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賀之年實在是太離譜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居然說我當時特意噴上了茉莉花香水去和他一起上思修課, 然後撩他的!

“不是嗎?”他似乎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我又瘋狂哈哈哈,笑得像一隻要被殺掉的豬,“我當時……我當時是……那兩天蚊子太多了……哈哈……我塗了六神花露水來驅蚊。”

至於他描述得戀愛香味的茉莉花清香, 就更是有趣了。

說實話, 我就隨意在超市買的六神, 哪個划算來哪個, 鬼知道是什麼味道。

他似乎有些受打擊了, 顫顫巍巍地問我:“那你特意來和我一起上思修課總是真的吧?”

看他那小可憐模樣,我都快不忍心告訴他真相了。

但我引以爲傲的一個優秀品質就是誠實,真是抱歉哈哈哈哈哈哈。

“要你課表是真的。”我忍住不笑出聲, “不過那課表我還沒來得及看。我當時的確是去上思修課,但我跑錯教室了。”

看他越來越扭曲的臉, 我繼續火上澆油, “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憐憐, 她當時也和我同一個班上思修。”

賀之年咬牙切齒:“那你怎麼沒有帶思修的書?”

“我讓憐憐幫我帶到教室了,結果在教室沒看到她, 我還以爲她逃課了。”

天知道我回寢室之後秦思憐問我怎麼第一節思修課就逃,我還很是奇怪,逃的難道不是你?

然後就驚奇地發現……

不。

是我自己呢。

他幾乎快要說不出來話了:“那你在你們外國語學院的班上看見我都不覺得驚訝嗎?”

“我當時還以爲你來蹭課,想着這麼巧就找你先要了個微信。”我還不忘誇他,“當時我對你印象可好了, 我想你一個思修課都蹭, 還真是勤奮努力的好少年啊。”

其實根本沒有。

我當時覺得他一個思修課都蹭, 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學校還能缺了你的思修課嗎?

長得挺好就是腦子不太夠用, 白瞎了這張臉。

也正因爲這樣, 我之後沒有很快就回復他消息,而是糾結了好半天到晚上纔開始和他聊天。

還好後來發現他腦子還是夠用, 不然現在他在我手機的好友列表裡面可能已經是查無此人了。

賀之年聽我說完,錘了錘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下一秒就能旋轉360度,優美地噴出一口老血了。

他好可憐啊哈哈哈哈哈哈。

要真暈過去了,我就勉爲其難給他做個人工呼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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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年今天又在加班,真的辛苦,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然後……

幫自己點了一頓外賣。

……

我得照顧好自己是吧?

吃飽飽睡好好,不給他添麻煩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我這樣想着。

然後就更心安理得了哈哈哈。

我等了好一會兒,眼睛已經是癡傻地看着電視裡的宮鬥劇了。

這都又死一足球隊的妃子了,我還沒等來外賣小哥!

終於來了。

不過……是他的電話。

“喂,您好。”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甕聲甕氣,“請問您的外賣能自己去店裡取一下嗎?”

……

您猜我爲什麼要點外賣?

暴躁小唐都還沒來得及上線,他在電話那頭“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我剛纔送外賣送到一個男人家裡,那男的叫我把東西放在門口,我本來想走,結果在裡面聽到他叫我女朋友名字,兩人還嗯嗯啊啊的,啊——”

哦,有畫面了。

誰能想到我只是點個外賣,還能肩負起心理醫生的重責,給別人做情感疏導呢?

我安慰他:“別傷心,說不定你纔是那個三呢。”

他一把掛了我的電話。

……

不是。

我還沒說完,有可能他們只是在裡面一起網課學習啊。反正我們學校以前有段時間網課的時候我就是這個狀態,整堂課除了嗯就是啊。

說“嗯”,來表示對老師精彩演講的贊同。

說“啊”,來適時表達對老師所講知識點的驚訝,側面表現自己還在認真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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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賣到底還是吹了,慶幸的是老闆也沒來得及給我做???

流年不利。

正巧,秦思憐給我打來了電話:“甜甜,出來吃路邊燒烤。”

“……有尤祁嗎?”我可不想當那十萬伏能亮瞎狗眼的電燈泡。

“有。”我正想拒絕,她繼續說,“還有幾個人在,都是認識的。”

那感情好。

沒有賀之年陪我玩兒,我也能玩兒得挺開心。

我衝出家門,打了個的就飛速趕往目的地。

直到我穿着身小豬佩奇的睡衣,站在這羣人面前時,我心裡真的想揍爆秦思憐的狗頭。

……

嗯,我的好姐妹,我是真沒想到,還有幾對情侶呢。

棒!棒!的!喲!

除了尤祁和秦思憐,剩下兩對也是我室友和他們的男朋友。

不說了,再說我就要哭了。

可憐唧唧,我一隻不是單身的單身狗在這裡面真的合適嗎?

……

合適。

至少燒烤吃得真得很香,孜然味很足,下次再來。

臨近聚餐快結束的時候,我給賀之年發了條信息。

【下班了嗎?】

【快了。】他過了一會兒纔回我。

我把這裡的定位地址給他發了過去說。

【快點下班,下班了趕緊來接我。我現在和我室友以及室友們的男朋友在一起吃燒烤。】

【我好可憐[哭唧唧],就我一隻單身狗在這兒。】

【馬上就來。】這次他倒回復得很快。

賀之年趕來的時候,其他幾對已經回去了,我一個人站在風中,還好這夏天夜晚的風夠清涼,吹起來極爲舒適,我站在這裡倒有一種不知名由的愜意。

秦思憐擔心已經很遲了,打的不安全,問要不要把我順回去。我拒絕了,他們和我本來就不順路,哪兒有順回去這一說法。

況且……

我還等着賀之年來接我呢!

“對不起,來晚了。”他半蹲身子,雙手按在膝蓋上氣喘吁吁,轉身指向不遠處,“這裡不能停車,我們先走過去。”

我點了點頭。

走了幾步,我悄悄將自己的手握拳鑽進了他的掌心。夜幕裡,墨黑上衣的他與黑夜融爲一體。

他一言不發,將我的手反握,指尖從我的指縫裡穿了過去。

十指緊扣。

我看向他的側臉,下頜線已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男人的氣質愈發明顯,卻又因爲微微勾起的脣角,多了一份少年感。這樣成熟與青春的融合並不顯得詭譎,反而爲這個人平添了神秘的色彩。

“圓夢了嗎?”我問他。

他輕笑:“圓夢了。”

……

其實我們都知道,世間一切的遺憾,一切的不平,終將湮滅在時光裡。