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好。”陳海說道：“公司最近都在投入，你還主動要求將你原創的詞曲費用全部算作公司利益，柳意……”
“我說話過，你是我的恩人。”柳意說道：“我也只是想幫幫忙。”
“謝謝。”陳海說道：“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最親的妹妹。”
柳意咬緊了嘴脣，她微微偏了一下頭，在心裡品味着妹妹兩個字，許久，她才聽到陳海的聲音：“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創作是需要安靜的環境的。”
陳海去找肖美婷，剛纔在開會的時候，他感覺得出來，她有話要對自己說，只礙於劉飛揚在，不能暢所欲言，陳海一進去肖美婷的辦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坐到她的面前，頭捱得老近，鼻子都要挨着鼻子了：“真香。”
“當然了，抹香水了。”肖美婷沒好氣地說道。
“我的鼻子只能聞到你身上天然的體香。”陳海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帶有自動過濾系統的。”
肖美婷沒有笑，她的樣子甚至有些生氣，陳海停止開玩笑了：“怎麼了？”
“你知道我爸嗎？”肖美婷問道。
“知道一些，本市最有名的廚師，最有名的私家菜館，就連港臺的不少明星都慕名前去，接受預訂，桌數有限，客人再多也不提供服務。”陳海說道：“有過當兵的經歷，有過混黑道的經歷，妻子是華僑，曾經的玉女明星。”
“你知道得不算少了。”肖美婷說道：“我就在你知道的基礎上進行一些補充好了，我的父親出身貧寒，年少的時候爲了生計的確混過黑道，他當過兵，不過情況特殊，當時趕上越南戰爭，不是七九年的那一次，是六九年的時候。”
“六九年。”陳海若有所思：“那一年是美國參與的那一次，難道說伯父是僱傭兵？”
肖美婷點了點頭：“沒錯，他是作爲僱傭兵加入的，和他一起的，還有關妙的父親，在那一批僱傭兵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中國人，所以結下了很深厚的友誼，後面的事情你應該想到了，關伯父爲了救我父親，重傷身亡，關伯父當時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在他臨死前，我父要答應他，除了要替關伯父照顧妻兒，假如他日後結婚，生的是女兒，就一定會嫁給他的兒子。”
陳海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假如是在這種背景下許下的諾言，的確不容反悔，命運偏偏這麼湊巧，肖鷹生下來的正是一個女嬰！時也，命也，陳海雙手抱在胸前，繼續聽着肖美婷的話。
“這是在戰場上立下的誓言，我父親這個人重情重意，這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承諾，所以在戰爭結束後，他馬上去尋找關伯父的妻兒，關妙的母親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過世的，從那之後，一直是我父親在照顧撫養他。”
肖美婷看了一眼陳海，她看到陳海的面色凝重，不，應該說是認真地在聆聽，肖美婷說道：“所以，我父親是鐵了心要讓我嫁給關妙，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我的母親倒是開明，要讓我自己拿主意，不過我老爸就……”
“他的身手怎麼樣？”陳海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要說是身手，不如說是刀法，我父親的刀法可是出了名的狠且準。”肖美婷說道：“要是放在古代，我父親一定是俠客。”
“還是一劍封喉的高手。”陳海說道。
“差不多。”肖美婷說道：“我曾聽我母親說過，父親在馬來西亞的時候，可是以一敵七。”
陳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你爸什麼時候會來找我？”
肖美婷直視着陳海的眼睛，指了指地下：“他現在就在樓下等着，他計劃在中午的時候和你見上一面。”
“中午？”陳海略微想了一下，就嘴角一勾，他嘿嘿一笑：“現在離中午也沒有多久了，我看我就下去會會我這未來岳父好了。”
肖鷹正坐在華星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手裡拿着今天的報紙，嘴巴里唸唸有詞：“這小子，上報的頻率倒是挺高的，看長相倒也不是很差勁，不過，比起關妙來，還是差遠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手指彈了一下報紙上陳海的單人像，所謂的先入爲主就是這樣了，陳海再優秀，也比不過關妙在肖家這十幾年的日子，肖鷹卻看得十分仔細，陳海一走出電梯，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中年男人，他的坐姿十分端正，背部挺得很直，一幅硬朗的模樣，雖然兩耳邊已經有了花白的頭髮，可是看上去依然硬氣十足，肖美婷並不像父親，肖鷹的長相有些兇悍，眉眼中總有一股殺氣似的，這大概是在戰場上遺留下來的氣質，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現在人又身在商場，與戰場也無疑了，肖鷹的眉毛中有一道淺淺地傷痕，橫穿眉毛，險些就要到眼睛了，這傷若是再嚴重一點，眼睛就難保了。
陳海深吸了一口氣，便大步地朝肖鷹走過去：“是肖伯父吧，我是陳海。”
時間未到，陳海就這樣突然出現，打了肖鷹一個措手不及，他喜歡什麼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像在戰場上一樣，對準目標，摳動板機，命中！肖鷹想要中午見面，這小子卻偏要提前跑下來，肖鷹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是陳海？美婷沒告訴你我要見你的時間嗎？”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着陳海，看到陳海不卑不亢，沒有刻意奉承，心裡隱約有一絲好感，他悶哼一聲：“坐吧。”
陳海坐下來，掃到肖鷹的手，這的確是拿過槍的手，右手中指內側有繭，右手心下方也有繭，這是頻繁握槍，開槍後留下來的，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在槍林彈雨裡闖出來的，性子一定耿直，這樣的人認死理，陳海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
“伯父。”陳海叫了一聲。
肖鷹不領這個情，冷冷地悶哼一聲，陳海又說道：“感情的事情如果扯上承諾什麼的就太沉重了，我愛美婷，就這麼簡單，她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打算拱手讓人，伯父今天來，我正好借這個機會表明下態度，關妙是何方人馬我是知道的，他要是和我搶，那我就和他幹上了，退讓兩個字還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字典裡過。”
“小夥子，很囂張呀。”肖鷹說道：“好，你要是對我卑躬屈膝，我就要看低你了，你有志氣，很不錯，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關妙是我認定的女婿，你要想得到我的認可，就必須達到我的要求。”
“假如關妙自願退出呢？”陳海迅速地丟出來一句。
“那就另當別論了。”肖鷹直覺認爲不可能，關妙對肖美婷的感情自己再瞭解不過了，十四年的等待，關妙怎麼可能放棄？
“我明白伯父的意思了。”陳海突然站起來，衝肖鷹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我保證讓您滿意！”
“油嘴滑舌！”肖鷹怒斥道：“在我面前這一套是行不通地的。”
這小子軍禮倒是行得不錯，肖鷹想着，肖美婷的聲音傳了過來：“爸，陳海，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沒什麼，交流一下。”陳海說道：“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