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情，司嗔嗔早就想過了的，她其實是無所謂的，不管是誰，總有一天一定會取代她的位置，只是現在在小芸的面前說這些，她覺得自己有些不能接受，只是因爲她不想在這樣的環境裡，說這件事情，分明，就是不尊重小芸。
老鴇和憐薇看着司嗔嗔不說話，以爲她生氣了，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馬上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嗔兒啊，你看，你一走就是兩天，那些客人們，非要點你的牌子，媽媽這也是沒有辦法，才讓憐薇試試的，你可千萬不要怪你憐薇姐姐，這一切啊，都是我的主意。”
老鴇算是替憐薇一直在說話了，而憐薇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臉遷移的站在一旁，但是那歉意是真的還是假的，誰也說不清楚了。
對於她來說，現在只要能讓她好好的在這相思樓裡活下去，再回到以前的風光，管她是誰的位置，只要她坐下了，就不想再下來。
而老鴇也從中看到了憐薇的實力，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十年前的憐薇沒有精通的那些風情萬種，竟然在十年後，她竟然運用的如此自如，而這一點，是司嗔嗔比不上的，她到底是年紀小啊，或者是放不開，清純是清純了些，冷豔是冷豔了些，但是但凡到這裡來尋歡作樂的，都是一些想要開心的達官貴人，任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副面孔啊。
這麼一想，她心裡又開始有些疙瘩了。
正好憐薇來了，她彌補了司嗔嗔的不足，同時，也開創了她自己的風格，這裡的主顧，有很多都是老主顧了，能記得憐薇的，都是當時覬覦她的美貌的，真是沒有想到，十年後，她又回來了。
對於男人來說，吃不到的，永遠都會惦記着，尤其是現在，憐薇放下了身段去迎合他們，今天晚上，老鴇算是看清楚了，憐薇的價值，遠遠的超過了她的想像。
此時，哪怕她是在跟司嗔嗔說着這些的時候，她的心裡仍然盤算的是讓憐薇今晚再出臺，這樣的話，她這相思樓裡的生意，是會越做越紅火的。
司嗔嗔不想在小芸的面前，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談這樣的事情，她淡然的道：“一切都聽媽媽的安排吧，憐薇姐姐若是想要司嗔嗔這花魁的位置，也儘可拿去，嗔兒不在意。”
也不需要在意，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相思樓裡的任何一個位置，或者是那些男人們對自己的一切奉承。
她想要的，從始至終，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即便他現在不在自己的跟前，可是那又如何呢？
憐薇一聽這話，知她是生氣了，又看看老鴇的臉色，趕緊就出去打圓場道：“妹妹，你可千萬別生氣啊，你聽我說，姐姐並不是想佔了你花魁的位置，只是昨天晚上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特殊，你不在，那些客人們都在門，所以媽媽纔出了此下策的，你放心，你回來了，姐姐便還是會把這些是你的全部都還給你。”
她說得其實挺委屈的，從她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她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一點，可是對於司嗔嗔來說，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道：“沒關係，姐姐喜歡就拿去好了，嗔兒真的不在意，嗔兒只求媽媽一件事情。”
“你說，你說，”老鴇看着她這個態度，真的是不知道有多麼的高興，但是同時，她心裡也清楚，司嗔嗔對於相思樓，從來都是若即若離的，若是有一天，她一個不高興，走了，那她可損失就大了。
不若在她走之前，能培養出來一兩個招牌，那她也不算是吃虧。
而現在好了，憐薇回來了，真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她算是這相思樓裡的老人了，也知道應該怎麼做，老鴇現在真是歡喜的不得了，一件件的喜事衝擊着她的大腦，讓她覺得，這相思樓裡的春天，終於來了。
司嗔嗔自是不知道老鴇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平靜如水的說道：“小芸的死實在是蹊蹺，所以我想把她安葬了之後，然後去查一查她的死因，這期間，我可能都不會在相思樓裡待着了，所以，還請媽媽能夠讓我……”
“我也要跟嗔姐姐一起去，”聽歌突然搶在老鴇的前面說了話，她道：“小芸沒了，嗔姐姐需要一個照料的，聽歌原本就是從待女被媽媽提拔上來的，所以，爲了嗔姐姐的安全，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
“不行。”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個答案來，然後都又相互看了一眼。
老鴇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她教訓不成司嗔嗔，難道還教訓不成一個聽歌嗎？
她的臉冷了下來，看着聽歌，道：“你得留在相思樓，這樓裡有你多少客人你心裡清楚，你不像嗔兒，她的招牌在這裡呢，走多久都會有人惦記着她，就像是憐薇一樣，就算是她走了十年，可是她還是當年的那個花魁，所以，她哪怕現在十年過去了，還是有人惦記着她。”
聽歌的頭慢慢的垂了下來。
“你聽媽媽的話，這一次我出去，會有很多危險的地方，但是你要知道，鳳以子，他會保護我的周全的，你昨天也看到了，他對我很好的。”
這算是司嗔嗔對聽歌的一種承諾吧，她實在是不想辜負這個丫頭的一片心，同時她也知道，在這相思樓裡，她以後也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
到底都是敵人，她想找一個貼心的，那麼難，好不容易小芸對她那麼貼心，她慢慢的放下了心防，可是現在，小芸卻去了……
這也是爲什麼司嗔嗔會這麼難受的原因。
“可是姐姐，”聽歌紅了眼睛，她苦苦哀求着：‘你也知道的，那寒山寺有多麼的危險，而你現在就這樣直接過去，我不放心啊。’
她不想下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會像這一次去看小芸裡的情況一樣，她心裡苦，可是她卻不能跟她說，因爲她清楚，司嗔嗔是一個多麼要強的女人。
只是現在老鴇站在這裡，她不得不將有些話說到明面上來。
老鴇明顯的不高興了，她拉了聽歌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狠狠的訓斥着：“聽歌，你自小就最聽話了，最近這是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出事情來，你是想讓媽媽我下不來臺面嗎？”
一而再再而三？司嗔嗔聽着，怎麼感覺好像有些事情瞞着她的樣子？
再看聽歌的眼睛，在看向她的時候，苦苦的哀求裡，似乎還夾雜着一層不情願，甚至是秘密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