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用從賭館裡贏來的銀子盤下了離騰龍街不遠相對幽靜的一處房產,前面臨街的部分用來開一間飯館,後面的院子用來住人,經過一翻修楫和準備之後,飯館開張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一大早,夥計們都屁顛屁顛的忙碌開了,有的掛紅綢緞,有的牽紅燈籠,有的往大樹和牆壁等地方貼大紅花,有的往長長的竹竿上纏繞炮仗••••••郎月站在梯子上,在衆人的協助下,親手把“春風酒樓”的橫匾掛在了兩扇朱漆大門的上方。
“小丫頭,現在感覺怎樣?”一早就化作一團淡藍色煙霧鑽進了郎月袖子裡躲光線的樂天,此時開口調侃起郎月來了,“哥哥我是說,此時此刻的你,有沒有一丁點兒做老闆娘的自豪感?”
“那貨,樂某天,瞧你這副得瑟的樣子,莫非在你所說的現代裡你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老闆?”郎月從高高的梯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仰着頭足足看了那寫得龍飛鳳舞而又失端莊大方的四個大字幾秒鐘,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哥哥我在現代裡又不是什麼高富帥,大學畢業之後整天爲了一日三餐早出晚歸奔波勞累,手上哪裡有什麼閒錢用來開飯館了?”提起在現代裡,自己雖然貧窮但依然不失爲幸福開心的日子,樂天大嘴一咧,馬上咧成了一個彎彎的好看的月亮,隨即笑了起來,“可能老天爺就是爲了彌補哥哥我這一遺憾,所以特意讓我穿越來到這個世界,過一回老闆癮也是很有可能的呢?”
“你能這樣想真的是很不錯!”郎月一邊說一邊四處打量了一下,站在被夥計擺放在飯館大門口顯眼處的“本飯館開張期間,一律八折!”的牌子前,她原來被仇恨塞得慢慢的心房裡突然覺得踏實了許多。
“小姐,榮國公府裡的榮華公子,領着許多公子小姐賀喜來了。”蘋果興沖沖的朝郎月走了過來,又圓又大的臉因爲開心而顯得更加喜慶了。
“哦!”郎月正了正自己今天特意穿着的一襲紅裙,轉身朝那一羣正朝自己走來的紅男綠女疾步迎了過去。
“郎月小姐,恭喜恭喜!”榮華看見郎月,眼睛一亮,快步走了上前,朝郎月行了個拱手禮。
“同喜同喜,小女子謝過諸位賞臉光臨!”郎月看着晨光下榮華那如青春少女一樣嬌嫩白皙的皮膚,心裡有一瞬間的恍惚,繼而分別朝一干衆人屈膝福了福。
“郎月小姐,客氣了,祝郎月小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衆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哇塞,小丫頭,這男男女女說的可真是比唱的還要好聽,該不是早就排練過了吧?就像哥哥我和你以及蘋果三人跳騎馬舞一樣,時間長了,那動作節奏要多協調就有多協調!”
“你一個大男人老狗,總是口水多過茶!”郎月小聲嘀咕起來,隔着布料用力掐了袖子中的樂天一下。
“郎月小姐,你說什麼?”榮華看郎月嘴脣嚅動,但聽不見發出任何聲音,所以不自禁的問道。
“啊哈,沒什麼,沒什麼!”郎月趕緊朝榮華咧了咧嘴,打了個哈哈,並朝他擺了擺手。
“郎月小姐,這是丞相府的寇文淑小姐,這是紅王府的紅滔天世子,這是曹國公府的曹富公子和曹美小姐••••••”
郎月再次謝過了,吩咐夥計把衆男女請入了座,待一壺上等的西湖明前龍井茶沏好端上來之後,便站起來朝衆人福了福:“諸位,小女子失陪一下!”
“郎月小姐,請便,請便!”衆人客氣的說道。
“小丫頭片子,你以後少搭理那個長得如女人一般的男人!”袖子中的樂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嗨,嗨••••••這可是你出的主意,說什麼要請人家幫忙帶多點人來搞搞現場氣氛的,現在竟然又說這麼酸得掉了牙的話來。”
“小丫頭,哥哥我現在後悔了行不行?”不知道爲什麼,樂天一看到榮華對郎月好,心裡便不自覺的不舒服起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郎月譏諷着說道。
“小姐,明叔請你過去燒炮仗!”好在蘋果及時出現了,否則不知郎月和樂天這對火星地球不知又要碰撞多久了。
“好,我這就去!”郎月應了一聲,跟在蘋果的身後,走到請來管事的明叔面前,和他以及幾個夥計一同高高舉起了那根纏繞着長長鞭炮的竹竿。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炮聲震耳欲聾,好不熱鬧,從此之後,便宣佈郎月又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春風酒樓的老闆娘。
“恭喜,賀喜!”一陣掌聲過後,來賀喜開張的人站了起來,朝郎月齊聲賀道。
郎月謝過了大家,便請大家舉杯痛飲••••••正熱鬧間,突然從外面衝進來一幫手抄傢伙的惡僕,二話不說,朝桌子椅子碗筷瓢盆等等一陣亂掃,頓時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菜湯肉汁酒水流了一地••••••
衆人驚愕之極,突然聽得一聲斷喝:“光天化日之下,誰竟然膽肥到在這裡打砸搶?”
衆人聞聲看去,便看到了一箇中等身材白色臉皮的少年公子和一個高大俊朗有着一雙陰鷙眼睛的少年公子走了進來,剛纔那聲斷喝顯然是出自一人之口。
“見過純王殿下!”此時,護國大將軍府的夫人簡繁星在幾個丫鬟僕役的簇擁下,突然走了進來,款款走到剛纔那個有着一雙陰鷙眼睛的少年公子四皇子段純天的面前,福了福。
“母親,你怎麼會來這裡?”跟段純天一起進來的正是護國大將軍府裡的大公子郎文,此刻見到簡繁星出現,便覺得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
“母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簡繁星伸手往郎月一指,臉色突然一寒,“你問問你的繼妹,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夫人,月兒又怎麼惹到你了呀?”郎月聲音嬌嫩溫柔,故意裝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月姐兒,護國大將軍府裡缺你穿缺你吃還是怎麼的,你又何必在這裡做出拋頭露面讓人家笑話了的事情呢?”簡繁星完全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夫人,你可真的是說對了!”郎月當着衆人的面,乾脆繼續把溫柔路線貫徹到底好了,“月兒在玉蘭軒裡,要自己親自動手打水、煮飯、炒菜••••••能不缺吃少穿的麼?”
“這••••••月姐兒,那是母親我一時氣急對你所採取的的懲罰罷了。”簡繁星已經一肚子火了,但是當着衆人的面,不得不擺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慈母形象。
“敢問夫人,月兒可曾犯了什麼過錯,值得勞煩你老人家親自過問懲罰?”郎月弱弱的問了一句。
“這••••••月姐兒不是把庶妹四小姐郎珍推進湖裡差點淹死了麼?”簡繁星恨不得把郎月當着衆人面掐死算了。
“敢問夫人親眼看到月兒把四妹推進湖裡去了麼?”郎月繼續扮可憐,博取羣衆的支持無論在古代還是現在,都是很重要的,這是袖子中的那貨樂某天告訴自己的。
“這••••••”簡繁星不得不搖了搖頭,“可是,大家都說是你乾的?”
“大家都說是我乾的?”郎月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立馬紅了,肩膀委屈的一聳一聳,最後哽咽着說道,“夫人,你難道就憑別人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就定了月兒的罪麼?這叫月兒情何以堪?”
說完,把頭一低,彎彎長長的眼睫毛便蓋住了圓圓亮亮的眼珠子,終於哭出聲來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認爲郎月說得對,這算什麼證據呢?還不是大戶人家的繼女受到主母的虐待,終於忍不住跑出來開飯館自謀生路了,這樣想着,心裡的天平一下子就傾向了郎月,對她滿懷同情,不由得又憐又愛。
“小丫頭,你的表演成功了!”郎月袖子裡的樂天,把衆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由得對郎月豎起了大拇指。
“那貨,樂某天,你就等着瞧吧,看我以後怎樣一個個的把前世的仇人滅了!”郎月心裡這樣說。
“小叫花子拖油瓶,夠了!”簡繁星當然也看到了衆人的反應,不由得大怒,不由分說,揚起手來一個巴掌就朝郎月狠狠的甩了過去,“你簡直是丟人丟大了!”
郎月身子向前一傾,有意無意的朝簡繁星揮出來的手掌迎了過去,果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過之後,她整個身體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嘴角也流出了一股紅紅的鮮血。
“月兒!”郎文一聲驚呼,疾步走到郎月面前,蹲了下來急忙伸手抱住了她小小弱弱的身子,“妹妹,你沒事吧?”
“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責怪了夫人,免得使你們母子生分了纔是?”郎月雙目顧盼生輝,楚楚可憐,搖了搖頭,叮囑郎文道,說完,在郎文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可真是可憐,以後還是得多點過來幫襯她纔是!”衆人皆這樣想,這姑娘說話這麼嬌滴滴的,長得又是這麼的惹人憐愛,怎麼會是蓄意把庶妹推進湖裡淹死的殺人兇手呢?
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段純天搖着手中精緻的扇子,一雙眸子越發陰鷙了,而榮華、寇文淑以及紅滔天等一衆公子小姐,在郎月被簡繁星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的一霎那,便緊張得站了起來。
“小叫花子拖油瓶,有本事你以後就別回來了!”簡繁星看着衆人的反應,以及郎月一改以前在自己面前的兇猛,這才醒悟到自己上了當,便趕緊蹲了下來,裝出一副非常肉痛的樣子,溫柔的說道,“月姐兒,疼麼?母親只是不想你做開飯館這麼讓人看不起的事情,情急之下才打了你的!”
“切,假仁假義!”有人鄙視的看着簡繁星心裡道,榮華、寇文淑、紅滔天等人也重新坐了下來。
“夫人,月兒沒事了!”郎月心裡罵了一句好一個狡猾的狐狸反應倒挺快的,但是當着衆人的面,表面上卻不得不對她客氣起來,“夫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了,你記得忙完了早點回家,母親已經吩咐大膳房給你燉了一些滋補的蔘湯!”簡繁星儘量挽救剛纔差點破壞了的形象,說完,帶着一干丫鬟僕役轉身走了。
不管衆人怎麼看待這一幕,郎月從大家的眼神中就覺得自己已經勝利了,心情不由得大好,吩咐夥計收拾好了之後,衆人重新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