王畢生所要追求到的東西,可惜,如若不是麒麟玉的有緣人,在常人眼中不過是塊美玉,並無其它的不同,而他們想拿到這個,就是爲了這長生不老。”
“南宮塵,那你是誰。”宮紫藺雙眉微蹙,極其認真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說這麒麟玉只有君王纔可以得知,那爲何他會知道,還有她突然想起,先前君皓軒對他亦是百般謙讓,這到底是?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麒麟玉曾被一人得到過。”
“嗯。”她記得,他說過那人得到了麒麟玉統一了天下,難不成!宮紫藺嚥了下口水,指着手指,手指因爲過於驚訝不禁有些顫抖了起來:“你是他的後人?”
“是。”
天啊!這算什麼啊!宮紫藺頓時覺得腦子轟的一下爆了:“那你爲何在晉國當祭祀啊!”
“這個,混口飯吃而已。”
混口飯?這理由,罷了他有他的苦衷,能告訴她這麼多,亦是很好了。
“那你知道那些與我交易的人嗎?”宮紫藺側着頭,雙眼半眯的打探到,他們不像是龍國,赤國的人,可卻對麒麟玉知之甚詳,會不會?
“唉,我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讓你不要打這麒麟玉的主意,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它就在我這裡,那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用它救人不行嗎?”
“你知不知道,你若用麒麟玉救人,你就必然會成爲其餘兩國的眼中釘,到時候,君子煜能不能護的了你還是未知數,何況……”
想到了什麼,南宮塵不由別過頭去,可眼中的痛楚,不忍,糾結卻是落入了宮紫藺眼中。
宮紫藺輕咬下脣,她當然知道他的顧慮,可是……如若這些人無法救回,最後落了個燒城的下場,君子煜必失民心,到時候,這晉國只怕要成了別人板上魚肉,她又如何願意。
看着南宮塵那別過頭去的樣子,她明白再怎麼問,他也不會開口了。
“娘娘。”
一聲急呼傳入耳畔,宮紫藺微皺着眉,她剛剛纔從南宮塵屋子裡回來,怎麼又有事了,轉過頭去,卻瞥見一丫鬟急急忙忙的跑着進來,腳步急切,沒有看見那高着的門檻,便就這麼向前摔了去,可沒有去在意自己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向她跑來。
宮紫藺看着這丫鬟急忙忙的樣子,越發不解了,站起身子,向那丫鬟走去:“怎麼了,這麼急忙忙的。”
“娘娘不好了!”
“到底怎麼了,說。”宮紫藺看着那名丫鬟,什麼都不說只說不好了,這不是讓人着急嗎?
“外面……百姓……”
“到底怎麼了?”宮紫藺看着眼前說話半岔氣的人,越發有些不耐了。
“百姓外面圍着,一大羣的在。”
終於把話語說完了,那丫鬟終於癱瘓在地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