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好,死了盤龍令就成無主之物了!”聞挲兒優雅地撥弄着手邊的滿天星花枝,臉上的笑容格外明媚靚麗。
禹書墨腦海中閃過那個女孩兒精雕玉琢般的模樣,又看看眼前表裡不一的聞挲兒,他默默垂下眼斂,“聞挲兒,你真的以爲自己能成爲主母嗎?我真後悔把你弄到禹村來。”
聞挲兒回頭微笑,十指拈花,十分的莊嚴優美,“除了我,還有誰更合適呢?”
禹書墨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如果他是禹楠,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娶這麼個女人,娶了這種女人,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不,別說娶,就是讓這個女人生孩子都接受不了孩子的身體裡流有這個女人的血液。
他不過是一時氣盛,爲了給禹楠添堵才招來了這麼個女人,不曾想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數次暗示聞挲兒離開,這個女人都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模樣,彷彿沒有聽懂他的意思,竟然就這樣厚着臉皮住了下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深夜了,天空陰沉沉的不見星月,海上一片漆黑冰冷,伸手不見五指,幾十艘潛艇如同一條條黑魚在漆黑的夜中閃過一道道黑影。
洪老爺子望着漆黑的夜,眼中閃過一道奇光,“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傳來,就是找到人了,恐怕也只剩一具屍體了,小主母自殺了,難道這是命?也許主母的位置最終會成爲我孫女的?”
“家主,都六七個小時了,你歇一歇吧?”禹一走到禹楠身邊,冷清的面容帶着一絲關切。
禹楠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禹一的身體微微一震,禹楠溫和如玉的雙眼此刻隱隱帶着一抹血色,眼底的擔憂和不安讓他心驚。
禹一沉默了,默默遠離禹楠身邊,沒有再出言勸說,而是摸了摸耳垂上的黑龍耳釘,傳詢道:“飛龍衛聽令,三組,五組,六組,十組全力出動,速速入海尋找主母。”
“玄甲衛聽令,十八幽靈衛,八十一白羽衛,聯合入海,搜查主母行蹤。”
“八十島各島聽令,搜查各自海域,全面封鎖,搜查主母行蹤。”
大約十幾分鍾後,各島海域,都有無數道黑影沒入海里。
時間一晃而過,黎明時分,一輪如火的朝陽升上海面,爲漆黑冰冷的大海增添了一抹暖色。
禹楠的潛艇鑽出海面,禹楠望着茫茫大海,心臟處彷彿也空蕩蕩地空了一塊,一陣陣鈍疼讓他臉色蒼白,連呼吸都有些艱難費力,他波瀾不驚的臉上面無表情,眼底隱藏着一抹極深的恐懼,一晚上,十幾個小時的搜找,都沒有找到一絲關於衛澄的消息。
又過去了幾個小時,清晨的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現在已經九月末,快十月了,天氣漸漸帶了濃重的秋寒,海水更是冰涼刺骨,哪怕是隔着潛艇,禹楠也能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冷意,他僵硬地擡起手臂,撫了撫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撫慰着幾乎快要停止的心跳。
禹楠的臉色蒼白的嚇人,溫和英俊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漆黑如玉的雙眼此刻有些無神,連同那高大頎長的身體也隱隱流露出一些委頓。
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被抽走,這也是寧錚他們第一次見到禹楠這幅模樣。
“還沒有消息嗎?”密室裡,禹鐵看向回來報信的人。
“還沒有主母的消息。”報信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家主的臉色。
禹鐵揮了揮手,冰冷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不安,他在密室裡走來走去,正在呼呼大睡的老頭兒不耐煩地睜開眼睛,“我說冰蛋兒,你這樣走來走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禹鐵大步走到老頭兒身邊,眼中精芒灼灼,“父親,那丫頭真不會有事?”
“能有什麼事兒?我老大的本事我還不瞭解?”老頭兒揮了揮手不耐地道,“去去去,到一邊兒安靜坐着去,別打擾我睡覺。”老頭兒說完,又閉上了眼睡了起來。
禹鐵瞪大眼眸看着格外淡定的老頭兒,心裡隱隱有些安慰,老頭兒如此淡定,說明那丫頭不會有事吧?可是,這都一晚上了,好好一個人,在海里呆一晚上還能活?
禹鐵很不安,非常不安,如果那丫頭真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想想他兒子那幅樣子,恐怕禹家就要絕後了,他兒子恐怕再也不肯找別的女人了。
“爺爺,爸爸,你們說,真的如同傳言那樣,老家主不喜歡主母,主母闖了禍,所以畏罪自殺了嗎?”青年清亮的眸子裡帶着幾分好奇和探究,看向對面的何老爺子和何繼儒。
何老爺子眼中閃過睿智的神色,“幾分真假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老家主並非是不喜歡主母。”想想昨日在祖宅大堂裡,老家主雖然冷漠,但卻十分維護主母的行爲,何老爺子認爲,老家主是承認了主母的。
“傻兒子,老家主的態度不是最重要的,家主纔是禹族的一族之長,一家之主,只要他喜歡主母,那主母就是把天捅出窟窿來,也犯不着去自殺。”何繼儒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兒子。
“是哦。我將來要是有了媳婦,我也會護着她的。哪裡會讓她去自殺呢?”何承遠點點頭頗爲認同地說。
“小子,你纔多大就想媳婦了?”何繼儒笑罵一聲,有些寵溺地看着兒子。
“呦,承遠想媳婦了?回頭大哥給你介紹一個。”何承越走下樓,清俊的面龐揶揄地看着弟弟,何承遠翻了個白眼,“哥,你還是敢緊給我找個大嫂吧,我的媳婦我自己找。”
“不管主母最終會如何,咱們現在要做的,只有等。”何老爺子一錘定音。
而宴家那邊,同樣也討論着關於主母的事情,宴檸擡起塗了濃豔丹蔻的指甲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髮絲,漫不經心地說:“如果這位小主母真的這麼軟弱地去自殺,還不如就此死了好,軟弱的人,當禹家這種家族的主母,現在不死,也活不過以後。”
宴老爺子和宴清華對視一眼,沒有反對宴檸的話,宴檸說的有道理,如果那位主母真的如此軟弱,是真的不適應在這樣的大家族裡生存的。
宴檸長的極美,妖嬈強勢,微挑的鳳眼十足威嚴,這樣的女子,一般的男子根本就駕馭不了。
“可惜了,我宴家血脈單薄,哪怕檸兒還有一個兄弟姐妹,也犯不着把檸家的未來全壓在檸兒一個人身上,檸兒這樣的女子,就是嫁入禹家當主母,也是綽綽有餘。”宴清華的妻子蘇蘭有些遺憾地說。
她生過宴檸之後,就再也懷不上了,宴清華也忠貞,並沒有在外面亂搞,所以宴家三代,只有宴檸一個女兒。
“媽!”宴檸臉色微變,鳳眸之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媽,你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
宴老爺子和宴清華也有些吃驚地看向蘇蘭,神色有些凝重。
蘇蘭尷尬地看着他們,“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們大老爺們粗心,可我看的仔細呢,家主雖然身份高貴,可拋開身份不說,那可是個好男人啊,那樣的男人穩重知禮,一看就是值得天下間好女子託付終身的好男人。我只是有些爲檸兒惋惜罷了。”
“看你,天下間值得女子託付終身的好男人多的是。”宴清華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蘇蘭臉龐一紅,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宴檸道:“家主那樣的男人,看似溫和知禮,但上位者的心思永遠不是我們能夠猜度的。我到是有些好奇,那位小主母是怎麼是怎麼做到的,讓那樣的男人喜歡上她。”說到這裡,她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且不說他們,四位長老看着被毀掉大半的庫房,三長老當場沒撐住,心疼地直接昏了過去。
四長老也心疼的臉色慘白,那是禹家的數千年的積累啊。
二長老卻是沉默着一言未發。
大長老眼中閃過怒意,“就算是主母,這也太放肆了!跳海自殺也不能抹消這樣的罪過,那些可都是歷代老祖宗們的心血啊!”
禹楠眼神空茫地看着無邊的大海,中午的陽光灑落在海面上,卻增添不了絲毫暖意,遊艇再次潛入了海面,這時,飛龍衛傳來信息說,再往前不遠,就是東三島了。
禹村共八十一島,除了村民居住的中央島,其他八十島分爲東西南北各二十島。東三島,赫然就是接近中央島東面的第三座島嶼。
東三島是藥材生產基地,到處都是植被,野獸和毒物也有不少。
“一先生,東三島剛傳來消息,說是藥園裡鬧鬼了。
靈芝園裡丟了兩棵兩千年份的靈芝,和一株三千年份的野參,那是目前我們藥園裡年份最久的藥材了,可我們查了監控,那三株藥材卻是自己飛走,真的沒有人去偷過。半個小時前我們的藥園管事的中午飯也莫明消失不見了,好像也是自己飛走的。”
一個飛龍衛有些不太自信地回報說道,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不信。
禹一一怔,這種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禹一看了禹楠一眼,見他臉色還是不好,從昨晚到如今,滴水未進,整個人都彷彿失了魂兒一樣,這樣的家主真是讓他憂心忡忡。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那報信的飛龍衛說:“肯定是有人搗亂,不然藥材和飯菜怎麼可能自己飛走?告知禹二,嚴密檢查,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剛一說完,禹楠就猛地看向了他,眼神中隱隱帶着幾分激動。
“去東三島。”禹楠開口道,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帶着些急迫的顫音。
禹一張了張嘴,他本想說東三島離中央島數百里之遠,再怎麼漂,主母也是漂到南一島去,也不可能來到東三島啊。
可是看着禹楠眼底的激動,他只好閉上了嘴,前往東三島。
此處海域距離東三島不遠,半個小時後,禹楠等人就來到東三島。東三島的負責人禹二候在岸旁,嫵媚的面容精緻柔媚,煞是奪人心魂,這樣一張臉,連最美豔的女子都要嫉妒三分。
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藥香,手腕間一條色彩豔麗的五色小蛇輕輕吐着信子,冷幽的目光瞪着禹一和禹楠。
“正在調查全島監控,家主,大哥,請隨我來。”容貌嫵媚動人的禹二卻有着寒冰一樣的聲音和表情,整個人都是冷的。
禹楠點了點頭,跟着禹二一起往島裡走。
衛澄吃完偷來的香噴噴的午餐,抹乾淨小嘴,從懷裡掏出那三株偷來的草藥,剛一拿出來,就有逼人的靈氣撲面而來,衛澄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嘴脣,眼中都是陶醉的光芒,“果然還是出來浪跡天涯好啊,東三島這麼多好東西,可惜我帶不走,不然,我把他們的藥園子都搬走。”
衛澄可惜地說着,然後祭出碧綠火焰,開始煉化三株靈藥。
“東十島之前都是藥園和花園,以及糧食蔬菜種植基地,再往外就是生化軍工廠和各種實驗室。那裡的看守比較嚴密,我們到了東十島後,就改道走北十一島,那邊是海洋特產基地,看守沒有東十一島嚴,我們走那邊,不僅可以離開禹村的範圍,還能順便拿一些好東西。”
唐朝老祖不遺餘力地給衛澄指路逃跑,外加順手牽羊。比如,今天藥園裡的這三株靈藥就是在唐朝老祖的指引下偷走的,那偷藥的人也是唐朝老祖,靈體去偷藥,妥妥的鬧鬼啊!
也難怪東三島的人說是鬧鬼了,事實就是如此嘛!
衛澄點了點頭,認真地煉化三株靈藥,“等我吃掉這三株藥,然後再睡一覺,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你放心,我一定能帶你離開禹村的。”
不多時,三株靈藥就被煉化成三滴嬰兒拳頭大小的精華液滴。衛澄張口,一滴一滴地吃完,吃下去的一瞬間,小臉頓時漲紅,衛澄連忙運轉異能,轉瞬就將這些精華吸收掉,木系異能受益最大,衛澄感覺自己體內的生機格外的旺盛。
衛澄吃完最後一滴靈藥精華,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又拿出清理好的幾尾海魚扔進禹鼎裡,用水異能加了水,又加了幾朵野蘑菇,丟了幾朵火花進去就不管了。
她則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枕着一塊矮石開始呼呼大睡。
禹一和禹二,以及寧錚,段君亭,洪亦鬆幾人呆若木雞地看着監控裡的畫面,看着那吃飽喝足,睡的一臉香甜的女孩兒,神色前所未有的猙獰,他們現在好想揍人腫麼辦?
再看看臉色蒼白,此刻正死死盯着畫面的禹楠,他們眼中齊齊浮現出同情的神色。
“這就是所謂的畏罪自殺?”禹一揉了揉眼睛,清冷的語氣含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寧錚看着畫面中的女孩兒,眼中閃過一絲異芒,真是膽大包天,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小丫頭啊。
“那是什麼地方?”禹楠問,他指的是衛澄所在的地方。
禹二冷豔嫵媚的臉龐露出一絲糾結,“其實,就在藥園附近的草坪裡。”因爲那個草坪在低窪處,所以不容易發現。
於是,一羣人轉戰藥園。到了藥園後,順着小路往前走,不過一百米左右,就看到一處柔軟的草坪,四處盛開着野花,四周都是茂密的大樹,軟軟的草坪散發着青草的芳香,女孩兒躺在草坪裡,睡的小臉紅撲撲。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禹楠走過去,看着睡的很熟,他們來也沒有驚醒的女孩兒,墨玉般的眼眸泛起重重漣漪,最終卻都化作了濃濃的心疼和失而復得的喜悅。
女孩兒一定是累極了,一晚上從中央島來到東三島,近千里海程,又是在海里行走,再加上並不是順流而下,可想而知女孩兒費了多大的力,受了多大的罪。
直到將女孩兒抱進懷裡,她也沒有醒來,反而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他肩膀上,睡的更香了。
衛澄覺得她夢到了楠楠,然後抱着楠楠的感覺格外舒服,禹楠低頭親親女孩兒的發心,懷中柔軟的身體是世間最寶貴的珍寶,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體溫和心跳,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黑眸細細地掃過女孩兒沉睡的小臉,嘆息道:“總算是找到你了。”
然後,他抱着女孩兒大步往回走,“安排遊輪,現在就是回中央島。”
……
主母找到了!不知道在哪裡找到的,反正是找回來了,而且還是家主抱回來的,一瞬間,各方議論主母的人心思各異。
聞挲兒一個失手掐斷了面前的花枝,臉色隱隱發青,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和狠意。
洪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失望,洪亦瓊則臉色驀地蒼白了起來。
禹鐵長長地鬆了口氣,臉龐更加冰寒了,“等她醒來,看我怎麼和她算帳!”
老頭兒看白癡一般看着他,他怎麼就生了個這麼傻的兒子呢?“你還敢去招惹我老大啊?”
“什麼你老大,沒大沒小,分明是你孫媳婦!”禹鐵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懂什麼,我和老大是有江湖情義的。”老頭兒翻了個白眼,嚴肅地道。
禹鐵看着他那不着調的老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就聽老頭兒翻着白眼道:“冰蛋兒啊,你還是趕緊想着怎麼討得楠楠的原諒吧,楠楠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
禹鐵渾身一僵,連身上冰寒的氣息都有些凝窒。
正在這時,侍衛來報,說是原四部家族聞家遺孤前來拜見老家主。
禹鐵一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莫明的神色,“聞家遺孤?”禹鐵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孩的身影。
“讓她到小廳裡去等着。”禹鐵冷冷地說道,然後走出密室,他現在心情不好,正好需要個人來發泄火氣,那女孩三番四次地獨闖禹村,好幾次都被守陣人警告過,這一次,竟是也來到禹村,是誰幫她進來的他不想追究,反正,現在他要找個人發火去,聞挲兒來的正好。
聞挲兒是站在雅緻的小花廳裡,身姿纖細高挑,精緻的面容,三分笑意,一眼就給人十分舒服的感覺。
聞挲兒的心裡是激動的,她等不及了,也不能再等了,所以,她選擇了來到這裡求見禹鐵,主動出擊。
禹鐵走來時,就看到了站在花廳中的女子,他正眼也沒看女子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到主位上坐下來,擡眼睨向對方。
聞挲兒早已跪了下來,“聞挲兒參見老家主。”
“來意。”禹鐵動了動眼皮,冷冷丟出兩個字。
“挲兒今天來找老家主,是要向老家主請命,封挲兒爲主母的!”聞挲兒雙眼明亮地看向禹鐵。
“哦?”禹鐵意味不明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
聞挲兒小心地看了一眼禹鐵的表情,可惜禹鐵一直都是冰塊臉,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她只好咬牙繼續道:“挲兒仰慕家主已久,況且挲兒背後沒有家族,挲兒本事也出身貴族,自覺是最合適的禹家主母人選,比那個衛澄,適合百倍。”
禹鐵沉默了數秒,然後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你背後沒有家族,自己也聰明,的確挺適合做禹家主母。”
有戲!聞挲兒聞言,頓時大喜。她激動地不能自己,猛地擡起頭,喜形與色地看向禹鐵,眼中的心思再怎麼藏着掩着,但失態之下,也泄露了一絲。
禹鐵眼底的寒意濃了濃,那是真正的寒意,哪怕是與衛澄打架,也只是怒火多過冷意,可此時,他眼中的寒意,卻是隱隱帶着幾分狠辣無情還有嘲諷。
可惜狂喜中的聞挲兒看不見。
“不過……”禹鐵突然話鋒一轉,“你再合適,我兒子不喜歡,也不頂用啊。”禹鐵說着嘆了口氣。
聞挲兒狂喜的表情微微一窒,她激動地道:“這也正是我來求見老家主您的目的,老家主,您是家主的父親,您的話家主一定會聽的,衛澄有什麼好,膽大包天,任性妄爲,她根本就不適合做禹家的主母啊。家主他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他會不會明白我的苦心我不知道,但我卻明白你的苦心了。”禹鐵神色莫測地看着聞挲兒。
聞挲兒微微一愣,一時分不清禹鐵話中的含義。
“衛澄那丫頭的確膽大包天,連我的鬍子也敢燒,而且任性妄爲,生氣了就燒了禹家大半個庫房,的確可恨。”禹鐵咬牙切齒,聞挲兒聽到這裡,心中震驚的同時也隱隱喜悅起來,老家主這分明就是恨極了衛澄嘛……
“可是,”禹鐵話音一轉,“那丫頭心懷坦蕩,性情正直,肚子裡沒有鬼蜮心思,我禹家的主母,不說出身多高貴,背後有無家族,但最起碼要知情義,重信諾,做到這兩點,哪怕是她身後有家族富貴滔天,我禹家也是願意交付信任的。”
聞挲兒臉色一變。就聽禹鐵接着道。
“相反……那些心思陰邪,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爲了自己殺死自己父母親人的人,禹家是萬萬不能要,也不敢要的,聞家丫頭,你明白嗎?再說了,你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比得了澄澄丫頭?你有膽子燒光我的鬍子嗎?你有膽子毀掉禹家庫房裡的大半珍藏嗎?”
禹鐵冰冷的眼底帶着一絲戲謔的嘲弄,滿滿的惡意,心情舒爽地看着面色突然煞白成雪色的女子。
聞挲兒呆呆地看着禹鐵,一時間不知所措,她一直以爲她的行爲無人能知,縱然禹書墨知道,那也是意外,畢竟她也拿捏着禹書墨的把柄,倒也不怕他把她抖出來,可她沒有想到,她做的那麼隱秘的事情,禹鐵竟然也知道!
而且,被衛澄燒掉鬍子,被衛澄毀掉半個庫房這種事,你用得意的語氣說出來,是什麼道理?
聞挲兒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禹鐵整完了人,心裡爽快了,揮了揮手命人將人丟出去,“丟遠點兒,這個女人永遠不能再踏入禹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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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